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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侖:我一生還有幾十年可以折騰,想當個「公益播種人」,多種多創,不要停

最初的激情與夢想歷經十餘載磨礪成一條通向善治的路,阿拉善SEE進入自驅動時代,作為鋪路者和阿拉善SEE第四任會長,馮侖自覺光榮,「感覺像做了一次哈佛或北大的校長一樣」。

馮侖

萬通集團創始人

阿拉善SEE第四任會長

任職時間:2012.01-2013.12

撰文:琪桑 題圖攝影:張旭

來源:《中國慈善家》2017年12月刊,原文標題《馮侖:信公益者得救贖》

這是馮侖首次缺席阿拉善SEE生態協會的換屆選舉。

整個11月,他一直在外面飛。在台灣最小的小學——位處台灣島東北角的鼻頭小學,他給三個年級的十來個學生上了一堂語文課,講授《我的母親》。

11月7日,阿拉善SEE生態協會在長沙舉行2017年度會員大會當日,他在微博上發了一段話:「企業家這個圈子的規則,首先就是不能『裝』……那純粹是在侮辱別人的智商。」

在阿拉善SEE這個企業家雲集的大圈子,馮侖親歷了完整的13年,看著數百「非常擰巴、非常矯情、非常認真的企業家」在吵吵嚷嚷中,將阿拉善SEE做成「基於阿拉善,不限於阿拉善」的全國最大的一個民間環保機構。他曾屢次在多個場合評價,阿拉善SEE帶來的改變就是改變自己。「你先改變自己,才能去影響別人。」他說,世界上重要的事情多是如此,「耶穌一受難,基督教成了,一成,改變那麼多人。」

在阿拉善SEE,如他一般的企業家會員或多或少都遭遇了從未有過的挫敗,放下自以為是,放下成見,他們學會了妥協,學會了示弱,學會了傾聽,學會了遵循規則的治理。

「阿拉善SEE越來越好了,是一個好品牌。」在回京間隙接受《中國慈善家》採訪時,馮侖說,「可以告慰創辦人劉曉光了。」

整整兩年前,他對劉曉光說過類似的話,給了後者很大的安慰。兩年前的11月7日,在阿拉善SEE生態協會第六屆換屆選舉現場,看到劉曉光的落寞,他說:「曉光,你牛逼了一輩子,你干10個首創不如干一個阿拉善(SEE)。干阿拉善(SEE)這件事應該寫在你的墓志銘上,你現在就應該寫『劉曉光只做了一件事,就是做了阿拉善(SEE)』。如果再寫一句話,就是『我終於被阿拉善(SEE)的治理方式和制度「關進了籠子」』。」

劉曉光笑而未答。在發表理事競選演說的最後,他重複了馮侖的話:「馮侖說我干10個首創都不如干一個阿拉善(SEE),我很滿意。」

兩年過去,在第七屆換屆選舉現場,人非物是。「時間決定一件事的性質」,10年前,劉曉光最後一次以阿拉善SEE會長身份向阿拉善SEE理事大會述職時,曾經引用過馮侖的這句話。最初的激情與夢想歷經十餘載磨礪成一條通向善治的路,阿拉善SEE進入自驅動時代,作為鋪路者和阿拉善SEE第四任會長,馮侖自覺光榮,「感覺像做了一次哈佛或北大的校長一樣」。

《中國慈善家》2017年12月刊封面

把權力關進籠子

阿拉善SEE的13年,是一種博弈。馮侖戲稱,從進入阿拉善SEE始,自己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把權力「關進籠子里」。

「到底是按照劉曉光的名單表決、被他邀請去做『表決機器』,還是我們自己提出候選人然後以海選的方式來推選理事呢?」2004年,阿拉善SEE成立前夕的發起人會議上,馮侖發出的疑問和作出的選擇,參與鑄造了阿拉善SEE民主治理的基因。

第一次理事大會上,劉曉光拿出一份事先內定的15名執行理事和5名監事的名單,準備進行等額選舉。名單上沒有任志強、馮侖、史玉柱等人的名字。「怕這些人太忙。」劉曉光解釋。

