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裝者?|這個男人竟然是網友!
文/南在南方
01
我跟「夏天真熱」成為網友,挺偶然的,他無意間看了我的博客,就在網上給我留言,說喜歡我的流水一樣的日記,像春天的小溪,有意無意飄來一片兩片的花瓣總是讓人想起嫵媚,和往事。
這樣的抒情是我喜歡的,還有就是他說起了花瓣和往事,我的眼前立刻就是一樹一樹的櫻花。
那是三月,櫻花開的正盛,我和王朝並肩走在校園裡。那時他讀研究生,我是個大四女生。小小的粉紅色的花瓣隨著風飛舞。
王朝突然牽住我的手,溫柔地看著我。我不敢抬頭看他的眼睛,看著腳下的青石,心裡像是有一隻小鹿在撲騰。
王朝把我攬進懷裡,撫著我的頭髮,我的眼神中有一絲慌亂,可我並沒有掙脫,這樣的懷抱好像虛擬了好久。接著他輕吻了我。開始只是嘴唇輕輕的摩擦,接他的嘴唇一下一下的觸動我的嘴唇,然後就緊緊的貼在了一起,他的舌頭很溫柔地舔著我的牙齒,後來他說,我的牙齒像玉米一樣潤澤而又整齊。
他的懷抱像是一個陷阱,我知道我已經深深的陷入了其中,無法逃離。
我和王朝就這樣過了半年。除了擁抱,就是親吻。對於王朝來說,我就像一本書,他看完了前半部分,後半部分將要打開。我呢,想著我們有的是時間,像一顆從來沒有吃過的糖多留一天,多想一天,到了那天,就會別樣的甜。
那天,我接到王朝的電話,原來他的托福考試通過了。
王朝說些什麼,我都沒有仔細聽,我只是在想著一個問題,他走了,我該怎麼辦?掛了電話,我的心怎麼也無法平靜下來,有人說再堅固的愛情都會被時間沖淡,可是我沒有理由阻止王朝出國,我能做的就是歡送他。
我是那麼喜歡他的啊,聽他說要走,我想還有什麼沒有給他。臉上漸漸有了潮紅,我想也只有自己了。我想,他走了,把我的心都帶走了,留著身體幹什麼呢,不如一起也帶走。
王朝出國的前一夜,我給了他。那種不適超出了我的想像,可是我依然還是把歡顏給了他。我枕著他的臂彎,嚶嚶地哭了,那麼的艱定,此刻卻又是那樣的茫然,我說,王朝,我等你回來。我說想有個人廝守著,愛著。我對他說,我會幫你洗頭髮的時候,不讓洗髮水弄到你的眼睛裡。你生病的時候,給喂你吃藥前先試試水溫。我會隨身帶著一張你的照片。和你只用一個杯子刷牙……
後來我想起這句話,臉就會紅,不是因為王朝最後沒有回來,而是我在一開始就落了俗套,他說,忘了我吧,親愛的……
不知不覺,我把夏天真熱當成了知己,把心底的許多秘密都告訴了他。但是我從來沒有告訴他我是誰,他也不問,當然我也不知他是誰。
這並不影響,我們的交談。也許陌生,是一種安全。那些不是太忙的晚上,我們相敘甚歡,我覺得夏天真熱懂得我,但卻不打探我。
夏天真熱是個有網德的人。
02
我是在王朝走後第二年認識在一場相親會中認識子安的,他是個物理教師,知道一個蘋果砸在牛頓頭上因此有了萬有引力定律,知道亞當夏娃因為一個蘋果懂了男女之情,還知道相對論簡單地說就是,一個年輕男人跟老女人呆一間房子,一小時像一天,如果跟一個年輕女子呆在一起,一天就像一小時。
我聽他這樣說,就笑了,我一笑他就紅了臉,那一剎那,我在心裡認可了他,經歷了那場愛情後我已經心如止水了,再愛也要嫁,再恨也要嫁,嫁人,其實就是一咬牙挺過去的事情。
半年之後我嫁了子安。新婚之夜的某個時候我喊出王……,朝被我硬生生收住了,我被自己嚇住了,可子安好像沉浸在快樂之中,一點反應都沒有。
再後來我想起這件事時,我懷疑那是一種幻覺,因為在此之前,我跟子安說過和王朝戀愛的事,如果他聽到了,哪裡能罷休呢?
