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第四年，我終於成為自己最大的底氣

天下 02-01

今日撰稿人：劉阿娟（「爸爸的果園

」

創始人）

2015年，

我們報道了一位因父親病重

回家幫父親種蘋果的女孩

當時文章被《讀者》轉載，

她的故事感動萬千讀者，

三年過去了，

她怎麼樣了？

下面是她的親筆文章

好報2015年的報道，曾被《讀者》雜誌轉載：

她離開繁華的京城，回到世外桃源一般的故鄉，種蘋果，照顧父親

早飯，一個雞蛋灌餅，一碗油茶，在回來的路上差點兒又跌個狗吃屎。在滑下地面的那一瞬間，我腦子裡竟然閃現的是呀，油茶要撒出來了，勺子要掉了。

我的小腦可能真的不太靈光。但我最近還是頓悟了一個真理：每天只要睡好，吃好，一切事情就都是可期的。否則，整個人，易燃易爆炸。

所以，不管多忙，這幾天，我都會給自己留下吃早飯的時間。晚上儘可能地睡舒服。

按照平日的流程，我今天是該去冷庫的。但突然想寫些東西，關於自己。這四年，我寫了很多事情，但從來沒寫過自己。

因為我是個慫包。

正如一位老師說的那樣，這幾年透過我的文字可以看到蘋果，看到很多人，唯獨看不見我本人，看不見我本人的慾望。我把自己藏的嚴嚴實實的。

有次，我在朋友圈發了句：其實，我是個內向的人。下面有人回復這是他本年度聽到的最大的笑話。嚇得我硬是把這句話的後半句咽了下去。

其實，我還是個依賴性特別特彆強的人。我表現出來的所有獨立、堅強、甚至自信都是迫不得已。

獨立，我是被迫的！

上次回家，嫂子們把小侄子不願意住託管班，各種哭鬧回家的事情當成笑話講。

講他每天站在學校大門邊瞅著任何認識的人，央求對方給家裡打電話，讓接自己回家；講他晚上睡覺前讓老師陪自己去姐姐宿舍，抱著姐姐一陣哭，後來住了女生宿舍，不肯回託管班的事。

嫂子們不明白一個男孩子為什麼這麼戀家，這麼脆弱。一個星期都見不到父母，要獨立生活，對於10歲的孩子來講，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欣慰他可以把情緒表達出來。

而當年同樣的問題，我從未那麼自如地表達過。

我是個過早懂人事，行為克制，後期心智發育遲緩的人。這些年一直兜兜轉轉，潛意識裡總在試圖彌補童年留下的遺憾，希望被接納，被引導，甚至被縱容，對分離過份敏感。在親密關係中難以建立起信任關係。

確切地講，我是個沒有做過「小孩」的人。

有一次，四哥在鎮上辦事情，讓我放學等他，一直到天黑了。

走到半路，他卻拐到丈母娘家裡去了，我一個人還有七八里的夜路要走，我心裡生氣也害怕，沒有吭聲，推著自行車繼續往前走，雪積的太厚，我不敢騎。那時候，10歲。一路走，一路掉眼淚，眼淚在臉上很快凍成冰。走到一半的時候，前面有了腳踩雪的吱吱聲，原來是爸爸等不到我回家，出來找我了。他問我為什麼這麼晚回家，我只是說作業做完晚了。

我們家人數眾多，哥哥嫂子一大幫。要處理好這麼一個大家庭的關係，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爸爸對我的要求則是少說話，多察言觀色。我很小的時候就學會如何跟四個嫂子相處。我們是一個和睦的大家庭嘛。但真心累。

我自己的事情，從10歲住校開始，凡事都是自己做決定。真的是所有事！爸爸只給我畫了幾條大線，凡事不要越線就好，其餘他一概不過問。在我的整個成長過程中，媽媽的角色始終都是缺席的。以前，我比較容易喜歡上敢幫我做決定的人，簡直就是致命弱點。