話音兒剛落,馮侖突然發問:「劉曉光,這不是首創的協會,這不是你們家的,你怎麼知道這個人有沒時間來參加活動?」

反對意見一提,現場亂了套,差額選舉代替了等額選舉。「最終劉曉光低頭了,大家就按海選的方式增加了幾個候選人。我也是自己跳出來要求海選並自我提名,最後經過大家表決當選為理事的。」馮侖回憶。

10年後,在阿拉善SEE的聚會上,劉曉光對馮侖的「鬧場」記憶猶新,自稱當時吃了悶棍一般,直言馮侖「不是只『好弄的鳥兒』」。

13年間,馮侖在阿拉善SEE相繼做過兩屆執行理事、一屆章程委員會主席和一任會長,參與了阿拉善SEE所有的治理和制度化設計。「他的制度觀念非常強,認為任何事情根子都在制度上。」劉小鋼在接受《中國慈善家》採訪時說。她是任職阿拉善SEE秘書長時間最長的人,與韓家寰、馮侖、任志強都有過合作。

阿拉善SEE第一屆理事會有15位執行理事,個個都是企業界的名人,很難保證開會時全員出席。有時好不容易湊夠人數開會,席間又有退席者。會員楊利川不滿有些會員的懈怠和草率,發表了一封題為「致劉曉光與會長們」的信,「沒有真誠的公共生活,一幫優秀的人在一起也會變成愚蠢的團體。」楊利川說。他後來成為阿拉善SEE第二、第三屆執行理事兼項目委員會主席。

受此觸動,2006年,馮侖在理事大會上發言,「一般的協會,第一年開完會就成會長的事了,第二年就開始散夥,第三年會長自娛自樂,然後出去找點錢花,普遍是這樣。」他說,「我們需要在組織創新上找到更好的辦法,如果不創新,就成了人情、短期的面子和衝動。」

次年,在第四屆理事大會上,阿拉善SEE章程的「修憲」工作正式亮相,最引人注目的修改有兩條:執行理事由15名改為9名;會長不可兩屆連任。

阿拉善SEE會員眾多,馮侖和周俊吉提出,專門設立章程委員會,為機構制定「遊戲規則」,後者是台灣信義房屋董事長。「如何在人越來越多的情況下保證大家能夠放心、積極地參與?唯一的方法就是制定好『交通規則』—章程。」馮侖說,「就像管理城市的交通,只要有交通規則、有交管局、有交警,就不怕汽車多,不怕剮蹭,不怕有人違規出車禍,一切都會按規則處理。同樣,阿拉善SEE要採取多數人治理的方法,就很需要一套規則。」

從第二屆開始,阿拉善SEE成立了章程委員會。按照遊戲規則,阿拉善SEE每次換屆選舉是理事會、監事會、章程委員會一起換。章程修改權不在會長,需要會員大會表決通過,章程解釋權也不在理事會,而是由章程委員會專門負責。

這意味著,在阿拉善SEE,會長的權力被「關進了籠子」。

2011年10月,馮侖當選阿拉善第四屆會長

治理之路

2011年10月21日,阿拉善SEE會員大會重回月亮湖,馮侖被選為阿拉善SEE第四屆會長。在兩年任期內,他繼續在治理上下功夫,為阿拉善SEE搭建了較為完備的法律框架、長期的制度基礎和運作機制。

他把治理喻作修路,路不修好,車越跑,事故越多。「每一任都要有不同的任務,那我當時認為,如果我不把這個做好,你快速發展,越發展越出事。」

熟悉馮侖的人多形容他「溫和,會拿捏分寸」,「心比較軟,為人圓融」。馮侖也自認「一點也不霸道」,他甚至覺得自己容易優柔寡斷,不像有的企業家那樣殺伐決斷。不過,在他看來,那樣的成功者雖然效率高,滿足感強,但有點危險:「決策權太繫於一人,一件事決策錯誤,就全部都結束,因為底下人已經不說話了。」

在這一思想的主導下,馮侖帶領阿拉善SEE開創的治理模式貴在民主,但民主會不會妨害效率的問題頗引人爭論。王石就曾形容阿拉善SEE的溝通成本非常高。不過在馮侖看來,民主和效率,從短期來看好像是互相矛盾的,長期來看其實民主更有效。

