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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爭光中篇小說經典:買媳婦(三)

小艾不和金梁睡,金梁一點辦法也沒有。小艾和根蘭一起掃院,一起做飯,甚至臉上也有了一點兒笑,可一到晚上,就扎褲腰褲腿,並且全紮成死結,看得金梁真想大哭一場。

「哥,你就真拿她沒辦法了?你就不能來點硬的?」玉柱朝他哥這麼吼著。他比他哥還著急。

「繩呢?刀呢?你就不能用上一樣!」玉柱喊著。

楊爭光中篇小說經典:買媳婦(三)

羅中立 油畫作品



玉柱把鑰匙塞進鎖孔,打開鎖,取下門栓。門被拉開了,金梁從屋裡走出來。

他睜了一下眼,陽光猛烈地刺進他的眼睛。他擠擠眼,朝茅廁走去。昨晚上喝進肚子的水,全變成尿水了。玉柱又拉上門,拴上門栓,要鎖。根蘭說不鎖了,我和金梁哥都在家裡,還看不住一個女子。玉柱就不再鎖門,把門鎖裝在了衣兜里。

金梁從茅廁出來了。

「你不去河上了。」玉柱給他哥說,「你給咱鑿個石臼,砸辣面子調料面子用。」

金梁看著玉柱,有些意外。

「石頭我找好了。」玉柱說。

院子里真有一塊石頭,上邊放一把鐵鎚,一把鐵鑿子。

「人跑了,錢就白扔了。」玉柱說。

「噢噢。」金梁說。

玉柱去了河灘。金梁就坐在院子里,鑿那塊石頭。根蘭給小艾端了一盆洗臉水,然後掃院子。掃完院,小艾也梳洗過了,根蘭就拉小艾去廚房做飯。根蘭淘米,小艾燒火。小艾不會拉風箱,很彆扭。根蘭說拉幾次就好了。她往爐膛里添了一把硬柴。

小艾很快就拉得順手了。她從來沒拉過風箱,覺得很新鮮。根蘭給她說很多村上的事情。根蘭說的事情也很新鮮。根蘭說這村上有許多外地女人。光棍們一有錢,就想媳婦。他們都願意從老梅手裡買。村長的婆娘也是從老梅手裡買的。我也是。根蘭說,我娘家在貴州,被人騙出來,經老梅跟了玉柱。

「我跑過幾次,都給抓回來了。」她說,「後來我就不跑了,就認了。我跑啥呢?女人嫁給誰不是一輩子?在爹媽也是賣,和老梅賣有啥兩樣?這麼一想,我就安心了,也覺著玉柱是個好男人了。」她說,「玉柱脾氣不好,不如金梁哥。女人能攤上個好脾氣的男人,也是福氣。我現在啥也不想了,就想著給玉柱生個孩子。」

根蘭像在講別人的事情一樣。

「我命苦,生了兩胎,都失了。」根蘭說。她說這話的時候,眼圈兒好像紅了一下。也許是水蒸氣撲了眼。水開了,她揭開鍋,吹著升騰的蒸汽。

「水開了待會兒再燒。」她說。

小艾停了風箱。根蘭灌了兩壺開水,然後往鍋里搭米。小艾覺得根蘭很能幹,人也好。

能聽見金梁在院子里鑿石頭的聲音。其實金梁人也不壞。小艾這麼一想,就偏過頭,想看一眼院子里的金梁。金梁在前邊院子的牆根底下,在灶窩裡偏偏頭是看不見的。

金梁一下一下鑿著那塊石頭,很認真的樣子。其實,他的心思不全在石頭上。

他想著昨天晚上的事。他感到有些窩囊。他想他不頂缸就好了。他想他就該上炕,把小艾扎褲腰褲腿的布條撕了,然後再撕她的衣服。小艾就是喊叫起來,也不要緊。小艾的喊叫就是讓全村的人聽見,也不要緊。我又沒撕別人的衣服,我撕我的女人的衣服與別人毬不相干。我要能撕掉她的衣服就好了。我抓她的奶奶。我怎麼也能抓她的奶奶吧?你要真抓住了女人的奶子,撕了她的衣服,情況也許就會是另一個樣子。金梁一邊鑿著,一邊這麼想。他越想越後悔,恨不能讓時間倒回去,倒回到昨天晚上去。

