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非求一碗熱米飯
白米飯在我家有著不可撼動的地位。
在我的記憶里,我家餐桌上的菜品可葷可素,可咸可淡,可辣可不辣,米飯一定要是新煮出來熱乎著的。除了早飯偶爾換換樣式,其餘兩頓必須雷打不動以米飯為主食,各種菜肴的烹制也必須圍繞著下飯而行。
自從去北方上學之後,接受過麵條和餃子洗禮的我曾經試圖撼動米飯在我家的地位。比如放假回家跟我媽說明天早上想喝綠豆湯或者小米粥,我媽自然是會答應的。等我起床卻發現,她單獨為我準備了一份綠豆湯或者小米粥,然後她跟我爸繼續吃米飯和菜。再比如過年的時候,我會試圖動員全家人包餃子,並一力承擔餃子餡和餃子皮的準備工作。結果我媽好奇會跟著我包幾個,我爸則是準備好我要的食材就去琢磨自己的年夜飯菜單了。
到了晚上吃年飯的時候,我媽還是蒸了一鍋子米飯配我爸準備的一桌子菜!
餃子對他們來說就是個嘗鮮。
最終我妥協了,不再試圖挑戰他們的飲食習慣,畢竟大半輩子都這麼過來了。
我身邊還有一群獨愛米飯的南方姑娘
中學時有位好友,在那個我們都努力踐行著把零食當飯吃的少女時期,她是米飯的堅定簇擁者。如果哪一頓我們不去食堂,而是想去小賣部買些零食大快朵頤,她肯定頭一個不答應:不行,不吃飯我餓。大學裡睡我下鋪的海南姑娘也是如此屬性,一大幫人去吃火鍋時,她得先上碗米飯;後來在蘇州遇見兔子,我們去吃日料自助,這姑娘一上來就是烤壽司加一碗飯,看得我是一愣一愣的。
說實話,我並不太能理解這種米飯情結。
或者換句話說,我是個不務主食的人。
在蘇州我曾獨居了一段時間,恰好那段時間是我對烘焙中毒正深。典型癥狀就是飯可以隨便吃吃,麵包和蛋糕必須一絲不苟。減3g糖、加5g黃油這種事做實驗似的嚴格控制變數,雞蛋的使用不是論個而是論克。為了找到口感最佳的組合,一個配方總能嘗試很多次。所以儘管我在家下廚的日子並不算少,但唯一買過的那袋兩斤重的大米,半年過去都沒吃完。
一碗豬油拌飯貓飯
就在我覺得米飯已經漸漸遠離我的生活的時候,突然會有一種念頭:誒 我好像很久沒有吃過米飯了。然後記憶會幫忙補全它晶瑩剔透,熱氣騰騰,清香撲鼻的喜人樣子,進而內啡肽分泌加速,食慾大動。配菜什麼的就一點兒都不重要了,一碟鹹菜、一塊腐乳、甚至是一塊油脂都成了就飯的最佳拍檔。
按陳曉卿老師的說法,每個人的腸胃實際上都有一道門,而鑰匙正是童年時期父母長輩給你的食物編碼,用來開啟你對食物的初始味蕾記憶。對他來說鑰匙是一碗SA湯,於我就是一碗豬油拌飯。
幼時放學到家,飯熟了菜還沒煮好的話,媽媽就會先塞給我一碗豬油拌飯。盛一小碗熱飯,中間掏個洞放上一小塊豬油埋起來,等米飯的熱氣融化了豬油,趁熱拌勻開吃,一碗下肚滿嘴油光勉強混了個堪飽,卻是意猶未盡。蔡瀾先生是豬油的頭號粉絲,我問了很多人有沒有吃過豬油拌飯,答案普遍是 有過,小時候,好吃。
若非做中式點心,豬油的蹤跡在家無處可循,所以最終換了個法子。
蒸一碗熱米飯,從冰箱里切下一小塊黃油埋到米飯中間,撒上一層木魚花,做成貓飯。等米飯的熱氣融化了黃油,趁熱拌勻開吃,也很滿足。
畢竟我所求,無非一碗熱米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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