「舉個例子,中國封建社會一直是專制,好像很有效率,但專制有一個麻煩,皇帝好的時候比如說可以做到90分,但概率低,是碰運氣,壞的時候就是負分,平均分下來就不及格。所謂民主,就是眾人之事,眾人治理,眾人選出優秀的人替大家治理。治理最好的時候也達不到90分,但平均水平高,都在60分以上,所以時間一拉長,只要不震蕩就有積累效應,長期來看效率就高。」

在最初的幾年裡,阿拉善SEE開會時最為顯著的一個特點是吵吵嚷嚷,讓馮侖感到很頭疼。每個季度召開的理事會,「坐一屋子人,理事、監事、章程委員、一般的會員,都不知道誰是誰,也弄不清楚誰該發言,誰不該發言,經常互相吵架,效率低下。」

馮侖和劉小鋼達成共識:「開會得清楚,別的咱不說,咱先把會開好吧。」劉小鋼時任阿拉善SEE秘書長。

2012年11月2日,「中國企業綠色契約對話2012暨中國企業家公益之夜」上,馮侖作為阿拉善SEE生態協會、歐美同學俱樂部2005委員會、亞布力企業傢俱樂部、中國企業傢俱樂部等六家機構的代表宣讀了中國綠色企業2012宣言。崔永元主持了這一活動。

馮侖開始主導改革阿拉善SEE的治理模式,明晰了理事會、監事會及章程委員會各自的職責。召開理事會時,監事和章程委員僅是列席,在決策過程中不發言,除非出現理事會違反章程的情況。表決分同意、反對和棄權,提前告知參會人員的身份角色等。另外,逐項表決。

「這些事不大,但是都跟治理有關,很重要,如果不弄清楚,就沒有效率,結果一屋子都吵吵。」

把三者的邊界弄清楚後,理事會的會議效率大大提高。「以前決策一件事,開三四個小時會都未必能完成,現在兩個小時的會議能夠解決多件事情。」劉小鋼說。

「再吵我們也是按照第三方制定的規則吵。就像奧運會拳擊台不能由運動員定規則打,是奧委會定規則,拳擊手才打。所以,只要堅守第三方制定的規則去吵架,實際上不傷自己,因為這個規則不牽扯到個人利益。」馮侖說,「阿拉善SEE最不同、最有效的地方就是有章程委員會。」

在一群說一不二的企業家中推動制度理性建設,起初也是不被接受的。素有「任大炮」之稱的任志強在出任章程委員會主席時就經常抱怨:「你請我們來,又不讓我們發言,我們在這兒幹嗎?」馮侖回應說:「現在是開理事會,你不喜歡聽可以走人。」任志強形容這時的馮侖最狡猾,經常等決定做完了,才讓他們過過嘴癮。

馮侖不怕得罪人,也不擔心誰會對他有什麼微詞。「因為做公益,都知道我不是為個人,不是為了『牛』,更不為賺錢,我在這裡又不拿工資,吃飯都吃盒飯,所以沒人會往壞里想,反而容易成,這要是公司,反而不好弄了。」他說,「在透明環境下,你就霸道一點來推動一種變革,大家反而容易接受,感覺好像很難的事,其實特簡單。」

2008年,阿拉善SEE生態協會出資成立了阿拉善SEE基金會,這是兩個不同的法人機構,但在基金會成立後很長一段時間內,二者之間沒有明確的界限。劉小鋼用「左口袋進右口袋出,右口袋進左口袋」形容二者的混亂關係。馮侖上任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釐清阿拉善SEE生態協會和阿拉善SEE基金會的關係,讓阿拉善SEE的組織架構更加規範、符合國家法規。

「可能和我學法律有關,我博士是讀法律,所以我就一定要把它們的法律基礎弄得合法清晰,就是一定要把它們分開,協會是社團,基金會是慈善組織,這兩個機構存在的法律基礎和運作的法律環境是不一樣的,所以一定要分清。」

在馮侖履職期間,《慈善法》尚未出台,應對外部環境的制約成為馮侖進行治理時面臨的最大挑戰。「比如註冊地的規定和我們在全國的發展,就是個彆扭的事;比如10%的行政費用很難安頓,如何區別項目費用和管理費用等等。」

