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解讀一張穿警服的肖像照？

突然看到很多年前自己的一張照片。

這是一張典型的個人肖像。我作為被攝的主體，一身警裝，手持相機，擺出姿勢，等待攝影師給自己按下快門。

劉雷鳴 攝

就面孔而言，臉上呈現出一種光潔平滑的狀態。從現在的角度來看，當初無論怎麼拍攝，青春總是寫在臉上，呈現在自己身體的資勢里，誰也拿不走。

就攝影師而言，當然希望能給拍攝主體拍攝出一張「令人尊敬的肖像」。 換句話說，被攝者呈現的狀態越自然越放鬆，呈現的樣子越自信越成功，就是一張合格或優秀的肖像照。

面孔除了呈現青春之外，還似乎在努力展現一種自信。無論真假，這種照片，總在向人們專遞成功。除此之外，鼻子上還戴著一幅眼鏡。而在常人眼裡，眼鏡會往往和知識或愛讀書聯繫在一起。

身上的那身警服，無時無刻不在向人們展現一種秩序感和優越感。生活在中國，成為一個體制內的端」鐵飯碗「的人，很多時候會為之感到驕傲和自豪。這身服裝，還暗示著被攝主體身後代表著一種權力，一種不可被侵犯而且有著極其穩定的制度保障權力。衣服上的警銜，也同樣可以展現這種內部權力的級別和秩序。

手裡持著的相機，似乎在傳遞出」我「在攝影方面的專業。這其實是一種假的信息，因為，除了現場摸了一下那個相機之外，我這一生，也沒有用過這款前蘇聯產的120基輔88相機。

所以，肖像照片，很多時候並不真實。它只是向人們傳遞成功、偉大、生活條件優越等信息。而實事的真假，在這些照片里並不一定能得以體現。

比如，那個時候，很多人願意買一套警服，穿上來顯示自己與別人不一般的權力。一些農村有錢者或有權勢者，多數時候願意去買一套這樣的衣服。除此之外，警察是會服裝，其它行業很快就會推出形狀相仿的衣服。所以，即使是看到一張這樣的照片，你也不能辨別出人物身份的真假。

就象很多年前，蘇格蘭人拍家庭照，喜歡去借一條小狗。就象很多年前，中國農村人拍照，會去借一條褲子。這類照片，無不在向人們顯示一個信息：活的成功。

所以，名人的肖像照，沿著這個思路去走，是沒有風險的。而商業照相館裡的照片，同樣沿著這個思路去拍百姓，也依然沒有風險。

還有一些細節我在注意：比如那個髮型，好象我從來沒有過這樣的髮型。我猜想也是臨時在照相館裡拍照片時，用梳子整理出來的款式。

這裡面有一些真實：比如，那個年紀的自己，那個年紀的面孔。我自己當時也的確是警察身份，服裝也是自己平地穿的服裝。這裡面不真實的是，那些光線，那台相機，整個照片想傳遞出的成功情緒和狀態。

這張照片，還似乎在暗示：我對當時的生活狀態很滿意。

其實，那個時候，只是有碗飯吃而已。在進入這個行業之後的10年左右，我也終於厭倦了這個職業，跳槽離開，從此漂蕩在世界各地，很多年裡，居無定所。

從這種程度上來講，攝影也不一定客觀。儘管它能在法庭上作為證據，但它依然有著很強的欺騙性。在這一點兒上，羅蘭 巴特在《明室》里寫的很清楚：攝影就是曾經存在過。

我認同這一句話。因為，」曾經存在「 大約是當時拍照的那種狀態。而與此有關的真假和拍攝水平好壞，都無法衡量。

肖像攝影的四個重要元素：面孔、姿勢、服裝、背景。

你有過這樣的自拍照嗎？它們背後都有些什麼樣的故事？歡迎大家留言或投稿，一起來交流我們當年的感受。

主編：王炬亮

編輯：走走

美術總監：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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