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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教隨筆:在西藏有一種信念叫氂牛精神

在世界已可以被稱作「地球村」的時代,西藏仍神秘得令人嚮往。不是因為它最高,不是因為它很遠,因在這普遍迷失了信仰的年代,在人們眼中,它仍佛光閃閃。你可以走近它,可以穿越它,可以走馬觀花,也可以為它付出年華,但你就是無法進入它。它就在那裡,不悲不喜,不離不棄,甚至無動於衷。你來了,你離開了,但又覺得你從未來過,你只是自以為離開了。

西藏,一旦來了,就再也無法離開,它會讓你魂牽夢繞,甚至失魂落魄,像一個失去了家園的孩子,會讓你在內心的最深處醞釀著越來越濃烈,直至一聞就醉的西藏情懷。

一日,在校園的陽光房裡,和先明·次仁老師閑聊,他講起拉薩的氂牛博物館:「這位館長了不起,身無分文,僅憑一腔熱情,四處遊說,奇蹟般地建成了氂牛博物館。這才是真正熱愛藏民族,熱愛藏文化的人。」

瞬間我想到自己。我也是懷著一腔熱情奔赴西藏的,在最青春的歲月,最敢想敢闖的年齡。我來了,本就希冀遇到點兒什麼,最好能留下點兒什麼。時間一天天流逝,距開始越來越遠,距結束越來越近,我卻仍懵懵懂懂,恍恍惚惚,甚至有點兒渾渾噩噩,這讓我驚慌。我四下張望著,如溺水之人胡亂地划動手腳,卻什麼也抓不住,深夜難眠。這是一個講因果的地方,一切都可以因緣解釋。我的因緣呢,我雖不是帶著重大的使命,卻也是承載著厚重的期望赴藏的,我不想辜負背後那千百雙殷切的眼神,更不能辜負自己。我已把自己深深的隱藏,以一個格外空白謙虛的心來準備接納了,卻悲哀的發現,我還未被接納,因為我還沒有「遇見」。

先明·次仁老師輕輕地說著,我的心卻重重地跳著。我敏感地意識到這轉瞬即逝的不經意便是那踏破鐵鞋若存若亡的因緣,它影影綽綽虛無縹緲,我極力屏息,要讓自己看清楚這如靈光一閃的瞬念。片刻之後,彷彿聽到砰地一聲,我瞭然了。那一剎那,次仁老師緩緩流淌的話語停頓了一下,我在他明亮的眼睛裡看到,我的臉上正綻放著光芒。

是的,我瞭然了:我來了,短暫的來過,我帶不走什麼,留不下什麼,卻能在青春的時日,在這裡埋下一顆種子,失去一段歲月,種下一個因。待我打拚過了,倦了,淡了,我的心仍然有一個回歸的港灣,仍有一個從未示人的信念,我會來收穫我的果。

他推薦給我一本書——《最氂牛》,書里詳細記載了西藏氂牛博物館的建館歷程。我即刻就想拜讀,籍著最理智的衝動,一秒也不耽擱,在網上拍下。

吳雨初,建館者,館長,也是《最氂牛》的作者,年輕時有「援藏情結」。建館之前,他已是北京出版集團的董事長。

他身上有一種濃濃的氂牛味道——「氂牛精神」——憨厚、忠誠、悲憫、堅韌、勇悍、盡命。自1976年大學畢業起便加入了援藏隊伍,在西藏一待就是16年,把自己的生命毫無保留地融入到這片高原,融入到藏族人民的生活與文化中,對西藏有著深厚的感情。因工作調動,他回到了北京打拚。即將退休,卻越來越不安分,人在北京,心卻在夢中回到他的第二故鄉——西藏。

在夢中,真的是在夢中。夢中,「氂牛」與「博物館」兩個詞魔幻般的拼接在一起,將他驚醒,從現實中驚醒,從浮華中驚醒,從出走半生仍在彷徨的苦悶中驚醒。他毅然辭掉北京的工作,再次以援藏幹部身份重返闊別是二十年的西藏,決心做一個名副其實的「老西藏」。年少播夢,中年游夢,老年收夢,他對這片土地愛得深沉,歸來仍是少年。