我獨自野蠻生長，也孤獨至極。沒人告訴我如何待人接物，沒人告訴我如何應對生活中遇到的喜樂悲傷，全靠本能摸索。

小時候覺得特別自由，但越長大越心慌，特別希望有人過問下我的事情，比如學習怎麼樣，最近跟同學關係處的怎麼樣啊，工作中有沒有遇到困難什麼的，有沒有談男朋友啊。

我曾經試圖希望引導家裡人多少能對我有點要求，有所期待。事實是，壓根沒人問！我始終不明白大家為什麼這麼放心我。

剛畢業，我一個人去西藏很多天，沒人問。去年一個人在西班牙過年，大年夜那天，西班牙正中午，我打電話回家，結果很快被掛掉，我哥嫌我影響他們喝酒划拳。

爸爸生病後，我意識到原來牽著自己的那根線要斷掉了，再也沒有人等我回家了。我慌忙地想要建立自己的家庭，結果弄丟了預備好結婚的男朋友。

而這兩個人，曾經是我唯一的理直氣壯，也是我所有的底氣。我本身是個自我評價不高的人，我有十年的時間都覺得自己不該存在，也不值得被愛。

徹底空殼了。餓。餓到胃疼的那種。心空空。

還好，我終於確認了自己

我像一個沒有臉譜的人，需要描眉畫眼，我想要看清楚自己的樣子。這四年，我試圖通過做很多事情來填飽自己。

學會一道菜，煎雞蛋，煎到獨孤求敗的地步。但也有一整年沒煎過了，不知道現在還能不能煎出來。

跑步，沒堅持下來；

尤克里里，沒堅持下來；

毛筆字，沒堅持下來；

化妝，沒有堅持下來；

拳擊，沒有堅持下來；

英語，沒有堅持下來；

考研，錯過了報名確認時間。

頭髮從中長發剪到接近毛寸的位置，還染過一次黃髮。現在又接近下巴的長度了。最近頭頂掉了一片頭髮，我已經做好全部剃掉的心理準備，讓頭髮重新長一遍了。愛咋咋。

捂臉。捂臉。這些都是我沒做成的。事實證明，我的確是一個人沒有特別什麼愛好的人。

我確認了自己喜歡喝茶勝過喜歡喝咖啡，但喜歡咖啡的不端不裝，大部分賣茶的太神神叨叨。咖啡最愛焦糖。喜歡白茶和紅茶。

確認了自己喜歡簡單帥氣的衣服。

喜歡吃新鮮簡單的食物。喝的比吃的多。

說話依然不喜歡繞彎子，但碰到喜歡繞彎子的人，我願意靜靜地等他繞完。

我不再評價別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處境，跟人合作，選擇他的優點就好。但我有了自己的標準和界限。

「孩子，一定啊，一定要找到那一個讓你心懶下來的人，從此不再劍拔弩張左右奔突，也一定啊，一定要找到那一個能讓你的心精進起來的人。從此萬水千山世世生生。」這句話是我在康熙大帝的朋友圈看到的。

別慌，此康熙非彼康熙，她是我去台灣學習時的同學。當時她穿一個印著康熙頭像的 T恤，我們一班人就都喊她皇上了。

我碰到喜歡的人不是心懶，而是腦子直接就懶下來了。不願意動腦子，能不依賴嗎？

在愛情里依然聰明不起來，學不會收放自如。進步的是，分開後不再像以前那樣手足無措，依然不會影響每天的正常工作。即便想起來心口會疼。

但事實上，真正能讓我們心安的人，只有自己啊。

並不是覺得愛情在生活中位置不重要了，我只是懂得了感恩和體諒。

蔡康永有這麼一句話，戀愛最珍貴的紀念品，從來就不是那些，你送我的手錶和項鏈，甚至也不是那些甜蜜的簡訊和合照，是你留在我身上的，如同河流留給山川的，那些你對我，造成的改變。

我的反射弧特別長，很多事情我都是過好久才能反應過來，尤其是情緒上的問題，基本會從身體上發出來，比如得個皰疹，掉個頭髮，拉肚子這類的。我才會意識到，哦，原來我是很在意這件事的，或者這件事情已經讓我不好過了。

如今，好好補充幾次睡眠後，我就幾乎可以抹平心頭的不愉快了。如果有喜歡吃的食物，加分。

我們都要把自己照顧好，好到遺憾無法打擾，好好的生活，好好的變老。要誠實地面對自己的喜歡和不喜歡，面對自己的慾望，確認自己。

開心「爸爸的蘋果」能成為孩子的夢想

我並不是一個擅長向人求助的人，正如王老師說的那樣，我每次找他，一定是把自己逼到了絕境才會開口。

上周去泰州出差，本來計劃第二天就回西安的，但當我吃完早茶等車的時候，我發現自己站著都快睡著了，儘管我起床還不到一個小時。於是又折回酒店繼續睡覺。

拉上窗帘，一覺接著一覺，渾身冒汗。11月我每天的睡眠時間大概在5個小時，困意終於得到疏解。醒後看了三部電影，《海蒂》《深夜食堂2》《修女也瘋狂》，終於吃飽了的感覺。

給四哥打了個電話，我們很長很長時間沒有好好說過話了。快兩年了，自從爸爸走後。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那天晚上突然想告訴他我最近在做什麼，想問問他最近過得怎麼樣。

我們倆從小到大都不太對口，又彼此理解，卻鮮互相支持。我曾疑惑為什麼每每在我寸步難行的時候，他總是冷眼旁觀。而且還會鼓動家裡其他人不要給我搭把手，不要跟我一起瘋。他主張我換行業，嫌做農業辛苦且賺不到錢。

現在明白，自己的問題還需自己解決，社會資源合理開發利用，比依賴親人和朋友要靠譜。前者需要公平交易，後者則更多的是索取，感情成本太高。

那天，我們聊了四十分鐘。兩個成年人之間的對話。

我跟他說了上個月讓我特別開心的三件小事：

由於我們蘋果採摘晚，發貨也晚，我在朋友圈跟大家道歉。他們對我說，不要緊張，我知道你這樣堅持，是為了給我們最好的蘋果。

有個姑娘發微信過來，我們要走20年，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不要經常熬夜。

小朋友吃完我們蘋果，跟媽媽說，長大以後也要賣蘋果。我小時候那麼想要掙扎開的生活，竟然成了小朋友的夢想，哪怕他下一秒鐘就會忘掉。

至少說明爸爸的蘋果，很美。而這，便是我的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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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小團隊戰鬥力杠杠的，過去的一個月完成了去年一整年的銷售額。

鐺鐺鐺鐺，爸爸的蘋果依舊美麗供應，長按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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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選擇，無論是自在果，智慧果，每款包裝都不一樣，每一顆蘋果也都不一樣，每天的你也都不一樣，每份心意也不同，一期一會。

長按二維碼，

將「爸爸的蘋果」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