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端杯，不飲酒

《准風月談》系列18-01

只端杯，不飲酒

古禪

自由，必須得到憲法的保護。不然，或如人離開了地球，缺少了引力，會夢一般飄上飄落一樣，甚至會飄到自己也不知道的地方去了……這點意思，很多人應該深有體會。

我看電視《星光大道》，這種感受尤其沉重。好好的風花雪月，就被一個視頻給攪黃了。人老了，要知道自己的能力，既然不能懸壺濟世，『詩和遠方』也模糊了，那就談談風月吧。

記得學生時代讀魯迅的《阿Q正傳》，什麼都不記得了。只記得阿Q撲通一聲，跪在吳媽面前:我要同你睏覺，我要同你睏覺！有人覺得阿Q很下流，我倒覺得他很真實。要我，即使有此旖旎之想，也是不敢說出口的，那不僅僅是虛偽的問題了。阿Q的可憐在於，他沒有朋友圈，也不曾做過領導。既單純，也無人脈。那點「好事」，誰人又不想呢？不像前領導人康師傅，可以視察工作，也可以組織舞會。然後你情我願，就順理成章的把那「好事」給辦了。哪有可能「好事不成」，反被趙秀才操起大竹杠暴打一頓！？再不濟，也可以做康師傅的下屬陳董，與杜書記「公用」一個情婦，大家也可以暫時心知肚明、相安無事的。其實，迅翁也不是一個自己活得很明白的人，儘管把中國人的劣根性說的力透紙背。比如這一句--「一見到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膊，立刻想到全裸體，立刻想到生殖器，立刻想到性交，立刻想到雜交，立刻想到私生子。中國人的想像惟在這一層能夠如此飛躍」。--我也非常「以為然」。但自己卻留下了很多糊塗賬。比較典型的例子:那麼愛護弟弟，卻兄弟反目，一輩子老死不相往來；留著母親的包辦婚姻朱安不用，卻被後世傳出「偷窺弟媳沐浴、聽壁根」的緋聞來……不管真假，世俗的人們，還是很樂意咀嚼這些千年不變的「八卦」的。當年許廣平在台下聽先生授課、演講，一定是滿心、滿臉的崇敬，不然羊城大戶人家的千金，也不會義無反顧的跟隨先生面對那些流言蜚語，迅翁也不會在《兩地書》露出大男子主義的尾巴來。

在深港兩地混，少不了應酬。記得一次飯局，是朋友請，我是預定陪客，本來不想去。原因很簡單，主客是我相識近四十年的舊同事，他的為人，不僅僅是認同問題了，而是拙劣到了一定高度。而「中庸」，是國人的最大公約數，我也是「醬缸」中人，便只好熱熱鬧鬧了事。那天，我故意遲到。席間，除了議論「某包子」並不好吃，不如廣東的茶樓「點心」好、「某人」有半月沒有露面，可能被「雙規」外，主客馬上把話題打住:「黨中央英明，我們最好莫談國事！」。於是，邊夾菜給身邊的女士、邊大講黃段子……看著他從高度近視的眼鏡里，透出的光芒來，好在我只是「淺嘗輒止」，也還是醉了……酒席散後，主客忙著與那「身邊的女士」交換微信，我就隨著淡去的酒香，消失在霓虹閃爍的夜色里了。 風花雪月已力不從心了，哪有國事可談？再一想:不一定「非力到不可」，常常「精神文明」一下，不但是人生的另一層境界，而且還是可以無限美好的……

2018.1.23 古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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