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蕙英：她才是蔡鍔將軍知音至愛，忍把浮名，換了真情至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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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蓮笙主播：彬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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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蔡鍔將軍的知音至愛，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是她陪在蔡鍔身邊不離不棄。然而，在蔡鍔與小鳳仙的那場所謂的「知音之戀」中，她的名字似乎鮮有人知道。可懂得的人都知道，小鳳仙得了虛名，而她卻得了真愛。

掩在虛名下的那場真愛，如今，唯有通過珍存在國家博物館中的九封書信，才能感受到當年那位戎馬倥傯的護國英雄，在他的所愛面前，是如何的柔情似水。

儘管世人皆知小鳳仙，而不知有她潘蕙英，可是，她知道那個男人所愛的只有自己。

潘蕙英

一直都是。

哪怕，那一生的情愛俱被掩在一場虛名之下。

可是，她無怨無悔。

潘蕙英嫁給蔡鍔的那一年，是1912年，那一年，她19歲。

潘蕙英的父親是昆明城中頗有名望的士紳，曾擔任過普濟堂的堂長，思想開明。所以潘蕙英從小便在女子私塾接受儒家傳統思想教育，後來又上了洋學堂，接受了西式的教育。

她長得很美，眉目含情，不笑而媚。美貌再加上才情，又兼著出身的榮貴，她身邊的追求者如過江之?。

可是無論是怎樣的才俊，都入不得她的眼。

蔡鍔全身照

要嫁，當嫁護國濟世的大英雄。

她在心裡一遍又一遍描摩過那位男子的模樣，模糊而綽約。他應該器宇軒昂英姿挺拔，他應該橫刀立馬威風凜凜，他應該叱吒風雲馳騁疆場，他還應該憂國憂民兼濟天下。

那，才是她想要嫁的。

蔡鍔比潘惠英大了13歲，且已有了妻室。

他是湖南邵陽人，1911年，他應雲貴總督李經羲之邀，任新軍第十九鎮三十七協協統。由於常日里公務繁忙，案牘勞形，但是他的正房夫人劉俠貞卻遠在湖南老家侍奉公婆，於是僚友們便在昆明城眾多名門閨秀中為他物色如夫人，美麗而才情出眾的潘蕙英是不二之選。

父親與她提起蔡鍔的時候，微有難色，蔡鍔已有正妻，女兒嫁過去，實在是怕她受委屈。

「蔡都督已有原配，你若進府便屈居為妾，你可願意？」

蔡鍔都督，那曾是這昆明城中多少少女夢中憧憬的良人。

原來描摩過多少遍的影像瞬間清晰。潘蕙英幾乎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你可要想清楚，如是不願，為父便回絕了他，都督又如何？」

她眨眨眼，笑著點頭：「都督便是護國濟世的英雄，女兒願意。」

父親也笑道：想好了，這可是一輩子的事，他日可容不得後悔。

潘蕙英說：此心已予，無可悔也。

那是一場低調到近乎沉默的婚禮，除了都督府的幾位要人知道外，並未聲張。

可她還是覺得欣喜，並未覺得半分委屈。在最美的年華遇到最想嫁的良人，上天已經給了她最好的，其他的全都不重要。

而潘蕙英的溫柔、美貌、見識也深深地吸引了蔡鍔。

他的大夫人是傳統的鄉下姑娘，賢惠卻略顯木訥。相比之下，受過西方教育的潘蕙英聰慧可人，冰雪聰明，在許多事情的見地上都不亞於府中的幕僚，堪稱是他的「解語花」。

他對她，一直以「蕙英賢妹」相稱，對於她的出現，他心滿意足。

雖然如膠似漆，可是他們二人卻都過得低調安靜，極少在公共場合露面。而她也越來越沉靜似水，只要和他在一起，一盞青燈，兩盞香茶，一斗陋室，便是萬千紅塵。

在他的理想中，在他的抱負里，在他襟抱漸開的翼望里，她是他最信任的聆聽者、寄語者。

心有猛虎細嗅薔薇。烽煙四起的亂世、柴米油鹽的瑣碎，在她低眉垂首的那一刻，全都化作春風十里。

由於蔡鍔主動將月俸減到60元，因此，家中一下子變得清貧困頓起來，連傭人也請不起了。於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潘蕙英，便開始從頭學著操勞家務，從柴米油鹽人情往來，都督府中所有繁雜而瑣碎的大事小情，都被她處理得井井有條。遇有客人登門，她還親自下廚。