婚後的生活平靜如水,我是晚報編輯,常常在單位工作到凌晨,等記者發回最後一篇稿,等版式出來,直到報紙進了車間,我一天的工作才算結束。子安一般晚上沒課,除了備課改作業之外,就是貓在電視前頭,把那些稀爛的電視劇從頭看到尾,他等我下班回來,可是他很少接我,原因是通勤車送到樓下。
雙休日我們有時也一起去江邊走一走,有時我買衣服他也肯跟後面拎袋子。他不大說話,我穿了件漂亮裙子在他面前轉圈子,裙擺轉成一朵蓮花,我想他說一句真漂亮,他不說,他說小心頭暈了哦。
我覺得子安除了情商低了一點,一點也挑不出他的毛病,就算想吵架也找不到理由,我心裡有些不甘。
我跟夏天真熱聊很多的事情,生活啊愛情啦,有時也說起子安,更多的時候我願意說王朝。
接到王朝說分手的電話,我的心像一個華麗的燈掛在空中,忽然就落下地上,無聲地碎一地的玻璃,可想著那是一地的水晶呢。
這樣結局並沒有出乎我的意料,但是我一直都在渴望奇蹟。雖然分了手,但我不恨王朝,不管怎麼說,他都是我的初戀,也許初戀都是用來懷念的。
很多時候夏天真熱只是靜靜的聽著,偶爾也會說上幾句,但說得很道理。他說,人們常常覺得愛情是玫瑰花,是鑽戒,是情話。他說,其實愛情不只是這些,就像玫瑰是落葉灌木,鑽石只是一種礦物質,情話也不過是一種語言,一個女人可以沒有這些,只要她有累時捶捶背的那個人,冬天給暖好被窩的那個人,她就是幸福的嘛。
我說,你真是個細心的男人,如果你有妻子的話,她一定是個幸福的女人。夏天真熱給我一個咧著大嘴笑的符號,未置可否。
03
我曾經問過夏天真熱,為什麼女子對她的初夜總是難以忘懷的?
他停了頓了一會兒說,也許女人心裡都有這樣的一個結,她認為把第一次交給的那個人才是她最愛的,可是那個人卻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離開了她,她同樣會永遠的記著那個男人,那是一種心靈的記憶也是一種身體的記憶,她永遠會把心划出一塊地方給那個男人,沒有人可以侵犯,即使是以後和她同床一生的丈夫。她從來也不覺得這對於現在陪伴她的人是不公平的,事實上就是不公平的。
我覺得夏天真熱說到我的心上去了,我心裏面也有這樣的一個結啊。我也知道其實子安是愛著我的,可是我就是找不到被愛的感覺,同時也失去了愛他的動力。
夏天真熱說,也許你們的新婚之夜你喊了的那一個字他聽見了,可是他卻突然讓耳朵失聰,因為那是你的過往,那時他還沒有出現。
我愣在那裡,許久我問他為什麼會這樣想?
他給了我一個笑臉,他說,因為他也是一個好男人,好男人的心思都是一樣的。又說,也許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一個沙發,用來睡不能上床的人。或者那個沙發永遠留過曾經上過床的人,再也沒有機會。
回到家,子安像以前那樣坐在客廳默默等我。
我抱住了子安,我突然覺得欠了他的,直到今夜我才發現我的心一直都在遠處,一直在那個櫻花浪漫的三月。
我想,從現在開始冷暖要與他相同。
而在就在這時,王朝回國了。那天中午,突然接到他的電話,他約我見面,在他下榻的飯店裡。朝思暮想了這麼久,在去飯店的路上,我的胸口大面積起伏,莫名其妙地口渴。
我以為我會猛烈地撲進王朝的懷裡,其實沒有。他看著我微笑,我的眼淚靜悄悄地滑了下來,在那個有陽光的午後。王朝試手撫著我的頭髮,臉頰,他捧起我的臉,如同花枝捧著花朵。他的唇緩緩地靠近,呵出的熱氣動搖了我的頭髮。
我以為我會接過他的吻的,可在那時,我深深地低下頭。等我抬起頭時,我說,別來無恙?他感覺到了我的拒絕,於是接著這個話題說了下去,最後他問我,是否幸福?
我點頭,我就是在那一刻明白,其實我是一直愛著子安的,我愛他,我是他的,一口也不能與別人分享。
我回報社,繼續我的工作。快下班時,在網上遇到了夏天真熱,我打開話匣子,說是中午發生的事情。他在那邊兒,不停地給了豎起拇指的符號。他說,如果他是子安的話,一定要打個橫幅寫著歡迎回家。
下班了,我一路小跑,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急切想要見到子安。
打開門,我看見拖鞋正擺在門口,屋子裡的燈亮著,卻沒有看見子安。徑直走到書房,還是沒看見他,可是書房的煙氣提醒我子安剛剛還在這裡,我下意識地摸了一下電腦,電腦的溫熱讓我頓時明白了,原來夏天真熱就是子安。
這時,一雙手從背後摟住了我,我的心劇烈地起伏,我轉過來緊緊地抱了子安我流淚了,他分明也哭了,硬說是眼睛出汗。
我們又笑起來。哎,我從來沒想著睡了幾年的男人,竟然還是我的「網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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