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析高力士的功績
【內容摘要】高力士是唐代著名宦官，他對玄宗年間的政局產生了重要影響。在高度專權的帝制時代，高力士的確權傾一時，但從高力士與玄宗特殊的私人角度看，他在唐代政治舞台上的作用不能用簡單的專權來形容。可以說，高力士在玄宗一朝有重大貢獻，尤其在協助玄宗登基，開啟開元盛世，抵制李林甫、楊國忠專權，以及洞悉安祿山叛跡等方面發揮了重大作用，故應以肯定。
【關鍵詞】唐玄宗 高力士 功績 開元盛世 安史之亂
對於唐後期急劇膨脹的宦官專權問題，歷代史家認為正是高力士開唐代宦官專權之先河，所以對他的評價並不甚高。如司馬光所言：「宦官之禍，始於明皇。」范祖禹在《唐鑒》中進一步闡發到：「明皇不鑒石顯之事，而寵任高力士，……失君道甚矣。其後李林甫、楊國忠，皆因力士以進，跡其禍亂所從來者，漸矣。」其實，高力士能夠權傾一時，這與帝制時代君主的高度專制是密不可分的。至於其他方面，批評較多的則是其生活方面。兩《唐書》中的記載皆認為其驕奢淫逸，比如記載到高力士「資產搜厚，非王侯能擬」，「寶殿珍台，伴於國力」，及其母過世，「中外爭致祭贈，充溢衙路，自第至墓，車馬不絕」等。但是，從另一個角度講，他在協助玄宗登基，促使開元盛世到來，以及抵制宰相專權，平定多次叛亂中功不可沒。
對於高力士的功績之研究，前人做了不少努力。如曾北洋《從千年墓志銘看高力士重大歷史功績》（《南方論刊》，2007年第5期）通過對上世紀出土的《高公墓志銘》的研究，具體闡述了高力士的身世以及他在維護朝野穩定方面的歷史功績。楊永福的《權臣還是忠臣——對高力士的再認識》（《文山師專學報》，1999年第2期）具體分析了高力士在平定韋後勢力和太平公主叛亂之事中所起的積極作用，並陳述了開元天寶年間，他在溝通君臣關係、解決儲君問題等方面的政治表現，從而得出了高力士是一位忠誠的皇權維護者的結論。對於玄宗與高力士的關係，也有很多學者做出研究成果。如崔榮華、陸麗丹《高力士與唐玄宗關係探微》（《淮北煤炭師範學院學報》，2007年第3期）一文中，通過對高力士在助玄宗登基、對安祿山叛跡的洞察等方面的研究，揭示了高力士的善理朝政、忠貞不渝以及與玄宗和睦相處的特點。許木詠《高力士與唐玄宗——兼論開元、天寶年間執政得失》（《南方論刊》，2007年第5期）中通過引用司馬光對歷史人物的評價來重新分析高力士，重點指出了高力士並非擅弄權術的權臣，而是精心侍奉唐玄宗，並在開元天寶年間為玄宗做出重大功績的忠臣。但是，上述研究都是基於對高力士或與高力士相關的單一方面的功績的介紹，而沒有形成綜合的認識。
本人在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礎上，通過對高力士對玄宗朝政局的影響的全面介紹，以唐玄宗年間政局的發展變遷為線索來闡述高力士在各個階段對唐中央政局的主要貢獻和歷史功績。
一、高力士在玄宗朝前期的作為
（一）高力士的出身
