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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歲黔籍抗戰老兵定居瀏陽,一杯敬故鄉,一杯敬過往!

在湖南瀏陽北盛的一條街道上,臨街住著一位叫許素輝的96歲女性老人。許老原籍貴州,或許秉承了貴州人善酒的習俗,多年以來,她都會每日小酌半兩白酒。她年輕時曾干過什麼?當地人無人知曉!

而我,作為一位路人,多次駕車途經許老家,大抵都是一腳油門呼嘯而過。

我和她之間並無交集。即使我可以虛構一下我們曾經作為路人甲乙擦肩而過的場景。

但歷史是不可以虛構的,它必須嚴謹,必須直面淋漓的鮮血。

作為一位關愛抗戰老兵志願者,我致力於不遺餘力儘可能多地尋找健在的倖存抗戰老兵。

只是,基於倖存抗戰老兵愈來愈難尋找的客觀現實,從2016年5月9日我在醫院的一張病床前初訪完國民革命軍75軍預備第四師的102歲袁國秋老兵後,我就「失業」了。

近兩年的時間裡,我在我生活的這個小城裡遊盪著。我深知機會真的不多了。

So ,當我昨日收到關於許素輝老人的線索時,我的心是激動的。

沒有人可以做到心如止水,只是需要特定事件的激活。

任何一件事情都會有終結的時候,如果以找到一位女兵來划上句號,我想這大概就是圓滿吧。

我給許老兒子打去電話,告知將上門走訪老人。

今天我初見老人時,她明顯用心地做了準備,她期待著我們的相見。老人遞給我一張寫著她連夜整理好的從軍經歷的紙片。對於一位96歲高齡的老人,要回憶這些,並記錄,想必花了許多心思。老人的字寫得很好,起碼比我好。

戰爭本該讓女性走開。在我們這個國家和民族遭受危難的時候,很多女性勇敢地站了出來。

比如許素輝老人。她們的過往當為後人記錄,而不是無聲地消逝在歲月里。

許老這一生的經歷很豐富,也算精彩。

但我此行的目的是核實她的從軍經歷,因此我和她的交談相對來說比較機械枯燥,一問一答的簡單模式,沒有就無關細節展開交談。按照時間的順序,老人講述著自己的故事,我安靜聆聽,遇到陌生地名,當即上網查詢核實。我為許老非凡的記憶力、敏捷的思維力所折服。70多年過去了,曾經的過往,她依然清晰記得。

老人的從軍經歷如下:

1922年8月24日,許素輝老人出生在貴州省黃平縣重安江。父親有三兄弟。有一個大她5歲的哥哥。家境殷實,順利地在當地讀完高小。

十二歲喪父,十三歲喪母。老人隨著祖母到了叔叔家。由於嬸嬸對她不好,就和哥哥一起生活。

到了15歲那年,祖母想把她嫁了。在那個時代,老人確實已經到了該成婚論嫁的年齡。老人從小飽讀詩書,和當時的很多知識女性一樣,她不願由此成為家庭婦女,生一大堆孩子,終此一生。老人想到了逃婚,倔強的她一個人偷偷地從家中跑了出來,來到貴陽。1937年考入國立貴陽女子師範學校初中部學習。因靠自己無法籌到學費,一年後只能停學。

1938年赴惠水縣保國民學校任教一個學期,校長為王其錢。後在貴陽市花溪小學教書一個學期。老人對花溪印象很深,說是一個美麗的風景區。

1939年在熟人的介紹下,到普定縣政府當文書謀生,負責書寫,張貼布告。大抵相當於現在的公務員類工作。

1940年考入貴州省保安司令部下轄的貴陽龍井巷兵役宣傳隊。老人記得隊長姓羅,長官里有一副處長,叫劉鶴鳴,但沒見過。當時抗戰早已爆發,宣傳隊的工作是鼓舞廣大青年踴躍參軍。老人說要經常去農村表演,唱歌、跳舞都得來。老人在宣傳隊的軍銜為少尉,在這裡認識了後來的丈夫。老人丈夫為湖南瀏陽北盛人,跟著同為北盛人的團長田桂卿一起抗日。田團長戰死後,小夥子一路飄零,也輾轉到了貴州,來到宣傳隊工作,軍銜為中尉。

兩人在宣傳隊相遇相識相愛。老人隨著宣傳隊先後去了遵義、貴定、黔西等地。宣傳隊後來在黔西解散。遣散時每人分得80斤大米,10套棉衣棉被。老人笑稱,哪裡拿得了這麼多,都丟了。在黔西的時候,兩人舉行了簡單的婚禮。對於婚禮,老人告訴我,真的很簡單。這大概就是烽火中的愛情吧。

1942年,宣傳隊的20多熱血青年在一原宣傳隊隊友的引見下,來到廣西金城江,加入了美國陸軍後勤部在當地的基地當搬運工,負責戰備物資的轉運、裝卸。老人強調她們是著軍裝的,在金城江呆的時間比較長,有好幾年。老人說伙食非常好,大魚大肉隨便吃,以前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好吃的,但每天幹活都很辛苦,也沒什麼胃口,吃得不多。

抗戰勝利後,美國人給她們發了徽章。老人說是鑲金的,後來打成了金戒指。夫妻倆原本是要隨部隊空運到上海,負責接收日軍的投降。但後來改為乘汽車,由廣西至湖南,到了長沙。老人丈夫的父親知道訊息後,匆忙趕到長沙,力阻兩人繼續前往上海。兩人在部隊征戰多年,被允許還鄉。老人由此隨丈夫在瀏陽北盛安家落戶。

1946年,兩人有了第一個孩子。

1958年,丈夫過世。36歲的許素輝老人守寡,撫育著三個未成年孩子。

1982年,60歲的許素輝隨出差的大兒子多年後第一次回到貴州故鄉,也是唯一一次。

2012年,許素輝老人90歲生日的大喜日子,老人哥哥的孩子,兩位叔叔的後人等一大家子從貴州趕過來為老人祝壽。

到了今天,逢年過節,貴州那邊的親屬也會打來慰問電話。

許老現在和小兒子一起住。小兒子60多歲了,每天要給人送液化氣,許老則每天要幫忙做飯。做飯是她自己提出來的,老人家身體好,閑不住。

而我考慮到不能影響老人做飯,匆匆結束了這意猶未盡的一個多小時訪談。

都說喝酒的人有故事,經歷了漫長人生歲月的許老無疑是有故事的人。

當我望著知書達理的許老給我的拍攝於1940年的舊照片時,不禁唏噓:照片里的許老可是標準的大家閨秀范,18歲的最好青春年華。而她,卻已經奮不顧身地在宣傳隊大聲地疾呼抗日救國。許老在那個時代做出了她自己認為正確的選擇。

歲月如酒,我不知道許素輝老人每日喝酒時是否在念想著一杯敬故鄉,一杯敬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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