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仲歧說養生之《中醫通俗演義》第七十四回
第七十四回陳修園準備應試誦脈賦念祖驚異
清代的舉人，雖無具體官職，但有一定社會地位。他們會動筆杆子、會耍嘴皮子，一些官吏們對他們也的確不敢怠慢。說不定什麼時候大筆一揮，寫上一篇文字，便會把你弄得灰頭土臉，甚至會把你捯飭到萬劫不復之地。今天陳修園來到州府，州官自然要假意逢迎。
「啊呀呀，陳先生哪，你不來本官正要找你呢！」州官笑容可掬地拉著陳修園的手說：「你可是稀客呀，快請快請！」進入官衙，分賓主坐下後，州官問：「陳先生呀！你可是個大忙人，今日咋會有功夫來了呢？」
「不瞞大人說，在下是給大人送寶道喜來了！」
「嗨！宦海沉浮，為官難當！」州官說：「本官一向清正廉明，可還有些人不理解本官的苦衷，到處亂嚼舌頭。陳先生快不要調侃本官了！你向來一身正氣、兩袖清風，哪裡來的寶貝呢？再者說，本官現在每天案子累累，緊忙乎這些繁雜的事務了，那有什麼喜事嘞！」
「天大的喜事！」修園說：「這可是你陞官嘉獎的大事，何能不喜呢？」接著他便把他所掌握的情況，一五一十、仔仔細細地作了稟告，最後說：「看來日人亡我之心不死！趁現在他們的羽毛未豐，一切行動還在萌芽狀態時，一舉消滅，這不是你大人大功一件？」州官聽了不屑一顧地說：「陳先生哪！你是多慮了！這個事情嘛，本官是清楚的、了解的！據本官知道，他們就是一夥買賣人，翻不了大浪。咱們現在偌大的大清朝，國泰民安，天下太平，量他們一些為了賺錢做一些雞鳴狗盜的小事，也實在不可為怪。依我看那，你老兄有些想的多了，未免有些『亡斧』之感啦。」他看了看修園繼續說：「你說的那個地下暗室，本官也曾下去過，那很正常嘛！人家那麼多銀兩，總的有個庫房吧？說實在的，那裡全是來來往往、進進出出銀子的地方。所以有時很滿、有時較空。至於那些文字嘛，那是來往帳目，並無什麼稀奇！」修園有些急了說：「大人！您把那些文件盒全部看過嗎？」州官說：「雖沒全部看過，但一看就知道那些都是些活頁賬簿，何必去浪費時間、浪費精力地全部看完呢？」修園爭辯道：「大人！就在那些東西里，藏有蹊蹺！」州官見修園有些不高興，便話鋒一轉說：「好好好！老兄說的沒錯！」你老兄說的也的確不無道理，這樣吧，今後本官再加嚴查處理好了。倒是有一件事，正要告訴你老兄呢！」州官順手拿起一份文件說：「上峰來函，讓你在一個月內趕赴北京，參加應試！」他把文件讓修園看了看又說：「這不，本官正要派人去通知你呢！」說完，又端起茶碗來，對修園說：「請老兄用茶！」
清朝有個規矩，但凡做官的端起茶碗，那就是有意送客之意。修園只好說：「大人，在下今日所說之事，事體重大，絕不可掉以輕心！在下告辭！」州官又是笑嘻嘻地說：「知道啦！哈哈哈！萬分感謝老兄提醒！倒是進京趕考可不要誤了哦！」修園一出門，州官哈哈一笑說：「真是個書獃子，盡撿上芝麻當西瓜、拿著雞毛當令箭呢，小題大做！漫說是些買賣人，要真是有什麼有礙國本的事，關你一個小書獃子的屁事！」
修園在州衙碰了一鼻子灰，心中忿忿然。但他轉念一想：「現在臨近應試為期已經不遠，趁著這次進京，或許能碰上些明官、清官，到時候再說！」他悻悻然回到泉州錢莊，拿著公文逕直來到姬明的辦公處，一進門便說：「姬兄！這幾年來得到姬兄的多方照顧，甚為感激！眼下公函已經到來，在下準備即刻啟程，進京趕考！」他拿出公文讓姬明看了看說：「為了不耽誤時間，在下準備今日啟程，故此前來告辭！幾年來的攪擾，在下永銘於心，容圖後報！」說完便要出門。姬明見到公函，心裡異常興奮地道：「兄台且慢！」心想「這個陳修園將來必定會成為一名達官顯貴，已經培養到這個地步了，下一步就應該更加拉得緊、靠得近了。這要有了他這個保護傘，我們的目的完成可就近在咫尺了！」他趕緊起身，雙手抱拳說：「恭喜兄台！賀喜兄台！以老兄的才華，此一去定然會金榜題名、獨佔鰲頭！」說完祝賀的話後，他拉住修園坐下說：「這麼大的喜事，哪能這麼簡單地就悄悄走了呢！愚弟定要好好安排一下，讓整個泉州人都為老兄慶賀！另外這進京趕考，路途遙遠，沿途一切行程、花銷、安全等，等愚弟全部安排妥帖後，兄台再起身不遲！」
