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碎中興——荀彧VS孔明

「忠心也是一種執著，即使知道大勢已去，即使知道積重難返，這幾位重量級智囊還是義無反顧的為漢室中興之夢而犧牲。」

大概因為我不姓劉吧出生在現代社會的我，看到了後世1800年來的風雲變幻——一幕幕改朝換代，一個個亂世梟雄——我已經很難理解漢室基業憑什麼就不可動搖。但是，在那個遙遠時空，就是有這樣一群人，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甘做一生漢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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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彧

荀彧，字文若（163~212年），潁川人，早年即被稱作有「王佐之才」，29歲歸附曹操之後，被曹操奉為首席謀臣。荀彧跟隨曹操征戰呂布，討伐袁紹，立下赫赫戰功。官職也從初始的別部司馬，到尚書令，再到封侯。

然而隨著曹操權勢和領地的擴充，兩個人的罅隙也逐漸蔓延。曹操位極人臣，已經抵達了權勢的頂峰。在古代，當權臣封無可封時，就只有篡位和被殺兩條出路了。顯然，漢獻帝遞個衣帶詔都搞得慘兮兮的，完全沒能力殺曹操。剩下的似乎只有篡位一條出路了。

聰明如荀彧，不會看不到這一步。在曹操即將受封九錫，晉封國公之時，荀彧進言「本興義兵以匡朝寧國，秉忠貞之誠，守退讓之實；君子愛人以德，不宜如此」。據《後漢書》，曹操遣人送了一個食盒給荀彧，打開後空無一物。荀彧遂自盡。

對於空食盒的含義，有人理解為曹操暗喻荀彧對己無用。我倒是認為這裡暗含了不食周粟的典故。商滅亡時，伯夷叔齊兩位忠心商朝的公子決心不吃新立的周朝一粒糧食，躲進深山活活餓死。古人認為這樣的才是忠臣，品德高尚的典範。曹操應該是暗示，如果荀彧不接受曹魏子孫未來更進一步，那麼忠臣已有先例。既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又肯定了對方的高義，更加符合曹操與荀彧的關係。

但是，無論這個啞謎的真正含義是什麼，荀彧對漢朝的未來命運已經瞭然於胸，明白自己的堅守業已無益，明白了自己惺惺念念的漢室中興之夢徹底幻滅，而且還是由於自己親手推上舞台的曹丞相。

公元212年，荀彧結束了自己的生命，謚號敬侯。次年213年，曹操如願晉封魏國公。220年，曹操病逝，曹丕繼承爵位，不久，接受漢獻帝禪讓登基稱帝，結束了漢朝的統治。最終，曹操終其一生也始終為漢臣，並未代漢自立，沒有過了自己心裡那道坎。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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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孔明

諸葛亮，生於181年，徐州琅琊陽都（今山東臨沂市沂南縣）人。早年隨叔父諸葛玄遷居荊州，而後在隆中隱居。後來的故事大家都很熟悉了。劉備三顧茅廬，請諸葛亮出山輔佐自己。劉備稱帝後，封諸葛亮為丞相。居相位期間，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對內是清正廉潔的表率，對外是維護主權的楷模。六出祁山北伐曹魏，皆未能如願，最終於234年病逝五丈原（今陝西寶雞岐山境內）。

可能這部劇的人物形象不夠貼合我們心目的諸葛亮，因為這個諸葛亮太弱了，太老了，六出祁山一次都沒獲得真正的勝利，居然擅長的火攻還被老天爺一場大雨澆了個透心涼。於是，我們驚呼這不科學啊！我們心目中的諸葛亮是無往不勝，是算無遺策，是赤壁之戰中可以呼風喚雨！但是，那個固有的形象是神化，不是人類。這個動不動老淚縱橫的諸葛亮才是重新跌落人間的，切切實實的凡人。

他感激劉備的知遇之恩，愛護幼稚的劉禪，為諸葛瞻的出生而欣喜，痛恨蠱惑人心奸臣，有著屬於每一個凡人的喜怒哀樂。之所以把諸葛亮也放到這一篇章來，正是由於他的弱點——中興漢室的執念。

我相信諸葛亮是真心感念劉備的知遇之恩。設身處地的想一下，換作我是諸葛亮——從小就在原生態的環境長大，心思會比較單純。諸葛亮出山之時，或許不是很自信。對於年輕的諸葛亮來說，劉備的肯定和鼓勵令他感念至深。以後即使手握重權，號令千軍萬馬，只是一心記掛著劉備的「夙願」。

不過，這真的是劉備的「夙願」嗎？劉備，自稱西漢中山靖王之後，漢獻帝的皇叔，漢朝的正統繼承人... ...可是，以漢朝的制度，到劉備這一代早就已經是旁支了。他和東漢的最後一個皇帝漢獻帝的關係早就出五服了，並沒有繼承權。換言之，如果真的「光復」漢室，那麼劉備就應該第一個交出帝位。

而諸葛亮，縱然才智過人，明知「克複中原」不可為，仍然堅持「為之」，只為報答「三顧草廬之中」的恩情。

後記：

文章一開頭說的1800年不是虛數哦~ 大家可以試著用自己的出生年減去1800（30個甲子），便可以獲得一位三國時代干支紀年法的「同齡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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