於馮侖而言,在沒有外部法律環境支持的情況下,做好內部治理就相當於在兵慌馬亂的年代想要過安穩日子。「這是衝突的,」他說,「可持續發展的環保組織一定要有好的治理結構,好的治理又需要外部法律、制度和政策環境來支持和配合,如果沒有,治理和可持續發展都做不到。」

為了解決這些問題,馮侖和劉曉光跑了不少地方,和很多部門討論,「想把它掰扯清楚,但是很多外部環境沒法兒改變,所以就很累。」公益組織到底怎麼樣和外部的法律環境銜接,馮侖自認在他任上並沒有把這件事做完,「做了半半拉拉,後來他們還在做,上一屆好像才做完。」

從第七屆起,阿拉善SEE會長任期將延長至3年,馮侖很滿意這一新的設定:「3年是合適的,否則你做不了什麼事。」此外,他認為第一副會長的設定也比較有利。「他可以跟著做3年,如果賣力干下次選會長一般能選上,這下一共就成了6年,治理起來就更有連續性,更能做出成果來。」

治理系統的構建和規則、透明度的建立,並不容易。「很煩,天天開會,研究這些虛頭巴腦的事,但是這一套東西你只要越重視,你以後越省力。」馮侖說,「現在(阿拉善SEE運作起來)就很省力,我們也覺得很光榮,跟記者聊一上午,我覺得挺願意,如果阿拉善SEE做得亂七八糟,我都不願意見記者。但是它越做越好,我就越願意跟你談,這不就擴大了阿拉善SEE的影響,吸引更多人參與?這就是良性循環。」

阿拉善SEE的13年,是一種博弈。馮侖戲稱,從進入阿拉善SEE始,自己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把權力「關進籠子里」。

不會走板

2004年阿拉善SEE成立時有60多名會員,在馮侖任上,阿拉善SEE會員的數量迅速增長,年漲幅近40%。

根據阿拉善SEE提供的數據,2011年馮侖上台至今一直是阿拉善SEE會員發展的快速增長期,每年凈增80~100人,2017年會員凈增超270人,流失率控制在15%以內,符合一個健康社團的自我更新速度。

此前,在韓家寰任上,阿拉善SEE成立了幾個項目中心;馮侖在任上把發展會員提升到戰略高度。

在馮侖看來,把之前呈散漫狀態的會員組織化,在把老會員維護好的同時也增強了新會員的認同感,「這樣他才會推薦和自己有相同志向的企業家一起來加入」。

這種模式被複制到全國各地,項目中心在當地自我造血、自我發展,不同項目中心之間在發展會員、做公益項目等方面也會互相競爭。

此前,阿拉善SEE發展新會員時,以朋友推薦介紹的居多,有些人並非真正認同阿拉善SEE的理念,因此入會一兩年後就退會的情況時有發生。馮侖想出一個點子:通過路演的方式推介阿拉善SEE的理念,讓潛在會員加深對阿拉善SEE的認同,「企業家參與公益的價值何在」「企業家參與公益背後的邏輯」等,都是馮侖經常演講的主題。僅2013年一年,馮侖為阿拉善SEE外出路演發展會員就達十餘次。

阿拉善SEE在成立後很長一段時間內,影響力僅局限在小圈子裡,從馮侖開始,阿拉善SEE開始品牌化運營,不僅在微博等社交媒體上推介阿拉善SEE,而且「利用」明星級企業家造勢,帶動大眾對阿拉善SEE的了解、認知和加入,比如任志強也從「人民公敵」變成了「大眾情人 」。

履職期間,馮侖請音樂人張亞東專門為阿拉善SEE創作了一首會歌《You Will See》,意在讓阿拉善SEE的識別系統更清晰。「我親愛的朋友請你相信,再小的努力也有意義……終會有一天,理想全部都實現」,歌中唱道。馮侖很滿意,「歌一響,大家就知道是阿拉善SEE了」。

截至2017年12月,阿拉善SEE會員超過800個,很多80後、90後加入了理事會,不少人擔心,阿拉善SEE的價值觀、願景和使命會不會在規模擴張中被稀釋掉,最後弄成一個走板的東西。