萬泉就是這個時候蹲到金梁跟前的。

萬泉輕輕推開頭門,閃進來,又輕輕合上門,蹲到了金梁跟前。他朝廚房那裡看了一眼,一臉神秘的表情。

「咋樣?」萬泉問金梁。

金梁沒吭氣。

「昨晚上,咋樣?」萬泉又問了一聲。

金梁還沒吭氣。他不會給萬泉撒謊,可他也不會給萬泉說他頂缸的事。所以,他不吭聲。

「沒成?」萬泉說。

金梁有些噁心,想用手裡的鐵鎚敲萬泉的頭。

「你是咋弄的嘛!」萬泉說,「給她個下馬威嘛。」他說,「我那個女人也是,咋說也不願意,我就給了她一個下馬威。我說今晚死都成,不讓睡,萬萬不成。我說完就把她壓倒了。」

金梁一下一下鑿著。

「女人一到男人身子底下,就不由自己了。」萬泉說。

「不信你照我說的試試。」萬泉又說,「萬事開頭難,頭一開,往後就順溜了。就看你能不能橫下心。」

金梁不鑿石頭了。可金梁也沒看萬泉。他看著那塊石頭。萬泉以為他的話起了作用,更來精神。

「你是有過女人的人嘛,是不是看她嫩,可惜?再嫩也是女人嘛。放到炕上的女人還睡不了,算毬啥男人!」萬泉說。

金梁把手裡的鑿子在石頭上敲了一下。萬泉這才看見金梁的臉色有些不對。

「我說錯了?」萬泉說,「難道我說錯了?」

金梁開口了。金梁說你再胡說我就敲你狗日的。

「你看你看,我教你成事你還是這態度。我胡說了?難道我胡說了?」萬泉說。

「出去!」金梁說。

萬泉有些害怕,站起來。看著金梁。

「這熊是不是病了。」他說。

「滾!」金梁吼了一聲。

萬泉跳開了,然後往大門跟前退。他很擔心金梁手裡的鐵鑿子,也許金梁會把它朝他的頭甩過來。

「這熊病了。」萬泉咕嚕了一句,從大門裡跳了出去。

金梁舉起鑿子,朝石頭狠狠地摔下去。鐵鑿子發出一聲脆響,彈起來,蹦出去老遠。根蘭和小艾聽見響聲,跑出廚房,看著金梁,不知他怎麼了。

幾天後,金梁就給了小艾一個下馬威,然後,和玉柱打了一架。


小艾不和金梁睡,金梁一點辦法也沒有。小艾和根蘭一起掃院,一起做飯,甚至臉上也有了一點兒笑,可一到晚上,就扎褲腰褲腿,並且全紮成死結,看得金梁真想大哭一場。

「哥,你就真拿她沒辦法了?你就不能來點硬的?」玉柱朝他哥這麼吼著。他比他哥還著急。

「繩呢?刀呢?你就不能用上一樣!」玉柱喊著。

那天晚上,金梁把繩和刀都甩在了櫃蓋上。

咣啷一聲。是鑿石頭的那把鑿子。

小艾正在扎褲腿。褲腰已紮好了。她停住手,抬頭看著金梁。金梁一臉鐵青,像一頭準備咬人的獅子。小艾的手從腳腕上邊鬆開來,目光慌亂了。

「金梁叔……」小艾膽怯地叫了一聲。

「誰是你叔?」金梁的眼睛裡要迸出血來,咆哮了,「我是你男人!聽見了沒?男人!」

小艾的身子立刻縮小了,打著抖。

「脫衣服還是死,你選一樣。」金梁說。

小艾把身子縮得更小了,像一隻恐懼的羊羔。

「脫!」金梁說。

小艾害怕地搖搖頭。

「脫!」金梁聲嘶力竭地喊了一聲,喊出了滿肚子的羞憤和酸楚,淚水立刻模糊了他的眼眶。