高力士，原名馮元一，是唐代嶺南道潘州人。他的曾祖父馮盎，是一個軍事奇才，早在隋文帝時期，被封為高州刺史。入唐後，被封為耿國公、高州都督、廣韶十八州總管，「頤指萬家，手據千里」，家世非常顯赫。他的父親馮君衡，在武后時期被人誣告，「矯誣罪成，裂冠毀冕，籍沒其家」。受此牽連，年幼的高力士被閹割沒入宮中。武則天嘉賞其年幼聰慧，留他侍奉自己，後因過錯曾被逐出宮，之後被侍奉武三思的宦官高延福收為養子，可以常出入武三思第宅。不久武則天再次將其召入宮中。高力士身長六尺五寸，《舊唐書》說他「性謹密，能傳詔敕」，做事認真，隨機應變，授官宮闈丞。
（二）擁立玄宗登基
中宗年間(公元684年)，高力士傾心侍奉李隆基。是時，中宗昏庸懦弱，大權落入韋後和安樂公主手中，不久，韋後將中宗毒死，臨朝攝政。睿宗之子李隆基與太平公主合謀殺死韋後及安樂公主，平定叛亂，擁立唐睿宗複位。力士在這次平叛中立有功勞，因而得到了提拔，據《高力士墓誌》載：「録其翼戴在勛，遂有驟遷之命，特加朝散大夫、內給事、充內弓箭庫使，尋遷內常侍兼三宮使。」
睿宗時期（公元710—712年），太平公主大權在握，竭力培植私黨，以致「宰相七人，五齣公主門」。此後太平公主與李隆基爭鬥，後者勝出，高力士再次因平叛之功得到玄宗
的器重，「加雲麾將軍、右監門衛大將軍」，掌管宮廷內侍省事務。玄宗寵愛、信任力士，每有四方上奏文表，必先送於高力士決斷，然後上呈御前。玄宗常跟大臣講到：「力士當上，我寢則穩。」《資治通鑒》寫他「然性和謹少過，善觀時俯仰，不敢驕橫，故天子終親任之，士大夫亦不疾惡也」。這充分展現了高力士謹慎聰明，善理朝政，保護自己遠離禍亂的特點，也說明了他在參與政變，助玄宗登上皇位方面所起的重要作用，可謂是促成玄宗登基的重要功臣。
（三）對盛世的貢獻
高力士的一生中最閃亮的地方，當數他在唐玄宗時期對開元盛世的到來所做的貢獻。玄宗在位四十餘年間，高力士始終忠心耿耿。他善於進諫，協助玄宗執政，還與玄宗的寵臣以及忠臣如姚崇、宋璟、張九齡等相互合作。正如太宗一樣，早期的玄宗廣開言路，勤政愛民，休養生息，致使開元時期政治清明，生產發展，將盛唐推向了頂峰。
開元初期，宰相姚崇曾上奏任用郎吏，玄宗認為如此小事宰相便可自行裁決，因此不予理會。姚崇感到畏懼不安，高力士便轉告姚崇使其放心改進吏治，「由是進賢退不肖而天下治」。開元年間，張說被李林甫陷害，史載：「（開元十四年）夏，四月，壬子，（崔） 隱甫、（宇文）融及御史中丞李林甫共奏彈。（張說）「引術士占星，徇私僭侈，受納賄賂」。這樣，張說接受審查。其實，早年張說曾與高力士一道，裡應外合幫助玄宗登基，是平定太平公主叛亂的大功臣。如今張說受誣，「力士因言說有功於國」，使玄宗心生憐憫，念及其功大於過，便馬上撤銷了對張說的審查，最後下令「但罷說中書令，余如故。」由此可以看出高力士在溝通君臣關係方面起到了重要作用。
此外，高力士在促進皇位繼承的穩定性方面也立下了汗馬功勞。太子李瑛被廢，玄宗因寵愛武惠妃，喜歡壽王李瑁，適逢李林甫等堅決擁立李瑁，玄宗考慮到中國古代「立嫡以長不以賢」的傳統，覺得儲君問題至關重要，稍微處理不好就會導致天下大亂，感到左右為難，使問計於力士。高力士毅然決然地說：「推長而立，孰敢爭！」因此玄宗下定決心傳位於第三子忠王李嶼。高力士胸懷大局，在儲君問題上使搖擺不定的玄宗遵循了傳統，再次保證了朝局的穩定。
