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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我們的夢沒有被侮辱過?

生命中有如此猛烈的打擊……而我不知道緣由。(巴列霍《黑色騎手》,黃燦然譯)

1920年,秘魯詩人巴列霍在家鄉無辜被指控為「知識分子煽動者」,被判入獄105天。在被捕前的躲藏期間和坐牢期間,他寫出第二本詩集《特里爾塞》(Trilce)。據說,他出版詩集時原準備用筆名,後決定用真名,但詩集已印了不少頁,若改動需要增加三塊錢的出版費。這對當時很貧窮的詩人來說是一筆很大的費用。他於心不甘,嘴裡總念叨著「三」,突然想到「三」的近似音「trilce」,便以此為詩集名,並改用真名。美國詩人、英譯者羅伯特·勃萊說:「這些詩就像光,閃爍在一個已經有光的房間里。」中譯者、詩人黃燦然說,包括《特里爾塞》在內的巴列霍的那些即使是最深奧的詩,也依然是激動人心的:「這是一種生機勃勃的晦澀,一種原始森林般的超現實主義,跟我們在現代詩中常見的那種文明世界的虛弱的、實際上應成為『乏超現實主義』的詩歌不同。」(黃燦然《要麼激烈,要麼什麼都沒有》,見《巴列霍詩選》)

只有我們的夢沒有被侮辱過。(赫貝特)

希尼在談論奧登時說:「如果詩歌要繼續保持獲得更充分的生命,那麼,迴避某個安樂毯般被觀眾牢牢抱住的人人明白人人認可的意義,而顯得古怪、精神抖擻、相反相悖,保留魯莽的權利,激怒讀者,擾攘讀者使其清醒過來——所有這些也許就不僅是允許的,而且是必要的。」(《希尼三十年文選》,黃燦然譯)

沃特·S.蘭多在一首詩中說:「我與世無爭,因為無人值得我爭;/我愛自然,自然之後,是藝術……」

1956年4月,弗羅斯特在俄勒岡大學講學,媒體在報道中說,弗羅斯特自己坦言,在所得稅申報表上,他從未將自己的職業表述為詩人。媒體援引他的解釋:「我曾經極力繞開『詩人』一詞,只填寫『農夫』或『教師』或『退休人員』。我把『詩人』這一稱謂看作是個不能用來自我形容的讚譽之詞。」(《羅伯特·弗羅斯特校園談話錄》)

我對自己說:那是真的,希望

必須像帶刺的鐵絲網一樣抵禦絕望,

希望必須是個地雷區。

(耶胡達·阿米亥《以色列的歷程:他性即是一切,他性即是愛》,黃福海譯)

西爾維婭·普拉斯曾說,我是在上帝的內臟里寫作。(《普拉斯書信集》)

普拉斯的丈夫、詩人特德·休斯的詩集《雨中的鷹》獲得紐約詩歌中心的出版頭獎。接到電報後,普拉斯手舞足蹈地在電話里給母親報喜訊,結果一整壺的牛奶燒糊掉,兩人不得不把窗戶打開,散散牛奶的糊味。最後發現牛奶一直燒成黑色的乾巴,便連壺一起扔掉了。隨後兩人在雨中散步,逛街,喜不自禁。兩人在一個英國酒吧吃了午飯,買了好些書,又在國王酒吧對面吃了下午茶,然後吃了晚飯。「沒有錢吃蝸牛和鹿肉,等下次我的詩歌稿費來了再去吃。」(《普拉斯書信集》)

英國劇評家哈羅德·賀卜生在報紙的專欄中,有幾行提到了普拉斯的詩《老處女》。他寫道:

劍橋女生們對「愛」知道得一清二楚,在我去利物浦街的路上,我讀了十二遍西爾維婭普拉斯的詩《老處女》,發表在《雙子座》上,這首詩是一次尖銳精確的拒絕愛的宣言,彷彿警覺地在露水中挽起袖子抽身離開。

普拉斯和丈夫休斯讀後一致同意,「寫詩的最大樂趣就在於能讓一個陌生人連讀『十二遍』!」(《普拉斯書信集》)

西格里德·努涅斯在《桑塔格的規則》中說,桑塔格不喜歡教書的部分原因,在於她太愛當學生了,她一輩子都保留著學生的習慣和氣質,以至她的兒子戴維跟女友開玩笑說,她是我們可怕的嬰兒。「長期以來,她在我心裡的形象和學生形象極為吻合,一種很狂熱的形象:整晚熬夜、周圍堆著書和文章、加快速度、一支接一支抽煙、閱讀、做筆記、用打字機打字、奮發努力、勇於競爭。她要寫出A+的文章。她要拿班上第一名。」有一次,因為苦於要完成一篇文章,桑塔格認為兒子和作者對她的支持不夠,很生氣地說:「如果你們不為我這樣做,至少得為西方文化這麼做。」(《導師、繆斯和惡魔:三十位作家談影響他們一生的人》)

維特根斯坦說,即使獅子能說話,我們也還是聽不懂的。

莎拉·貝克維爾在《存在主義咖啡館:自由、存在和杏子雞尾酒》中說,在納粹興起的時候,受過最好教育的人,卻往往傾向於不拿納粹當回事,認為他們太荒唐可笑,不可能成氣候。卡爾雅斯貝爾斯後來反思,認為自己就是犯了這樣的錯誤。無論如何,大多數不贊成希特勒意識形態的人,很快就學會了不表達自己的觀點。如果一支納粹的遊行隊伍從街上經過,他們要麼溜之大吉,要麼一邊像他人一樣不得已地敬禮,一邊自我安慰說,我不信仰納粹,所以這個動作不會有任何意義。心理學家布魯諾·貝特爾海姆後來說,當時幾乎沒有人回味舉起胳臂這樣的小事而冒生命危險,但人們的那種抵抗能力,正是這樣被一點點侵蝕掉的,最終,人們的責任心和正義感也會隨之消失。

福樓拜曾經建議莫迫桑「長久、聚精會神」地去思考事物:

所有事物中總有一部分尚未被研究過,因為我們使用自己的眼睛時,有一種習慣,習慣回憶前人如何看待我們正在看的東西。然而,即使最細微的事物也含有未知之處。我們必須找到它。描述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或者平原上的一棵樹,我們必須留駐在火焰或者樹面前,直到它們對我們而言不再與其他任何樹或火焰相像。

《巴黎評論》說,有人認為福克納和海明威的去世為美國文學留下了空白。貝婁說:「我不知道是否可以稱之為空白。也許只是一個鴿子窩吧。」(《巴黎評論:作家訪談3》)

攝影圖片來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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