金梁怎麼也沒想到,他這麼一喊,把小艾從恐懼中驚醒過來了。小艾的身子慢慢鬆開來,眼睛裡射出一種堅定的目光,盯著金梁。

「我不願意死。」小艾說,「也不願給你做女人。你實在要我死,你就把我殺了。」她說。

金梁愣了,眼裡的淚水又滲了回去。

「你殺吧。」小艾說。

他們互相盯著,一動也不動。金梁感到身子里聚集起來的氣力正在一點一點消退,骨頭正一點一點變軟。

蹲在院子里的玉柱跳了起來。他一直蹲在院子里,聽著屋裡的動靜。

「窩囊廢!」他叫了一聲。

屋裡悄無聲息。

玉柱提起一條木凳,朝屋裡砸過去。

「窩囊廢!」他又叫了一聲。

他跑到門跟前,使勁踢了兩腳,又抓住門栓搖著。他急了。

「金梁!」他叫著他哥的名字,「你炕上的女人是用咱的血汗錢買來的!」

根蘭跑過去,拼力拉走了玉柱。

「金梁!」玉柱還在叫。

咣當一聲,根蘭把他們的屋門關上了。

「玉柱你別這麼,哥的事讓哥慢慢辦。」根蘭給玉柱說。她把玉柱推到炕上,給玉柱解著紐扣。「快睡快睡,」根蘭說,「我的熱身子還堵不住你的嘴。」

這時候,金梁身子里的力氣已經泄盡了。他蹲在牆根底下,兩眼瞪著一個地方,好像在發獃。坐在炕上的小艾仰著頭,看著牆上的畫兒,不知想著什麼。

金梁好像咕嚕了一句什麼。

小艾扭過頭,看著金梁。

「你走吧。」金梁說。他不看小艾,話音輕,卻很清楚。

小艾實在不敢相信,金梁會說這樣的話。

「我沒養女人的命。」金梁像給自己說話一樣,「我娶過一房媳婦,死了。玉柱看我孤單,就花錢,買了你。都怪我糊塗。你走吧。」他說。

金梁說得很痛苦,也很誠懇。小艾反而不知該說什麼了。她吱唔了好大一陣。

「我,我讓我爸媽還錢給你。」她終於想到了一句合適的話,「你要信不過,我就寫封信去,讓我爸媽拿錢來領我。」

「錢不是你爸媽拿的,憑啥讓你爸媽還?我認了。」金梁說。

「那,那你就人財兩空了。」小艾說。

「你這個樣,硬不讓你走,我比人財兩空還難受。」金梁說。

「金梁叔,你是好人。」小艾說。

「狗屁。」金梁說,「我不願當這種好人,是你逼著讓我當。你別叫我叔,叫得我心口疼。」

小艾想不通,金梁為什麼說是她逼他當好人的,可她不敢多說,她怕金梁突然又變了主意。

金梁沒變主意。第二天半夜,他輕輕抬開一扇門,把小艾領出去,朝縣城方向走了。到縣城汽車站,天還沒亮,小艾就靠在候車室的長木椅上睡了。金梁蹲在賣票的窗口下打盹,到賣票的時候,他就會站起來,第一個買票。

他沒想到會出什麼意外,卻偏偏出了。沒等他把話說出口,玉柱的拳頭,就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臉上。他攥著車票和找的錢,從人堆里擠出來,想搖醒睡在長木椅上的小艾,就看見玉柱領著一伙人,從外邊湧進來。他的頭裡邊「嗡」地響了一聲,身子站直了。小艾正揉著眼。玉柱和那伙人圍了上來。小艾清醒了,想把身子縮在金梁背後。

