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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雨季的風濕病

在這個潮濕的十月,上校的風濕病常常讓他徹夜難眠,多年的戰場歲月早已讓上校練就了一身鋼筋鐵骨,可如今,全身的206塊骨頭沒有一處不像生了銹一般,任何想要舒展身體的動作都會帶來緩慢但徹骨的疼痛。

鄰居家養的鬥雞又在半夜聒噪了起來,鄰居是一對老夫婦,老頭苦等退伍金數年未果,上個月兒子又因為涉嫌散發反動傳單被行刑隊抓去槍了斃。上校雖然每天埋頭於自家後院的小金魚作坊,但是對這些窗外事卻皆知一二,這其實一點兒都不奇怪。

上校家的院子里養了一隻名叫「碎嘴」的鸚鵡,它平日里最喜歡上街學一些閑人村婦的八卦流言,飛回家便復讀機似的宣傳開來,因此便有了「碎嘴」的昵稱,也沒人知道是誰給他養出這樣的習慣。

上校有時會想,如果自己是隔壁那個苦等退伍金的老頭,老年喪子生活又日漸窘迫,自己到底該如何對付。「吃屎!」只聽得窗外「碎嘴」一聲啞叫,打斷了上校的思緒。上校正詫異「碎嘴」怎麼會突然叫出來這樣兩個字來,將目光移向院中,不經意間看見了捆在樹上滿身泥濘的父親,上校想起了那個吉普賽人帶來相機和照片的奇特下午。

那天下午,吉普賽人展示的照片中有一張是一個背部生著巨翅的老人在泥水中掙扎的場景。吉普賽人說,這位巨翅老人在某個清晨跌入了附近村落一戶人家的雞圈,口中操著沒人能聽懂的方言,含糊不清,意識恍惚。村裡人一開始不知是出於敬重還是畏懼,都不敢接近他。之後到了雨季,泥水沾污了巨翅上的白羽,老人在泥地中奄奄一息,人們開始接近他,觀察他,甚至最後有人公開售賣參觀門票。好在第二年春季,這位被人們認為已經死去的巨翅老人突然抖擻精神振翅向東飛去,除了那張照片和一些留下來的參觀票根,這位老人沒有留下任何存在過的痕迹。

海岸邊傳來的小提琴聲將上校從陳舊的回憶中抽離出來,從三年前的某天開始,這音樂每晚都如期而至。「誒,這傻小子。」上校嘆了一口氣。上校想這小提琴拉得也並不十分好,音色並不飽滿流暢,有時還會有幾個錯音顯得尖銳而突兀。上校坐在這生著炭爐的小金魚作坊里哪裡會知道半夜的風有多刺骨,當然,上校這種被世事磨糙了心的人也不會聽出樂聲中那種甜蜜的痛苦。

突然一陣冷風撞開了半掩的門,上校打了個激靈,伸手拿起桌邊的木棍,捅了幾下門板將它重新掩好,又給炭爐加了把火,炭爐中冒出的暖氣拍在上校臉上,一種輕飄飄的感覺漸漸生髮出來。

上校不知不覺合上了眼,當他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他的身體已經羸弱不堪,身旁的秘書說道:「將軍,這幾位總督開出的條件很不錯,您看……」眼見面前坐著幾個白人,面露傲氣,其中一個白人說:「將軍,你最好再考慮考慮。」將軍不知從哪迸發出來的蠻力,吼出了一句:「這是我們的國家!你們幾百年都沒能做成的事,不要妄想要求我們二十年就做成!」說完便摔門而去。門後卻響起一片嘲笑,將軍腳下一軟,昏倒在地。「將軍!將軍!玻利瓦爾將軍!」秘書喊。

文:奔啵兒霸

圖:《言葉之庭》

編輯:橙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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