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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長大,您不敢老

當有一天,

你若發現媽媽,

變得像外婆一樣了,

是媽媽彷彿老了,

還是我們真的不小了……

時常總說:

我沒長大,您不敢老;

最後卻是:

您真老了,我才長大。

前些日子,趕著空閑時間去了爸媽那幾天。坐車途中,爸媽一路電話詢問關心,就像自己對他們出門坐車時一樣,直到抵達目的地才安心。

終於一路顛簸,行程結束,當站在地鐵出口的電梯上時,一抬頭髮現天已經黑了,內心不由一驚,坐了這麼久才到吖!之前媽媽打電話說出來接我了,站在出口看了一下,不見媽媽,又打了一個電話,媽媽說快了,正趕路的媽媽語氣有點急促。

掛了電話,漫不經心的抬頭看了看。

哈,快三年沒來了,可竟覺得還是很熟悉。坐在旁邊奶茶店門口的椅子等媽媽,整個人處於放空狀態,環顧不怎麼亮的街道四周,想著媽媽會在哪一個路口出現。街上行人來來往往,我看不太清他們的臉,但我知道媽媽還沒到。

再一眼,就看見還在五米開外,歡快朝我揮手的媽媽,我驚嘆媽媽一下就看到自己,也很驚喜我恰好看向媽媽,似心靈感應般。

許久未見自然少不了寒暄,一路上,媽媽熱切地要給我背包提行李,都被我一一攔下了。說話聲斷斷續續從後方傳過來,總是會在旁邊的媽媽卻走在了自己的身後。

我停住想等媽媽走到自己前面,可媽媽也只是立在了自己身側。「走啊,怎麼不走啦?這條路一直走呢」,

驀然想起了以前媽媽來接自己時的情景,不一樣了,真的有不一樣了,原來是因為自己已不再是當年稚嫩模樣,媽媽亦不勝當年風華,現在的路要自己往前走,而不再是跟在身後。

只要和爸爸媽媽在一起,絕對就是滿滿的愛,瀰漫家的味道。二十年來,我始終如是感受,深信不疑。可也正是這些天,我常常感受到來自媽媽那如外婆般的言行舉止。

外婆她會記得我的喜好,做飯的時候特別用心,就怕菜不合口味;會很喜歡聽我和她說的任何事,並且記住了;晚上睡覺時,會給我暖被窩,也會摸我腳是否冰涼;會在我每次離家時,站在那裡目送我,眼神是我一直都會記得的那種不舍……

然而這次我卻全在媽媽這裡被體驗地淋漓盡致。

爸爸還依然是喜歡默默關注著我們,這一點從沒變過,不過這些年來我愈加理解和敬佩爸爸了,爸爸是很特立獨行的,我們都成了他的牽掛,一切終究敵不過歲月的發酵,旅途前方愈發艱難,我不想變成他的累贅。

我本身就是個容易感性的孩子,所以爸媽的變化,在我心裡無形放大,釀就成說不出的滋味……難受,心酸,無奈,奮力,坦然,期盼,祝福……

這次離開,我成了主角,記得以前都是我送爸爸媽媽遠行,所以我從來沒體會過被他們送別的心情。本來這次說好不用送了的,可最後爸爸還是堅持讓媽媽送送我。

又到來時的那個地鐵口了,「媽媽,就到這好啦,我自己走可以的,你回去吧」。「那你自己注意安全,我走了。」我轉身離去,站在下降的電梯上,往後看了一眼,媽媽還站在出口那,當然媽媽也看到我回頭,「走吧,注意安全!」

電梯再下降一些時,由於視線原因,再次轉頭我看不清媽媽是否還在,正以為她走了的時候,「走吧,走吧」大聲地從上面傳來,心裡微微一顫,好想自己儘快消失在轉角處,因為我知道媽媽一定會目送我直至看不見才離開……激動又難過,原來被媽媽目送竟是這樣的感覺。

讓我想起了龍應台在《目送》中寫道,「你站在小路的這一端,看著他逐漸消失在小路轉彎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告訴你:不必追。」

我想媽媽也是懷著這樣的心情吧,在看著我離開的時候,拚命捕捉人群中自己孩子的背影,腦海中也一定在想今後孩子大人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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