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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有愛,所以悲憫

The supreme happiness of life is the conviction that we are loved; loved for ourselves—say rather, loved in spite of ourselves.

人生最大的幸福,就是確信有人愛你,有人因為你是你而愛你,或更確切地說,儘管你是你,有人仍然愛你。

——雨果《悲慘世界》

Gates Of Dawn

 Once in a Red Moon

Secret Gard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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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說三個故事,都和悲憫有關。

第一個故事,A先生和他的妻子

這對夫婦可能是A,也可能是B,還可能是C,我的意思是,這對夫婦就住你家隔壁,或者你家隔壁的隔壁。

這位故事的男主人A,今年45歲,和幾個朋友合夥開了一家貿易公司。每天忙地分不清東西南北。總是一肚子怨氣,為什麼,因為看不慣的人越來越多,所以他寧可不交朋友,不都是利益嗎,他心裡想,現在他連老婆都看不慣,真是越來越討厭這婆娘,嘮里嘮叨的。

「你去哪兒了,見老同學去了?我看是遇見舊情人了敘舊了吧,這麼晚回來,你還知道回家啊?」

本來白天就煩得要死,客戶難纏,要不是有孩子,真不知道這個家的意義在哪裡,兩個陌生人也比這個強,見面就吵架,生活越來越枯燥,越來越煩悶。

生意也越來越不好做,孩子每個月上大學的費用也不少,自己因為過勞,這一年總是感到力不從心,腰酸背痛,單位體檢好幾項都在邊界值,這些,他是不會跟老婆說的,因為他受不了老婆的嘮叨,然而,其實也沒有力量出軌,倒不是說自己多麼忠誠,因為這個歲數,實在折騰不起了,就湊合過吧,老夫老妻還不都是如此吧。

手機突然響了一下,他看到同學群里有人說,那個咱們班學霸,才查出來癌症,今天沒來參加同學會,咱們要不要一起去醫院看看他?

他馬上回憶起大學時,那個每次班級第一的學霸,瘦瘦的,畢業就去了一家外企,這幾年都是高管,咋說癌症就癌症了呢?

這時候妻子進門來,換了一件睡裙,好像是絲綢的,身材因為生了孩子又到了發福的年紀,但即便如此,他也看的出,妻子是特意穿給自己看的,其實,那件睡裙非常難看,是的,他本來想說,這個歲數了,還折騰個啥?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妻子問,你看這件好看嗎?1000多塊呢,他本來想說,真是會糟踐錢,不知道兒子還要留學嗎,忽然忍住了,他只是淡淡地對妻子說,還不錯,挺好看的,顯年輕。

是嗎?妻子一下子高興起來,也是,太貴了哈,望著一邊照鏡子一面嫌貴的妻子,他突然覺得人生有些茫然,已經過了大半生,將來的日子,還是要繼續這樣沒有靈魂只有軀殼的日子嗎?

電視里剛好在放一部關於中年危機的美國片,妻子說,不好看,關了吧,他於是關了,本來想看看體育頻道的球賽,可是,身體乏的很。又想到白天里朋友圈一條又一條關於熬夜的兇險,還有學霸得了癌症的事,就想還是早點睡吧。

日復一日,庸常無比的生活,但是只有A先生自己知道,年輕的時候,他多麼地想要成為一名音樂人,他搞過樂隊,當過主音吉他手,然而,現如今,他連歌都很少聽了。

他把所有的夢想都埋進了土裡,好在,兒子也喜歡音樂,算是繼承了老爸這點基因。然而他也依然要阻攔兒子玩音樂,告訴他什麼才是現實。

這一切的一切,讓A先生在入睡之前,竟然對人生產生了模糊的哲學,他想,人這一輩子到底是為什麼呢?

他原本申請了外派的工作,可以躲著老婆過點輕鬆的日子。但這會,想到自己外派之後,妻子多半又得疑神疑鬼,而自己呢,身子骨也覺得不想再漂泊,還是就這樣廝守到老吧。

第二個故事是關於單身女人S

S走進一家美容院。

「男人啊。就知道應酬應酬,沒本事的男人不用應酬,可是沒錢,我得在家當黃臉婆,」A太太和她的閨蜜正在討論著自己的老公,怨氣,喪氣,各種氣息夾雜著化妝品的味道,美容院的生意真是特別好。

「就是嘛,這個年紀不保養,一是老公容易變心,外面多的是送上門來的小姑娘,圖什麼,圖錢唄,所以男人嘛,不都是下本身思考的動物嘛,」B夫人打斷,「我才不是取悅男人,他愛喜歡誰隨便他,我自己掙錢自己花,沒錯沒錯,還是你做的對,女權就是這個意思,憑啥取悅一個中年油膩男呢,萬一他背叛你了呢?」