「拉上去!」玉柱說。

那伙人把小艾拉到了車站門口的手扶拖拉機上。

「你……」金梁張著嘴,話沒出口,玉柱的拳頭就掄起來,照直朝金梁的臉砸過去。金梁聽見鏘的一聲,立刻感到了一陣辛辣。他呻吟了一聲,險些倒下去。他又張張嘴。鏘!又一聲。玉柱的那隻拳頭又一次擊中了他的臉。他叫了一聲,栽倒了。玉柱並不罷手,他拳腳相加,在金梁的身上踢打著。他不說一句話,只是瘋狂地踢打著。

金梁沒有反抗。玉柱不知走了多長時間了,他才慢慢爬起來,搖晃著朝車站外走去,沾在身上的塵土紛紛跌落著。他走到一家飯館裡買了一盆水。飯館的人問他吃不吃飯。他說我先洗臉。他洗了臉,飯館的人問他吃不吃。他說吃。飯館的人說早說吃飯就不要水錢了。他說要吧你要吧無所謂現在你給我上飯菜。飯館的人說要酒不?

「要。」他說。

晚上,他搖晃著回來了。他從玉柱手裡要過屋門上的鑰匙,打開鎖。他抬起腳,朝門扇踢過去。門栓「嘩啦啦」掉了。他橫進去,關上了門,然後,屋裡就傳出來小艾的叫喊聲和激烈的廝打聲。

他強暴了她。

小艾平展展躺在炕上,眼睛大張著,看著屋頂。

「金梁,你把我毀了。」她說。

金梁歪倒在一邊,打著呼嚕,嘴角上掛著笑。

然後就到了冬天,下了一場大雪。


大雪下得無聲無息,停得也無聲無息。山啦,河岸啦,村莊啦,雪把一切都變成了一種顏色。雪剛停,孩子們就在村外的野地里打雪仗了。能看見他們追逐著扔雪團,也能看見雪團打在他們的身上碰開的樣子,可聽不見他們打鬧的聲音。他們的打鬧聲,被鬆軟的雪吸收了。天氣很寒冷,但寒冷中有一種安詳。

玉柱搶著斧頭,潛心地劈著一截樹樁。

院子的雪已經掃過了。根蘭用鐵杴攢著散雪。小艾把雪堆堆成了一個雪人。她想讓它更好看一些,便用凍紅的手指頭,在雪人的眉眼上摳著,摳幾下,退兩步看看,呵呵手指頭,走過去再摳,然後,從雪人頭上取下早已做好的鼻子,安上去。她做得很投入。

金梁推著一個大水桶從大門外走進來,用小木桶把大水桶里的水往廚房裡的水缸里倒。

「哥,我把打井的找好了。」玉柱給金梁說。

「唔,哪兒的?」金梁說。

「官村的社會。」玉柱說。

「噢噢。」金梁說。

「價錢也說好了,」玉柱說,「一口井二十八塊錢。人明天就來。」

「噢噢。」金梁說。

聽他們這麼說話,看院子里的情景,不知底細的,會以為這是一個美滿和睦的家庭。

街上突然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抓回來了!」有人喊著。

根蘭和小艾支楞著耳朵,聽著街的上動靜。

「萬泉媳婦昨晚上跑了。」金梁說。

有人慌慌失失衝進門說:「萬泉媳婦被抓回來了,給褲襠里灌涼水哩!」說完,又慌慌失失跑了。小艾還沒反應過來,根蘭已抓住了小艾的手。

「看去看去。」根蘭說。

金梁想阻攔,根蘭已拉著小艾出門了。他不放心地看了玉柱一眼。玉柱說去嘛。金梁放下木桶跟了出去。

萬泉家的院子里圍滿了人,積雪被踩踏得不堪入目。人們臉上的表情比看電影還強烈。萬泉媳婦被圍在中間,又羞又怕,面如死灰。她的褲腿已被扎住了。萬泉提來一桶涼水,放在女人跟前,伸手要解女人的褲帶。女人躲閃了一下,擋著萬泉伸過來的手,一臉乞求。

