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太宗一道特令和墓前石人石馬證明：秦瓊才是隋唐第一忠勇之將

平心而論，秦瓊的戰功是比不上李靖和李勣（徐茂功）的，甚至也不如後來的蘇烈蘇定方。但是提起隋唐英雄，人們第一個想到的，肯定是秦瓊秦叔寶。雖然他未必真像傳說中那樣是「馬踏黃河兩岸，鐧打山西九州六府一百單八縣，鎮山東半邊天，孝母似專諸，交友賽孟嘗」 的神拳太保——他最擅長的是馬槊，騎的不是黃驃馬而是突厥產的忽雷駁：「秦叔寶所乘馬號忽雷駁，常飲以酒，每於月中試，能豎越三領黑氈。及胡公（秦瓊為胡國公）卒，嘶鳴不食而死。」

秦瓊這匹忽雷駁可比黃驃馬威風得多： 呼雷」又稱「忽律」，指鱷魚，「駁」，又作「駮」（音bo），是傳說中的獸名，《爾雅·釋畜》說：「駮如馬，倨牙，食虎豹。」當然秦瓊的戰馬不能真的拿虎豹當草料，但其威猛彪悍那是肯定的。正是騎著這樣的戰馬，秦瓊才能「每從太宗征伐，敵中有驍將銳卒，炫耀人馬，出入來去者，太宗頗怒之，輒命叔寶往取。叔寶應命，躍馬負槍而進，必刺之萬眾之中，人馬辟易。」

物類其主，忽雷駁能夠殉主，說明秦瓊的忠勇是可以感天動地，以至於影響到自己不會說話的戰友——戰馬的。但是在「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中，秦瓊卻身居末位，甚至比他的手下敗將尉遲敬德還要低上不少，食邑也只有七百戶，而尉遲恭得了一千三百戶。而且在李世民發動玄武門之變當上皇帝之後，秦瓊似乎忽然就消失了，尉遲恭還能在李世民的宴會上跟王爺打架，程咬金在唐高宗時期還能遠征漠北劫掠屠城。

按照秦瓊的說法是：「吾少長戎馬，所經二百餘陣，屢中重瘡。計吾前後出血亦數斛矣，安得不病乎？」 但這是在跟別人解釋他為什麼不肯再為大唐出力了，未必是真的病得動彈不了。而且我們知道，秦瓊是在貞觀十二年才安然離世——李世民當了十二年皇帝了，秦瓊一次也沒幫他打仗。

秦瓊說自己「多病」，可能就是推托之詞，試想程咬金在瓦崗寨李密手下的時候，被王世充的手下用長槊捅了個對穿，但是七老八十了還能挂帥出征（蘇定方是他的先鋒），尉遲恭被他暴揍三頓，最後不也生龍活虎？而且秦瓊一生幾乎從未打過敗仗，正史中只見他「萬馬軍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卻沒聽說過誰能給他造成傷害。所以我們可以認為：秦瓊有病不能出征是假，每天閑著沒事跟太上皇李淵喝酒倒可能——李淵當了九年太上皇。

說起來也就秦瓊有資格跟李淵喝酒，而且李世民也不會疑心乃至阻攔，因為秦瓊的酒壺就是李淵送的。那是在秦瓊剛剛加入李淵陣營後，唐營眾將被尉遲敬德打得落花流水，是秦瓊在美良川連著揍了他三頓，直到打得他開城投降。李淵就送給秦瓊一個金瓶當酒壺，還寫了一封親筆信：「朕肉可為卿用者，當割以賜卿，況子女玉帛乎？」——這是怕秦瓊沒有下酒菜嗎？

其實李淵送給秦瓊的金銀財寶，要是光買下酒菜，一百輩子都花不完：破宋金剛，賜黃金百斤、雜彩六千段，授上柱國；平王世充，賜黃金百斤、帛七千段；平劉黑闥，賞物千段。反正是李淵找個機會就會給秦瓊送一大堆財寶。而且按成名年代推算（秦瓊出生日期不詳），秦瓊跟李淵有更多共同語言——李淵大業九年當上的衛尉少卿（衛尉的副手），秦瓊大業十年當上的建節尉，算是老戰友。

現在有人說秦瓊之所以在凌煙閣二十四功臣排名居末，是因為他沒有參加玄武門之變；也有人說秦瓊參加了，因為《舊唐書》里說他「六月四日，從誅建成、元吉」，但是這幾個字在唐初將領的傳記里都有，等於一段官話，做不得准。而《新唐書》的記載更是模糊：「及平隱（隱太子建成）、巢（巢剌王元吉），功拜左武衛大將軍。」

筆者翻閱新舊唐書得到的結論是秦瓊沒有參加玄武門之變，因為不管是尉遲敬德還是程咬金，在玄武門之變中的文字記載都很多，程咬金和李世民那段包括密謀的對話在內將近一百字，尉遲敬德整個傳記一多半文字都在說玄武門之變。要是李淵最尊敬信任的武將秦瓊也參加了，那李世民為了證明自己的「正義」，肯定是要大書特書的。

不止一部唐人筆記載：李世民生病了，神情恍惚（跟什麼涇河老龍、建成元吉索命無關），只有當秦瓊尉遲恭來探望的時候才感到神清氣爽，於是就讓畫工畫了這兩個人的畫像掛在床邊（不是貼在門上），後來才演變成了門神，讓神荼、鬱壘下崗了。如果這些記載是真的，那麼問題就來了：只有身強力壯的人才會充滿陽剛之氣讓病人心裡感到安全踏實，這似乎不是卧病在床的秦瓊能做到的。即使唐人筆記靠不住，但是說一個昨天還勇冠三軍的猛將，今天忽然就變成了一個老病號，而且一病就是十二年，這種事情在醫學並不發達的唐朝是不可能發生的。

於是只有一個解釋：秦瓊已經對唐朝皇室的骨肉相殘感到厭倦，於是託病不出，李世民也心知肚明，大家就在心照不宣的情況下和平共處。但是在秦瓊去世後，李世民還是給了他一個連尉遲恭也得不到的殊榮：「太宗特令所司就其塋內立石人馬，以旌戰陣之功焉。」在秦瓊去世前一年，也就是貞觀十一年，李世民已經下令：「自今以後，功臣密戚及德業佐時者，如有薨亡，宜賜塋地一所，及以秘器。」也就是說，唐朝的文臣武將能夠得到一塊墳地，就是恩賜，陪葬昭陵，那就是無上榮光，想在墓前立石人石馬？那你得有秦瓊的忠誠和戰功才行。

所以說唐太宗李世民的這道「特令」，和墓前的石人石馬，證明了秦瓊才是當時公認的隋唐第一忠勇之將，他得到的殊榮，連尉遲敬德和程咬金也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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