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北方白雪飄飄，南國煙雨蒙蒙

父親打來電話說家裡那邊又下了和上次一樣的，沒過腳踝的雪了，我說這邊在下雨，這段時間都會這樣。白天細雨蒙蒙的，夜裡，尤其此時，噼噼啪啪地作響，打在窗沿上，滴落到地上，聲響持續不斷的的吵雜。

這幾年都會在這樣接近年關的時候來到南方來，在南京窄小的巷道里是這樣，騎行穿過陽朔的十里畫廊是這樣，在武漢的街頭上也是這樣。

2016年1月武漢街頭，雨夾雪

前年一月底，從西安飛到武漢，逗留幾日。

那天雨夾雪，且是初起，且有人歸，一個人接打著電話，漫無目的地夾著煙頭走在武漢的街頭，一支接著一支地抽，來回地踱步，叫不上那條路的名字，只知道自己尚在地球上。漫天粗獷的雨和雪打在臉上，轉瞬周圍即顯白茫茫的顏色，漫步在來來往往的陌生人中間，走在完全陌生而疏遠的城市，如同一個人劃著小船，漂浮在太平洋的中間。

那天晚上，一個人躲在一個小屋子裡面猛烈地抽著，窗外和此時卻不一般。屋外的雪和雨混雜著打下來，而僅僅和密密的雨雪隔著窗戶的的自己卻不會打到了，且是安靜地躺著。那一扇窗，隔了兩個世界——一個寒冷蕭殺，一個稍顯太平。

2015年12月十里畫廊，冒雨穿行

灕江邊上，撐船搖櫓的船夫急忙收回竹筏，那時的雨布已經漫過蒼翠欲滴的林間，陡石林立的山間，石橋頭上，船夫的江上了。倉促間躲藏在江邊的簡易屋檐下，將車子停放在邊上，靜靜地望著這一幅灕江山水，雨越下越大，屋子裡的人聲也越來越嘈雜。

那兩日，畫廊邊上的田地里有一片開得正艷的向日葵，此時經過沖洗愈加鮮麗嬌艷了。陌生人喜愛這個，拍了發過去，沒有迴響。

傍晚時分的西街已經燈火輝煌，從住處走過去，未幾便到，行至將盡時又起毛毛雨，折回，慢步。

2015年11月窄小巷子，太虛幻境

在安慶懷寧高河鎮海子家停留幾個小時便經由合肥轉車到南京了。

應約了飯局，在晚上九十點鐘結束，找了巷道里的一家旅館住下。由於下著雨，自己未帶傘，也未借著朋友的傘，淋濕了，鞋子也濕透了，脫了放在牆根，早起發現鞋子和夜裡放下時一般潮濕，想著若是在拉薩，即便是連夜雨，早晨也是乾的。

起來先去了太虛幻境，那時雨細，遠望牌樓，便是幻虛。

再到明孝陵，在皇陵靠近陰森濕冷的山林的城頭上時雨又越下越大了，趕緊走下來躲在門樓里避雨。

已近日暮時分從音樂台下來到了宋美齡紀念館，匆匆忙忙地觀看完，又在昏黃的路燈的照射下，在雨中穿過鐘山蔥鬱的林間開出的一條柏油馬路，乘車回到南京城裡。

在冬季的雨里，走過幾個南方的城市了。在昆明，夜間高樓林立下的小商攤位旁是雨，映下微微泛紅的燈光；揚州城的傍晚也是雨，濕透了鞋襪；在婺源篁嶺的鄉間小路上，青瓦白牆下撐一把雨傘，享用一半，香樟樹下，雨滴過頭。

屋外作響的串串雨滴，絲毫沒有要停歇的意思。

2018.1.26，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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