「姬兄！這就不必了！」修園推辭說：「現在只是趕考，八字還沒見一撇呢！就不要大肆宣傳了！再者說，在下的家庭，雖說趕不上兄台這裡富有，但支付趕考的費用，還是出得起的！」姬明再次說：「那哪成！俗話說『窮家富路』，出門寬裕點，處處不會掣肘！況且愚弟這裡要錢有錢、要人有人，一切都是現成的，只要愚弟一句話，保管用不了半個時辰，就會完全就緒。兄台何必在家裡自己張羅呢，那樣多耽誤時間？再者說，時下的官場有官場的規矩，真才實學是一個方面，上下打點、左右關照，又是一個方面。你也知道，愚弟這錢莊，遍及全國，京師地方也有分號，等我排上專人護送，不僅沿途一切平安，到了北京，也自有人接應。到時候，他們會給兄台圓圓滿滿地做好安排，包括官員的聯繫、運籌。」
「姬兄，那倒不必！」修園滿臉正氣地說：「參加應試，完全靠自己的實力，咱們絕不能走那些歪門邪道！你也知道，在下向來以愛國、敬業、誠信、友善為宗旨，倡導文明、和諧，主張實幹興國。對於那些投機取巧、鑽營祿利的蠅營狗苟之事，一直深惡痛絕！為此還望姬兄在這方面，不要再提為好！」姬明說：「行行行！誰不知道咱們陳大舉人，那是全天下最好的正人君子！咱們先不說這些，但為了抓緊時間，讓愚弟儘快把路費盤纏、護送人員安排妥帖，總是應該的吧！」他二人正說著，苟道從門外進來說：「大掌柜！江蘇、浙江、山東分號的掌柜子們都已到齊，前來向大掌柜彙報業務情況，您看何時接見？」
「來得正好！」姬明向苟道簡單介紹了一下修園趕考之事後說：「苟道賢弟，你告訴他們，彙報不必了，因為我早把月報情況搞清楚了。眼下最重要的是讓他們做好返程的準備，沿途紅籽紅瓤、安安全全、周周道道地把陳先生送到國子監，這才是頭等大事！」接著又對苟道說：「快去，你現在就去辦理陳老兄啟程的所有事宜！」而後又讓苟道先到幺么那裡，儘快把餞行午宴安排停當。一切安排好後，姬明對修園說：「兄台，愚弟知道你老兄的脾性，辦任何事都雷厲風行！你再著急也得吃飯吧？咱們今天就為你老兄舉辦餞行午宴好嗎？」幾年的相交，修園一直以誠相待。這裡所有的上上下下，相處的都很融洽。他對他們過去的懷疑得到證實後，雖然心生厭惡，但一來是幾年的友情羈絆，二來又怕讓他們產生懷疑及異心，招來不必要的禍端，因此只好最後敷衍，不致打草驚蛇，因道：「再次感謝姬兄的美意和盛情！但事不宜遲，在下現在就回去收拾收拾、整摞整摞，為啟程做些準備！」修園這才脫身出來，剛到門口，就聽見屋裡朗朗的讀書聲，這使他深感奇怪，側耳細聽，但聽見裡邊抑揚頓挫地念道：「脈診之學，來自上古。《內經》詳論，《難經》闡補。越人扁鵲，堪稱脈祖。仲景論「用」，叔和專著。高陽生《脈訣》，易誦易讀。李瀕湖《脈學》，朗朗上口。張、王二十四而時珍二十七脈，《診家正眼》增疾脈李念莪為首。脈診之用，古今均極關注，「氣息應焉」，蓋因脈為血府。心主血脈、肺朝百脈，宗氣貫脈，五臟榮流。是故診脈能知健康和疾病，抑且能曉識預後良否惡否。判斷疾病病位、性質，分析正、邪盛衰程度。遍身診法今已少用，分上、中、下，在頭、手、足。上部三動脈，上、中、下各在太陽、耳門、巨髎，中部三動脈，下、中、上依次合谷、神門、寸口。下部上診五里、太沖，下部中診沖陽、箕門。下部下診太溪處，專候腎經足少陰。三部診法，詳用於張機仲景，人迎候胃，寸口則候十二經。趺陽候胃氣，重症尤當憑。寸口診法配五臟，掌後高骨尋脈形。關前寸脈診上焦，胸膈而左心右肺。高骨為關診中焦，脾胃而左肝定名。關後為尺，候腎命門。六腑之配，眾說紛紜。欲知疾病，先曉常人。脈動五十，無止為平。古謂和緩，不浮不沉。息四五至，流利暢通。不快不慢，大小正等。不強不弱，節律調勻。有胃之象，徐、緩、和存。脈至有力，是謂有神。沉取尺取，脈搏有根。五臟平脈，心洪、肝弦、脾緩、肺浮而腎沉，四時平脈，春弦、夏洪、秋浮、冬沉而和勻。所謂平者，均指微見其形，更兼和緩，有胃、神、根之稱」。
「啊！」修園驚詫地說：「這是我家的《病機中心論歌·脈學概賦》呀！聽這話音，朗誦者年齡不大，他怎麼會呢？」
歡迎關注！
TAG:孟仲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