她對此毫無怨言，因為她明白，唯其這樣，那位護國濟世的英雄，才可以心無旁騖，放手一搏。

湖南邵陽市蔡鍔故居

同年十月，潘蕙英為蔡鍔生下了他們的長女淑蓮。

但是新婚不久，他們便開始了聚少離多的生活。

亂世里，原就容不下琴瑟和鳴、歲月靜好。

1913年，因為反對袁世凱稱帝，袁世凱對蔡鍔恨之入骨卻又無可奈何。為了加以籠絡和監視，袁世凱設計將蔡鍔調往北京，任全國經界局督辦。

潘蕙英選擇了與丈夫一同前往。

從雲南到北京，那一段行程顛簸辛苦，而在遍地狼煙的當年，更是兇險萬分，可她無怨無悔。

愛，便是以一種默默陪伴的姿態，與你風雨兼程。

次年，她生下了長子端生。

然而不久，潘蕙英與蔡鍔的生活中便出現了「小鳳仙」這位女子。

小鳳仙

小鳳仙原名朱筱鳳，父親原是一個沒落的滿八旗武官。她的母親是位偏房，生父歿後，母親不堪忍受正房的虐待，帶著她離家出走。母親病逝後，她幾經輾轉，終是淪落風塵。

認識蔡鍔的那年，小鳳仙不過15歲。

那些流言蜚語漸次傳來：一心為國的蔡將軍移情別戀，每日里不理政事，只是一味在八大胡同尋花問柳，千金買笑。

而她，只是堅信不疑：所有的這一切，都是迫不得已，都是另有苦衷。

「流血救民吾輩事，千秋肝膽自輪君」，那個在詩中述懷的才是自己的丈夫，那個始終立志救民於水火的才是自己的丈夫，那個與自己書信來往訴說心事的才是自己的丈夫。

然而很快，報紙上刊登了蔡鍔與小鳳仙的合照，赫然寫道：蔡鍔將軍涉足花台，與名妓小鳳仙梅開三度。更有蔡鍔贈小鳳仙的兩聯詩句：

所有人都等著看她的笑話，看她一位年輕貌美的嬌妻如何打翻醋瓶子，與他撕破臉皮。可是潘蕙英的心，卻在看到那句詩時，更加放心篤定。

他稱小鳳仙為「俠女」，一位英武的將軍稱一位15歲的煙花女子為「俠女」，想來是半分情意也不會給她的。在他的心裡，只將她看作了自己革命大業的襄助者。

那一場美人計里，別人只看到熱鬧的唱念作打，又怎會在乎面具後的用心良苦呢？果然，蔡鍔的這齣戲就連袁世凱也瞞了過去。當袁世凱聽說蔡宅里每日雞飛狗跳，蔡鍔對老母親也疏於晨昏守省，結髮妻子更是久受冷落時，袁世凱不屑地說：「我道蔡鍔是個幹練之才，可參與國家大事，誰知道治家都還不妥貼！」便放鬆了對蔡鍔的戒心。

她明白，在這幕戲裡，丈夫給了小鳳仙一點光亮，一個虛名，一世傳奇，卻把細水長流、閨閣畫眉、琴瑟在御給了她。

1915年，蔡鍔抵達天津，卻因身體不好，住進了共和醫院，需要靜養。潘蕙英得知消息後，不顧自己已身懷六甲，立時趕往天津親自服侍。可是他考慮的卻是她與孩子的安全，哪怕依依不捨，可還是派人護送她離開返回雲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