「只有訓練,沒有別的辦法。」馮侖最近在琢磨鼓動阿拉善SEE會長給阿拉善SEE出本「環保聖經」,裡面包含阿拉善SEE的環保理念、組織使命、故事和人物等,「到時候所有會員來了就得念,通過微小長久的訓練,不用擔心未來傳承和規模擴張的事,保證阿拉善SEE不會走板。」

2016年10月11日,在2016阿拉善SEE公益之夜上,歷任會長上台講述十二載心路歷程。馮侖表白:每一個細小的進步,都在於一個個平凡的堅持當中,都在於我們不放棄,在於我們不後悔,在於我們死不回頭。

播種者

劉曉光作過總結,阿拉善SEE實際上是一種企業家精神。馮侖很認同這一點。

「創辦阿拉善SEE的這個群體有著強大的內在動力系統,因為他們都是企業家。這個動力系統解決『我願意、我始終願意和我永遠願意』這個問題,由願景、價值觀和使命構成。」

在他主導阿拉善SEE建立的一整套運作機制之外,於馮侖而言,這個動力系統也是阿拉善SEE發展迅速的原因所在。

在馮侖看來,企業家最大的特點就是自我驅動。其行事邏輯是首先改變自己,然後影響別人,組織資源提高效率,擴大影響力,最終達成目標。「我們很少抱怨,遇到問題想著怎麼解決。水喝不到嘴裡,我不怨水離得遠,我想著怎麼湊過去喝,永遠都是改變自己。」

正是在這種精神驅動下,馮侖認為,國內公益組織做得好的,其實都是企業家做的。「他們的特點在這兒,這群人永遠是特別積極想問題的,是自我驅動型的,然後才是方法、機制、人才這些外在的東西。如果一時做不到,也不輕易放棄,總有一天會成。就像阿拉善SEE的歌一樣,不要拒絕那些微小的改變,總有一天能達成願景。」

做了十幾年公益,和國內公益組織打交道多了,馮侖發現中國公益組織缺乏對公益「治理」的重視。「治理這件事好像一天兩天不做也死不了,但十年八年差距就出來了,很多人做公益不講究治理,老在道德情感和技巧這兩件事上下功夫。」他說,「阿拉善SEE最強的就是,從一開始就老在治理上研究,一代一代的,一任一任的會長都堅持,最後它才有活力。你想那麼多人拼著命要競選理事,又搭時間又搭錢,哪個公益組織有這麼大熱情,對吧?能做就不錯了,還搶著做。」

2015年,錢曉華出任阿拉善SEE第六任會長。相較於前五任——發起人兼會長劉曉光、王石、韓家寰、馮侖、任志強,錢曉華不是創始人,而是後來入會的「追隨者」,綜合實力也算不上「大佬」。除了會長,當屆理事會成員還有80後甚至接近90後的企業家,自此社會流傳阿拉善SEE進入「後大佬時代」。馮侖對此很看好,他認為,阿拉善SEE由所謂大佬驅動逐步轉化為價值觀和使命驅動,這種自驅動是可持續發展的,傳承不再成為一個問題,「每一屆都比上一屆幹得好,這是阿拉善SEE特別牛和特別可貴的地方。」

在阿拉善SEE之外,十幾年的公益生涯中,馮侖陸續參與發起愛佑慈善基金會、壹基金等十多家基金會,他稱自己為「公益播種人」「每個人的特長不一樣,創辦、督導是一種比較適合我的公益方法,中國現在有7000多家公益組織,跟國際發達國家比還很少。我覺得我一生還有幾十年可以折騰,那我可能一共發展二三十個公益組織,我都是發起創辦者,我就當個播種者,多種多創,不要停。」

在台灣鼻頭小學,馮侖發現,台灣小學均開設有公益課,訓練孩子們做志願者,「那就是很對的(一種做法)」,他希望,以後大陸的學校也有這樣的一種意識。

馮侖從不認為自己是「慈善家」,在他看來,慈善是由德行驅動的,而公益是由使命驅動的。「公益是互相給予,物質和情感合一,社會公益最終是要形成這樣一種共同的價值觀和共同的生存關係。」馮侖說,「做公益,真信你才能得到救贖。」

本文選自《中國慈善家》2017年12月刊封面《阿拉善SEE:會長接力》,敬請關注該封面專題其他文章:

《中國慈善家》2018年1月刊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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