二、高力士在玄宗朝後期的作為
唐玄宗前期選賢任能，勵精圖治，企圖效仿太宗開創治世之局。到了開元天寶後期，玄宗怠政，社會問題日益暴露，而高力士敢於直諫，依舊忠心不二，在抵制宰相專權等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但是兩《唐書》都認為李林甫、楊國忠等人「雖以才寵進，然皆厚結力士」，將玄宗用人的失誤歸咎在高力士身上，這種說法應該是不公正的，這些宰相大臣的受寵進爵並不一定是厚結高力士的結果，而應該有著極其複雜的歷史背景和淵源。下面論述高力士與宰相李林甫、楊國忠的真實關係以及他在抵制宰相擅權方面做出的貢獻。
（一）抵制李林甫專權
開元二十四年（公元736年）李林甫入相，他驕縱擅權，排斥異己，深得玄宗寵眷，把持朝政。高力士性格和謹，忠心耿耿，直言進諫，在抵制李林甫等宰相專權、破壞朝政風氣方面起到了不可泯滅的功用。
高力士曾一度聯手張九齡來抵制李林甫，但遭李氏的反撲。開元中，李林甫為排擠張九齡，推薦牛仙客為尚書。然牛仙客出身吏途，不為科舉出身的宰相張九齡所容。玄宗欲破格重用牛仙客，結果張九齡反對，他認為尚書也就是古之納言，唐朝自興盛以來，只有舊相及名揚中外有德望的人才能擔任。他上奏說：「仙客本河潢一使典，目不識文字，若大任之，臣恐非宜。」而李林甫非常善於揣摩玄宗心思，他爭辯說：「但有才識，何必辭學，天子用人，何有不可？」玄宗詢問高力士的意見，力士亦認為仙客本是胥吏，不是做宰相的人選。然玄宗最終還是罷免了張九齡。而直到安史之亂之時，玄宗逃亡四川，才追悔莫及，謂力士曰：「吾取張九齡之言，不至於此。」其實，天寶時期的玄宗怠政日甚，深居宮中，沉溺於聲色，他曾對高力士講：「朕自住關內向欲十年，高止黃屋，吐故納新，軍國之謀，委以林甫卿何如？」力士從容地回答說：「軍國之柄，未可假人。」高力士指出了李林甫在政治上的專事弄權，加劇了唐後期的腐敗墮落，可惜這時的玄宗已經聽不進忠言了。
（二）揭發楊國忠奸狀
天寶十一載（公元752年），李林甫去世，楊國忠任宰相。楊國忠確實無賴，其治國遠不及李林甫。對其欺上瞞下的行為，高力士敢於直諫，並能夠清醒地看待政治問題，始終站在維護李唐王朝繁榮安定的一方，幫助玄宗保持天下大治之局面。比如天寶十三載，楊國忠發兵征服南詔的戰事失敗，唐全軍覆沒。身為宰相的楊國忠非但沒有感到羞愧，反而欺瞞玄宗，把失敗說成了勝利，玄宗甚是欣喜。朝中大臣懾於宰相淫威，無人敢言實情。唯有高力士一針見血地指出：「臣聞雲南數次喪師，又邊將擁兵太盛，臣恐一旦禍發，無可自救，豈可高枕無憂？」而此時的玄宗並未採納力士的建議，只說：「卿勿言，朕徐思之。」是年秋，天降大雨，莊稼遭災，饑民遍地。玄宗詢問大臣年成狀況，而楊國忠再一次欺騙皇帝，他說年成很好，莊稼豐收，人民安居樂業，同時控制了朝廷輿論。只有陪伴玄宗的高力士實事求是，堅決反對楊國忠欺上瞞下，他提醒玄宗說：「自陛下以權假宰相，賞罰無章，陰陽失度，臣何敢言。」這才讓玄宗了解到實際情況，不再受到蒙蔽。這足以看出高力士反對宰相專權，主張廣開言路，更反映了他對國家大事的高度重視，憂國憂民的情懷。
