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喀巴說:真懂空性見者少若白晝之星
要想擺脫輪迴、超越三界,首先要認識三界輪迴的本質,再尋求解脫輪迴、獲得永恆快樂的方法。
佛教哲學將三界輪迴的本質歸結為苦、集二諦,將解脫輪迴的結果和方法歸結為滅、道二諦,稱為「四聖諦」。「苦」、「集」是三界內的輪迴,「滅」、「道」是三界輪迴的超越。整個佛教的理論都包括在四諦中。前面提到的涅槃即是滅諦,而超越三界的方法則屬於道諦。
涅槃沒有因,因為涅槃屬於不受時空限制的無為法,但修持道諦的結果卻可以指向涅槃,就如通往布達拉宮的道路不是布達拉宮的因,但依著這條道路行進,則必定會抵達布達拉宮一樣,道諦不是涅槃的因,但卻可通過道諦而獲證涅槃。
欲超越三界輪迴,首先要在內心生起逃離三界的願望,而出離三界的願望之生起,則依賴對三界輪迴本質的認知。解脫是相對系縛而言,能系縛在三界內輪迴的因,則是受無明催使的各種煩惱及業,若能對煩惱與業能系縛三界輪迴的情境產生清晰的認識,併產生一種想擺脫系縛的願望,則是三界超越的最初動機。經典中說,出離心是邁向涅槃的第一步,有了出離心,所有的行為都會成為解脫的輔助條件;若無出離心,即使行善斷惡,仍然無法擺脫輪迴。出離心就像火箭推動器,把自己從三界的引力中掙脫,並送入解脫的軌道。
空性智慧對於證悟涅槃的重要性,在很多大小乘經典中都有極多的論述,如《三摩地王經》中說:「人們雖然修習了堅固的禪定,但是禪定並不足以摧毀輪迴的根本——無明,在禪定力量失去以後,定然會繼續輪迴。如果能夠以空性的智慧,抉擇萬物的本質,破除我的觀念,這才是正確的涅槃之道。
空性哲學的開展,是佛法教義傳授的核心,但由於這一哲理非常深奧,所以常常被誤解。如很多世人都聽說過「四大皆空」的經典名句,就誤以為佛教否定現實世界,否定一切存在,是徹頭徹尾的虛無主義。出現這些誤解還是正常的,因為不僅是教外人士不了解性空哲理,即使是學佛多年的佛教徒也未必理解。
宗喀巴大師曾在他的名著《菩提道次第廣論》中說:「能夠正確理解中觀空性道理的人士,在現在就像白天中的星星那般稀少。」在空性哲學的認識方面,存在兩種錯誤的觀念,一種是把萬物看作終極存在的常見執著,一種就是這種視萬物為虛無的斷見執著。但佛教的空性哲學並非要否定一切存在,所否定只是我們強加在事物上的錯誤認識。
從無始以來,人們由於受先天無明愚昧的影響,都是戴著有色眼鏡看待事物。他們在看待事物的時侯,總是會蒙上一層眼鏡所帶來的色彩,他們也從不懷疑自己所見所聞的正確性,在他們心中,萬物就如他們所見到的那般存在。
學習空性哲學就是讓人們摘下這有色眼鏡,讓人們看到真實的萬物,空性哲學所否定的就是這戴上有色眼鏡的錯誤認識,並非否定事物的存在。當摘下有色眼鏡後,人們不會什麼也看不到,因為摘下有色眼鏡不會讓萬物消失;人們也不會看到變質的萬物,因為恢復了原本的認知狀態。我們所要改變也是只能改變的,不是所認知的萬物,而是內心對萬物的錯誤認知。
在大乘佛法中,在人們了解三界輪迴實況後,並不主張步入涅槃之道,還要生起幫助一切眾生共同趨入涅槃的心念。因為最高尚的品質不是自己的解脫,而是兼濟天下的利眾思想,所以在大乘教義中,我們會發現並不直接在生起解脫意願後馬上教導禪定和智慧的修習,而是促使人們生起利眾的思想,這是大乘佛法所特有的特色。
PS:佛教術語解讀
四大皆空
對於那些不了解佛教的世人來說,可能聽到最多的佛教術語就是這個「四大皆空」了吧?通常他們都會把四大理解為酒色財氣,把四大皆空理解為出家人或者佛教徒不問世事、沒有情感。這的確是一個極大的誤解!
其實四大皆空是佛教的一個哲學命題。所謂四大,是指地水火風四大種。大種的意思就是指地水火風具有支撐等作用,他們的本質體性分別是堅濕暖動。身體所感觸到的堅硬、濕潤、溫度和流動,分別是地水火風的具體內涵。
「大」有三種含義:
1.體大,是說體特別寬廣,這個四大種遍在所有物質當中;
2.相大,如果地增盛,表現為大山大地等;如果水增盛,表現為大江大海等;如果火增盛,表現為烈焰猛火等;如果風增盛,表現為狂風龍捲風等。
3.作用大,比如地有托持世界的作用;火可以燒毀事物等。
「種」是能生的意思,一切物質都是依此大種所造,所以叫「種」。
堅濕暖動性是說四大種的體性和各自特徵,地的體性是堅,水的體性是濕,火的體性是暖,風的體性是動。
問:此四大種的體性和一般所說的地水火風有什麼不同?
答:此四大種是身所感知的對象,是觸覺對象。凡是我們身體所感覺到的堅硬就是地大種,濕潤就是水大種,溫度就是火大種,流動就是風大種,和一般所說的地水火風不同,佛教認為眼根所感知的對象,是看到的,比如眼睛看見的大地、水、火和龍捲風等是假四大。真正的四大種是眼睛看不到的。
至於說這四大都是空,則是佛教哲學的觀點了。雖然四大是物質世界的組成元素,但他們本身也是依賴條件而有,並沒有獨立自性。因為內容較複雜,所以有興趣的人可能要自己去研讀類似《佛教四派哲學》的書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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