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雄甘地的污點：曾被日軍利用成為棋子

文 張世東

張世東，日本史研究者，網易歷史專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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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印度「聖雄」甘地遇刺身亡七十周年，提起這位引導印度獨立的偉人，大多數國人對他的印象都是一位提出「非暴力不合作」模式的印度英雄，然而鮮為人知的是，這位聖雄在二戰期間，曾經和日本特務機關有過一段不光彩的歷史。

日本特務機關盯上甘地

1941年日軍偷襲珍珠港，太平洋戰爭爆發。隨著日軍擊沉威爾斯親王號戰列艦，並一路在馬來半島節節勝利，奪取了新加坡。英國在東南亞的殖民統治很快陷入崩潰。1942年1月，日軍又從泰國出發攻入緬甸。在緬甸的英軍根本不是對手，戰至5月，整個緬甸落入日軍之手，整個東南亞的英軍被一掃而空。日軍兵鋒直指印度，自然引發了印度國內的局勢動蕩，這時候，一隊日本特使拜訪了甘地。

日本人前來拜訪甘地並非突然起意，早在1940年，日軍大本營為了準備太平洋戰爭，從陸軍中野學校挑選了一大批精英特工成立了「南機關」。這個特務機關由化名為南益世的日本特工鈴木敬司掌管，負責搜集緬甸、泰國等地情報，並於合適時機策動緬甸獨立。1941年日本發起太平洋戰爭時，鈴木敬司手下已經擁有了大量緬甸分離主義分子，成立了「緬甸獨立義勇軍」，鈴木敬司就任司令。這支成立之初只有幾百人的偽軍在短短半年內就發展到了2萬餘人，可見「南機關」之威力。

在「南機關」組建緬甸偽軍的同時，1941年9月，日軍大本營又成立了針對印度的特務機關：由藤原岩市少佐指揮的「F機關」，這個特務機關負責聯絡印度國內各種反英團體，組建印度偽軍，策動印度獨立。甘地作為印度獨立的精神領袖顯然是這個特務機關首要關注對象，這次前來拜訪甘地的正是藤原少佐派來的特使。

甘地意圖獨立，日本坐收漁利

在藤原少佐的回憶錄中，對於這次會談的記錄並不多。然而有一點是肯定的，甘地在會談中對於日本願意支持印度獨立表示出了極大的興趣，並願意同日本進行「有限度的合作」。就在這次特使會談後不久，印度國大黨前進聯盟主席錢德拉·鮑斯乘坐日本潛水艇來到了新加坡，並在仰光成立了「自由印度臨時政府」偽政府，並吸收了在緬甸、新加坡等地被俘的印度士兵，組建了「印度國民軍」這支偽軍。雖然錢德拉·鮑斯是因為不認同甘地就任印度國大黨主席而出走，但是二人之間並非水火不容，在利用日本人達到自己目的這方面，二人顯然達成了默契。

甘地（左）與鮑斯（右）

甘地沒有選擇公然與日本合作，他利用日本軍隊兵臨印度之時，向英國殖民當局發難，就在英軍剛剛經歷了緬甸慘敗的1942年8月8日，甘地率領印度國大黨要求英國當局立即退出印度，由印度國民大會接管政權。試圖極力維持印度穩定的英國當局毫不猶豫，在第二天就把包括甘地在內的印度國大黨高層全部抓進了監獄。這招正好中了日本特務機關的下懷，隨著甘地被捕，罷工和暴亂席捲了印度，僅1942年就有250個火車站被破壞，500個郵局受到襲擊，150個警察局被攻擊。監獄中的甘地更是發表了「如果印度不能獨立，就不支持英國同軸心國的戰爭。」的言論。此言一出，印度國內的局勢更加動蕩。

藤原岩市

很顯然，甘地打算利用日軍的淫威，以圖達到逼英國就範的目的。不過當時沒有槍杆子的印度國大黨顯然算計不過職業特工藤原岩市，藤原早就預測到了甘地公然發聲肯定會被英國當局逮捕。他將計就計，利用甘地被捕的事實，派遣了大量特工進入印度煽動暴亂。本來印度國內的獨立勢力是以甘地為主導的非暴力不合作派，結果由於國大黨高層幾乎全體被捕，國大黨幾乎陷入了癱瘓狀態。錢德拉·鮑斯的勢力在日本支持下趁機進入印度，打著甘地的旗號進行各種破壞。在這場席捲印度的騷亂中，英國被搞得焦頭爛額，印度這個國家的基礎設施被大量破壞，日本卻成了最大的贏家，甘地則被被日軍利用，成為了「大東亞共榮」的棋子。

一個精明的「聖雄」

席捲印度的騷亂雖然造成了不小的混亂，但英國畢竟是有上百年歷史的老牌殖民帝國，鎮壓印度人的暴亂早已駕輕就熟，在印度總督和英國駐印軍隊的鐵腕鎮壓之下，1943年印度國內就基本恢復了穩定。而對面的日軍此時因為牟田口廉也的無腦指揮，在英帕爾作戰中損兵折將，日軍一下子損失了三個師團，徹底放棄了奪取印度的目標。英帕爾會戰之前，錢德拉·鮑斯樂觀的以為，經過了1942年的大騷亂，只要自己率軍進入印度，印度人民必簞食壺漿以迎。可是他率領的印度國民軍在次戰役中更是一敗塗地。讓日軍更絕望的是，在蘭姆伽整訓完畢的中國駐印軍此時從緬北發起了反擊，日軍在中英兩軍夾擊下節節敗退。甘地眼看英軍勝局已定，果斷在獄中宣布之前發表的要求英國退出印度以及不支持英國同軸線國戰爭的言論作廢。此言一出，英國自然釋放了甘地，國大黨重新掌握了印度獨立運動，印度國內徹底恢復穩定。

甘地與尼赫魯

眼見不能指望利用日本人實現獨立，甘地毫不猶豫地拋棄了之前的立場，錢德拉·鮑斯這時候反而顯得比甘地更像一條漢子。這位偽政府頭子直到1945年日本戰敗都不肯背叛日本，在攜帶金銀細軟逃亡的路上因飛機失事而死。

甘地和鮑斯同為被日軍利用的棋子，甘地顯然比鮑斯更加精明。甘地從未公開為日本站隊，在日本將要失敗時又勇於同日本劃清界限。 正是這樣一個「精明」的甘地，才成為了世人所知的「聖雄」。

參考文獻：

藤原岩市：《F機関: アジア解放を夢みた特務機関長の手記》

編輯 吳京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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