安史之亂爆發後，玄宗幸蜀，實際上也暗藏了楊國忠與高力士之間的政治矛盾。川蜀地區是楊國忠的發家之地，他與這裡的官員有著深刻的歷史淵源，而深諳於宮廷鬥爭的高力士完全知曉此嚴峻形勢。因此當逃往成都之時發生了馬嵬事變，士兵圍住驛站，聯合除掉楊家勢力，楊氏集團勢力粉碎，軍心得到穩定，順利去往四川。關於此次兵變，很多學者比如黃永年等就認為高力士是幕後主使，他在《說馬嵬驛楊妃之死的真相》一文中認為玄宗朝時已經形成了朝廷的固定內相與外廷的外相之間相抗衡的局面，而高力士是玄宗時期的宦官首領，開啟了宦官執掌中樞政權的先例，因此他必然與當時的宰相楊國忠、李林甫等發生矛盾以及權力的爭奪，所以說他是發動馬嵬兵變的最高指揮。但是從另外一個角度講，這也足以表現出高力士的辦事果敢，勇於謀劃，為玄宗政局考慮周全的不菲品質。
（三）洞悉安祿山叛跡
天寶年間，大唐對外戰爭頻仍，邊將亦爭立邊功，玄宗對力士說:「朕春秋高，朝廷細務付宰相，蕃夷不龔付諸將，寧不暇耶？」對曰：「臣間至閤門，見奏事者言云南數喪師，又北兵悍且疆，陛下何以制之？臣恐禍成不可禁。」高力士指的正是北部安祿山對大唐的虎視眈眈。而玄宗依然沉溺在表面浮華的唐王朝聲色之中。果不其然，天寶十四載（公元755年），安祿山在范陽起兵反叛，安史之亂爆發，一時狼煙四起，玄宗倉皇逃亡四川，追悔莫及，終於意識到自己當時未聽力士之言而導致今日之禍，但為時已晚了。而在天寶時期安祿山反跡暴露之時，玄宗就派高力士協調東北安祿山勢力與西北哥舒翰之間的矛盾，這時高力士就已明顯地站在哥舒翰一邊。這可以充分說明高力士具有深遠的、敏銳的政治眼光以及高度的憂患意識，更表現了他的忠貞不渝與正直誠實的高尚品格。
三、高力士在平定安史之亂後的作為
安史之亂爆發，朝中大臣多見風使舵，紛紛叛唐投敵。玄宗對宦官袁思藝甚是嘉賞寵愛，而戰亂逃難之時，袁卻走投安祿山，只有高力士忠心耿耿，始終追隨保衛著玄宗。
安史之亂平定後，肅宗即位，玄宗被尊為太上皇，高力士隨其返回都城長安。此時，玄宗居於興慶宮，失去實權，備受宦官李輔國和肅宗張皇后的陷害，很多朝臣紛紛歸附肅宗和宦官李輔國，但高力士依然跟隨並守護著玄宗。上元元年（公元760年），李輔國假傳聖旨，強迫將玄宗遷往太極宮，車到睿武門時，李輔國手持利劍並率領五百禁兵擋道，高力士立刻護駕，臨危不懼，大聲斥責李輔國是欲殺君的賊子，李輔國於是退守。玄宗對力士感激涕零。李輔國因此與高力士結下仇恨。不久，李輔國為報復高力士，將其以叛黨之罪流放巫州。高力士感慨萬千，寫下了一首詩《感巫州薺菜》：
「兩京作斤賣，五溪無人采。夷夏雖有殊，氣味終不改。」