啪啪!兩聲清脆的耳光扇上了女人的臉。女人痛苦地捂著被搧過的地方,不再躲閃了。

萬泉很容易地解開了女人的褲帶。他舀起一勺涼水,朝女人的褲襠里灌下去。女人不禁涼水猛烈地刺激,叫了一聲,身子立刻挺直了,烏青的嘴唇顫抖起來。

嘩,又一勺。

「活該!」有人說。

「給她灌出點記性來。」有人說。

萬泉一語不發,在桶里舀著涼水。

嘩。涼水往女人的褲襠里繼續灌著。

「她跟你是不是一個地方的?」根蘭問小艾。

「不是,」小艾說,「半路上聚在一塊的。」

「就說么,說話不一個口音。」根蘭說。

女人滿臉烏青了,渾身打抖,隨時都會栽倒。

「咱走吧。」小艾捅捅根蘭。

「咋啦?」根蘭問小艾。

「不咋。」小艾說。

「看會兒,再看會兒。」根蘭說。

她們又看了一會兒。

那天晚上,金梁脫衣服睡覺的時候,看見小艾坐在炕上發愣,以為小艾還想著萬泉媳婦的事。金梁說別想了萬泉狗日就不是個人。小艾好像沒聽見金梁的話。金梁說睡吧,明天打井的要來打了井吃水就方便了。說著,就鑽進自個兒的被窩裡先睡了。他們睡一個炕,但不睡一個被窩。除了那一次,金梁再沒動過小艾。他甚至有些後悔,儘管小艾沒對他說過一句怨恨的話,可他還是有些後悔。小艾好像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一樣,和根蘭一起做飯掃院,也收拾屋子,給金梁端洗臉水,有時還和根蘭說幾句笑話,讓金梁看著心裡暖乎乎的。可是,一上炕,小艾就扎褲腰和褲腿。這時候,金梁的心就像貓爪子在抓一樣難受。小艾就這麼讓金梁一忽兒暖乎乎一忽兒像貓抓一樣。

以後的幾天里,金梁沒鑿石頭,他幫著打井的匠人社會打井。根蘭小艾合夥做飯。玉柱在河灘上修船,送貨的船壞了。玉柱中午不回家,讓根蘭給他送飯。

事情就出在送飯上。

(未完,待續......)



創 作 談

這一篇小說的寫作,起始原因也是電影。當時香港的嘉禾公司旗下的麥當雄先生找我,想做一部與拐賣婦女有關的電影,導演是李少紅。

他們給我找來半尺厚的發生在中國大陸境內的真實案例。我一一閱讀,千奇百怪,離奇里深埋著荒唐荒謬荒誕,和難以面對的現實困境攪在一起,會影響到你的心理和精神。當然,首先被撥動的是情感。

我覺得,僅僅看這些資料,有這樣的印象和判斷是不夠的,應該有親身的田野調查。隨後,我回到老家乾縣,找到了幾位現實中的當事人,實地採訪,然後,做劇本。

寫作之先,就已經能夠預料這一類的題材很難通過,但又不願意讓自己的勞動付諸東流,只落下一個電影劇作文本。於是,在寫作劇本的同時,就有著小說的打算。後來的事實正如所料一樣,劇作無故而終,寫成的是這一篇《買媳婦》。

在那樣的年代,有那樣的閱讀和採訪,對我都是一種珍貴的生命體驗。這一篇小說的寫作,我以為,也是一次成功的實踐。

拐賣婦女的事實至今依然存在,而這一部小說的創作,從立意到構想到完成,留下的這一個文本,我以為,依然有著現實的意義和閱讀的價值。

能把它拍成電影嗎?

答曰:不能。

這一篇的篇名是康正果先生的貢獻。



楊爭光說


楊爭光文學與影視藝術工作室(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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