「沒有氂牛就沒有西藏。」 他說。

要為氂牛建一個博物館——他做。

世界氂牛總數為1700萬頭,中國氂牛占其中的90%以上,分布在青、藏、川、滇、疆等6個省、自治區。中國氂牛共有13個品種,他們大多生活在海拔3000米以上區域,在海拔4000米以上更為集中。欲建成氂牛博物館,絕非易事。他幾乎一無所有,只憑一腔熱血,一個創意,一個顯示在PPT上的大概方向。項目、資金、館址、人員、素材、專業知識……他以氂牛精神為信念,帶著PPT到處遊說,爭取。當一個人為一項有意義的事,為自己的天命而奔波的時候,全宇宙都會暗中來相助。他得到了北京市援藏計劃的支持,他的創意被納入了援藏規劃的項目中。

有了後盾和支持,具體事務還需親自操辦。

已過知天命的年齡,在內地尚堪稱壯年,而在高寒缺氧的西藏,對一個內地人來說,這已算高齡,有很大風險。他仍不以為意,召集了一些志願者,和他們在高寒牧區住了很長一段時間,進行長距離的野地調查,以獲得直觀印象。在這段時間,他們走進牧區百姓家做客,在藏北草原和牛羊嬉戲,一起探究《中國氂牛學》……就這樣,吳雨初帶領著一幫志願者日夜奔波,走過無數和氂牛有關的地方,一旦有發現就停下腳步細細研究,不容馬虎。他們的追尋氂牛之旅,是艱苦的,也是快樂的。前後近兩個月,總行程1.2萬公里,走遍了4個省區的47個縣,每天都沉浸在高原壯美的風光之中,沉浸在完成偉大事業的憧憬之中。路途漫漫,驚險頻仍,而一路的雪山草原和夢幻般的雲彩是他們的慰藉,激蕩在胸中的偉大壯舉和實現希望的迫近讓他們喜悅,他們忘記了自己是在工作,他們已經是一頭頭堅強的雪域氂牛。

我深深地被這個故事,被這種精神吸引了。如果五年前我也在這裡,我會義無反顧地跑去當一名志願者,去親耳聆聽「老西藏」講他們的故事,去參與到這件有著重大歷史意義的事件中去。然而我不在,我為之心動,卻並無遺憾,我要繼續尋找。這裡,定會有一個適合我的題材在等待,我已觸摸到了這絲絲的神脈,已汲取了氂牛精神,播下了種子,樹立了信念。

信念會支撐你,會吸引無數的志同道合者,會幫你排除萬難,會助你水到渠成。象徵著氂牛精神的氂牛博物館終於誕生了。

多識仁波切,青銅氂牛的發現者,他也是西北民族大學博士生導師,天堂寺第六世活佛。在他的口中,雪獅不是藏族的象徵,氂牛才是藏族的象徵,氂牛對藏族的恩惠數不盡,氂牛的文化意義更是道不完,他對氂牛博物館建成評價如下:

「氂牛是藏民族特有的一種家畜,與藏民族的文化、生活習俗、地理位置有密切的聯繫,將其納入藏族歷史文化範圍之內進行研究,具有非常高的價值。因此此項工作值得肯定和欣慰。」

值得肯定,值得欣慰,值得頌揚。氂牛精神永存,氂牛精神的傳承者永存。

書中提到一處,那就是從中國氂牛的分布而言,青海有400多萬頭,而西藏只有300多萬頭。為什麼不在青海建氂牛博物館呢?

我想,因為吳雨初的根在西藏。人常說葉落歸根,西藏有他不可磨滅的情結,57歲高齡放棄大城市的養老生活,放棄自己的權貴生涯,選擇回到曾經奮鬥過16年的西藏。於他而言,這裡就是他的根,雖不是生他養他的沃土,卻也是他揮灑熱血的地方,是一生中最不可磨滅的地方。

記得自己初見氂牛,是在7月份進藏的火車上。在可可西里和那曲之間,透過火車玻璃可以看到遠處山坡上數頭氂牛在吃草,緩緩走動的氂牛為高原增添了一絲活力。那些氂牛在我看來似乎與天地融為一體,搖著長長鬃毛的尾巴,心無旁騖地吃草,顯得格外悠閑自得。來西藏,我和氂牛有同樣的想法,也願意在這裡心平氣和的「耕種」,與世無爭,靜靜體會那所謂的「氂牛精神」。

西藏氂牛博物館建成了,憨厚、忠誠、悲憫、堅韌、勇悍、盡命也成為該博物館的建館理念,吳雨初和他的團隊將在未來的漫漫長路,繼續秉承高原氂牛文化精神,肩負起保存氂牛文化物證、傳播氂牛文化知識的使命。

在援藏工作結束前,我一定要去一趟氂牛博物館,去愛藏民族,去識藏文化。我也必將做一名藏文化傳播者,讓更多的人從心底愛上西藏。(遼寧師範大學研究生支教團 孟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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