詩雖簡易，但深深表達了自己的忠君敬君之心。兩年後，代宗即位，大赦天下，高力士也得以返回長安，途經朗州聽到流言說太上皇玄宗已逝，力士悲痛欲絕，「北望慟哭，嘔血而卒」。代宗遵從玄宗遺詔，將力士陪葬於泰陵，並追封揚州大都督。他與唐玄宗李隆基生為君臣死為鄰，其忠於職守的精神永垂不朽。正如明末清初在理學占統治地位的時期，思想啟蒙家李贄破除了傳統史家對宦官的看法，指出「高力士真忠臣也，誰謂閹宦無人。」充分肯定了高力士在中國古代宦官中的獨一無二，讚揚了他忠貞不渝的品格。此外，根據很多史料如《舊唐書》、《新唐書》、《資治通鑒》與《神道碑》等的記載，我們可以看出高力士很有孝心，他入宮後將自己的養父和生母接到長安居住，並在夫人呂氏死後厚葬她，這一行為在當時得到了人們的一致稱讚，真可謂忠孝兩全，是一個極富愛心和責任心的人物。上個世紀六七十年代陝西蒲城發現了《高力士神道碑》，詳細記載了關於高力士的生平、政績、官職、所受賞賜等等事迹，並且給了他一個公正的評價：「中立而不倚，得君而不驕。順而不諛，諫而不犯。王言而有度，持國柄而無權。近無閑言，遠無橫議。」碑的出土向我們表明了高力士並不是像其他宦官如李輔國、魏忠賢之流一般諂媚無恥、巧言令色、卑躬屈膝，而是一位謹慎聰慧、德高望重，對大唐的忠心耿耿的忠臣。
結語
在高度專權的中國古代社會，高力士的確權傾朝野。墓志銘曰：「內侍設監，自公始也」，這充分說明正是高力士拉開了宦官專權的序幕，為後世歷代宦官當權干政留下隱患。但是換個角度講，他一生追隨著唐玄宗，始終以保護玄宗為己任，不管是在開元之治的盛唐時期還是在安史之亂後唐朝的衰落時期，高力士都一如既往地忠心耿耿侍奉唐玄宗，是為儒家筆下正面宦官的典範。
其次，他與唐朝名相姚崇、宋璟等都能夠很好地合作，可以妥善處理君相以及朝臣之間的關係，化解他們之間的矛盾，並且能與賢臣合作抵制奸相的陷害，為開元盛世的局面發展了和諧的君臣關係。
再次，他具有出色的政治才能和敏銳的政治眼光，在天寶時期安祿山叛跡初現時，高力士就曾提醒玄宗安祿山有覬覦大唐王朝的野心，要玄宗提高警惕加強邊防，這說明他有強烈的憂患意識。而且他處理政事兢兢業業，認認真真地起草、修改那些繁冗文書，秉承聖意，協助玄宗制定並執行了很多利於百姓的民生之計，使玄宗在位時期開創了唐朝繼太宗貞觀之治後的又一個盛世局面。
再次，他在維護朝野穩定方面立有重大功勛。開元年間在立太子的問題上玄宗猶豫不決、寢食難安，正是高力士堅定「立嫡以長」，才使得玄宗立李嶼為太子，也就是後來的唐肅宗。這就使得唐朝避免了皇子之間為爭奪繼承權而發生戰爭，從而維護了政局的穩定。他善於謀略，剷除了恃寵而驕的家奴王毛仲，並且在平叛朝廷政變中表現出了獨特的才能。
最後，他性格謹慎，正直愛國，善於進諫，敢講真話，在朝臣懾於宰相楊國忠之流的淫威下不敢上報關中災況時，他堅決反對其欺上瞞下，並以天下大事為己任，主張採取措施救國救民。所以，我認為高力士是一位功大於過的唐朝宦官，對於他在玄宗朝及唐後期的功績，我們應該一分為二、公正地看待與評價。
本文作者郭亞男，山西師範大學歷史與旅遊文化學院1001班學生，文章原載於《春秋史苑》第十四期。
編輯周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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