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傳佳話！元代書畫家趙孟頫與揚州明月樓那些事

與李唐宗室「大小李將軍」一樣，趙宋後裔元代著名書畫大家趙孟頫亦曾在揚州府內擔任過官職，與揚州同樣有過交集並留下過一段歷史佳話。

「元人冠冕」趙孟頫曾任真州（今儀征）司戶參軍

趙孟頫（1254-1322），字子昂，號松雪道人，浙江湖州人，宋太祖趙匡胤後裔，南宋末至元代著名書畫家、理論家、鑒賞家，能詩善文，博學多才，以書畫成就最高。在書法上，趙孟頫是篆、隸、真、行、草皆擅，楷書更被稱為「趙體」。在繪畫上，趙孟頫是山水、人物、花鳥等無所不能；工筆、寫意、青綠、水墨，無所不精，他繼承了唐以來的繪畫技法和藝術精神，通過其藝術實踐，開創了元代新畫風，被稱為「元人冠冕」。

趙孟頫與揚州有著不解之緣。趙宋時，他曾在真州(今儀征)任司戶參軍。雖無明確記載，但儀征距揚州不過數十里，趙孟頫應常往來於真州、揚州。入元後，因為趙孟頫比較熟悉揚州地區的地理民情，遂又被元統治者任命為揚州路泰州尹。據《元史·列傳·趙孟頫篇》載：「遷泰州尹，未上」，也就是說，按照記載，趙孟頫並未前去赴任。但據趙孟頫自己手書的《湖州妙嚴寺記》中的題跋來看，這個結論似有商榷之處。此碑題額六個大字為篆書，其餘整幅作品用楷書書寫，碑文的趙孟頫手書本今藏於美國普林斯頓大學博物館。從題跋中的署款:「前朝奉大夫大理少卿牟巘記撰，中順大夫揚州路泰州尹兼勸農事趙孟頫書並篆額」來看，趙應出任過揚州路泰州尹。雖然署款沒有書寫年月，但據他所署款的官銜可推知此應書寫於元武宗至大二、三年（1309-1310）間，款署表明趙孟頫對自己「揚州路泰州尹兼勸農事」的身份是認可的，如果按元史的說法並沒有上任的話，他未必會在這樣正式嚴肅的場合使用這一身份。當然，具體還需學界再作考證。

盛元時，趙孟頫為揚州富商明月樓題寫楹聯

趙孟頫入元後曾到揚州的經歷是有史可查的。據明代著名學者都穆所著的《南濠詩話》記載：元盛時，揚州有趙氏者，富而好客。其家有明月樓，人作春題，多未當其意者。一日，趙子昂過揚，主人知之，迎至樓上，盛筵相款，所用皆銀器。酒半，出紙筆求作春題。子昂援筆書云：「春風閬苑三千客，明月揚州第一樓。」主人得之喜甚，盡徹酒器以贈子昂。據此可見，盛元時，趙孟頫曾路過揚州，並被揚州富商趙氏邀至家中明月樓宴飲並作聯。趙氏得趙孟頫手書聯後，大喜過望，將酒宴所用銀器盡數相贈。這既反映了揚州趙氏富商的豪富慷慨，也體現了其對趙孟頫才學的敬仰。因為趙孟頫在文化藝術界的聲望地位，這一佳話在當時及其後的文化圈流傳都應甚廣。同為明代的蔣一葵在他的《堯山堂外紀·卷七十元》中亦有相同記載。還有一說，趙氏富商所建樓名為：迎月樓。不管是「明月」還是「迎月」，趙孟頫在揚州為同姓富商題寫楹聯確是事實。

當年趙氏富商所建明月樓的原址，今已無考。今天位於揚州廣陵路263號的「二分明月樓」為清中期揚州富商員氏借趙孟頫詩句之意再建的「二分明月樓」。員氏二分明月樓於清末時轉歸富商賈沅所有。1948年，綢緞商徐佩卿、黃良玉夫婦購得此園，作為安居之所。1966年，二分明月樓被政府收管，1991年，二分明月樓得以修復，重現了清代建築的風格，並深化了「明月」主題。二分明月樓主樓為清代原建，樓下就可見趙孟頫所撰、集吳讓之墨跡的「春風閬苑三千客，明月揚州第一樓」聯。

趙孟頫的藝術主張對包括揚州在內的中國畫壇影響深遠

趙孟頫有著極高的藝術天分，其書法的主要成就體現在真、行、草三個方面。《元史·趙孟頫傳》記載：「孟頫篆、籀、分、隸、真、行、草無不冠絕古今，遂以書名天下。」元鮮於樞《困學齋集》稱：「子昂篆、隸、真、行、草為當代第一，小楷又為子昂諸書第一。」趙孟頫的小楷結體嚴謹，筆畫精到，疏密適宜，於穩健蒼勁的筆勢中，依然可見其姿媚、洒脫的書風特點，被稱為「趙體」。面對北宋以來的「尚意」書風，趙孟頫提出應遵循古法，強調學書須學習古人，尤指「二王」（王羲之、王獻之父子），學習他們的用筆技法。恢復在宋代受挫的古法，同時扭轉宋代書法中的流弊風氣，開啟了新的書法風貌。

在繪畫上，趙孟頫提出「書畫同源」的觀點，主張以書入畫。趙孟頫在其代表作《秀石疏林圖》上題云：「石如飛白木如籀，寫竹還於八法通，若也有人能會此，須知書畫本來同。」闡述了他對書法與繪畫關係的基本看法，認為書法與繪畫筆法相通。提出以書法的筆法來繪畫，增強筆墨獨立的表現意味，深化書法性繪畫表現形式。這種書法與繪畫的組合關係，既彰顯了書法筆法的博大精深，又藉助書法筆法的技巧豐富了繪畫的審美特徵，開創了文人畫寫意的新氣象。他還主張繪畫要學習前人的優秀傳統，提倡「復古」，主張「作畫貴有古意」，反對南宋「院體」的精細纖巧，認為繪畫創作應該師法晉唐，從而確立了元代繪畫藝術的審美標準。

在學習傳統的同時，他還很重視「師法自然」這一藝術實踐的準則。「久知圖畫非兒戲，到處雲山是我師。」在他的畫中,我們不僅可以看到前人優秀的藝術傳統，也可以看到他面對大自然的真情實感。雖然，他的作品中目前還沒有發現與揚州直接相關的畫題，但在趙孟頫筆下的江南景色中，必然不乏揚州景物的身影與情趣。

在中國美術史上，趙孟頫堪稱是「一代宗師」，享有崇高地位。明代王世貞云：「文人畫起自東坡，至松雪敞開大門。」趙孟頫所提倡的文人畫主張以及自身的文人畫實踐不僅影響了整個元代的畫壇，而且引領並深刻影響了此後中國書畫的發展方向。而趙孟頫與揚州的因緣交集，也為古城增添了一道亮麗的人文歷史風景。揚州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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