「那就離婚唄,前提是,我得保證財產的分割是對我有利的,反正孩子也大了。」

S難得去美容院,因為她工作很忙,而且她是個單身女人,還沒有結婚,本來她以為結婚的女人一定非常幸福,去美容院也就是打發時間,她平常也瞧不上這些把老公掛嘴邊的女人,但是此刻,在美容院的茶吧,聽著七嘴八舌的女人在細碎地聊著天,忽然想到自己36了,仍然孤身一人,按理說,絕對是應該悲憫自己才對,但不知道為什麼,此刻,她也開始悲憫起這些平時她瞧不上的女人們。她想了許多許多,她想,原來,每個人背後都沒有自己想的那麼風光,以前她抱怨上天不公平,但此刻,她想,這些女人,其實也很可憐,那麼,女人究竟要過一個怎樣的人生,才算不虛此行呢?

對於人生的感懷,此刻出現在S的心裡,有一種對全人類,以及全世界女人的出路的思索,讓S感到內心柔軟,她想,一定會有一個什麼永恆的道理,是她自己不懂的,但究竟是什麼呢?她也說不清。

她想起母親在世常去教堂,她想,也許,人生命里的黑洞,是拿什麼都填不滿的。就是必須,要有一個信仰吧。

第三個故事是關於趙先生的:

此時,趙先生家的燈還亮著,趙先生幫孩子輔導作業,現在的老師都在微信里簽到一樣的,某某家長已經完成等等,趙先生心裡很是不爽,什麼玩意教育,整這些,還不如不上學,但是不上學能幹嘛呢,能考上大學嘛,考不上大學又能幹嘛呢,不行啊。

趙太太在某寶看中了一條裙子,本想下手買了,可是,剛換的房子100多平,因為雙方的父母時不時還要來這裡住住,尤其這幾年,爹媽的身體都不如從前了,這房子雖然地點並不咋地,好在下手早,現在成了學區房,但月供7千不是小數字,夫妻兩還有孩子的教育基金要負擔。

就在今晚的同學聚會,趙先生真的是遇見了初戀,那感覺依然美好,雪越下越大,外面無聲的好似每個人的青春在傾訴告別純情的歲月,在面對死一樣的沉寂的日子,人如果沒點念想,怎樣活的下去呢?

趙先生站起身的時候,已經十一點,打算去睡覺的時候,妻子正一邊嘮叨著一邊說,不是叫你下班路上買麵包的嗎,兒子明天早上吃什麼,真是的,王先生心裡確然失落了許久,心裡的煩躁到達了頂點,每天生活在這樣的環境,微信圈裡還曬什麼曬的,我可沒有力量行善,特別是給這個籌款,那個打賞的,誰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當這樣的怨籠罩的時候,他想嘟囔幾句,解釋說,因為下雪,麵包店關門了,但是身邊的妻子已經睡著了。

不知何時,白髮生;不知何時,皺紋生;不知何時,眼袋也有了,臉上一塊蝴蝶斑,生完孩子就沒消下去過。這個女人究竟為誰變成了這般模樣,忽然間老趙有些愴然了,老趙打開手機里的柴可夫斯基的音樂,戴上耳機,一邊聽,一邊睡著了。

外面雪正下的緊,悲憫在這個世界上,是個不值錢的玩意,不耀眼的辭彙,但在我落筆的霎那,突然,我想起了這個詞語。

後記

悲憫,會讓我們暫時忘記仇恨和不滿吧,會讓我們原諒和饒恕別人的無心之失吧,悲憫會讓我們變得柔情一些吧,悲憫明明是個好東西啊,可是為什麼這個世界,不怎麼談起悲憫了呢?為什麼悲憫不被人認為是一種高尚的情感了呢,為什麼愛,也成了偽善者的習慣辭彙了呢,他們正喪失其本身無比嚴肅的意義,我的天啊,我們生存的這裡,竟然是這番模樣。

傳道者說,虛空的虛空,一切都是虛空,此時,正在獨自喝著小米粥的story,在出租房裡,過著沒有蛋糕也沒有鮮花的生日,但是她的心,竟然是暖的,因為,在她這裡,看到了許多人的愛,人們閱讀,留言,讚賞,都是給她生日的鼓勵,那些留言里,也是滿滿的愛。

他們是誰,沒有名字,素不相識,或者有名字,卻無法去道謝,他們為何擁有如此稀缺的情感,他們為何去愛,去愛我,一個叫STORY的獨居女人?

因為他們有愛,他們真的有。

他們的愛,來自神,神就是愛。愛里也含著悲憫,憐恤,這是來自神的品性,他們愛她,也絕不可能還有第二個來處。

因為世上一切美好的情感,都來自神的愛。

致謝

滿懷感恩的 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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