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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戀校草來搭訕我開心不已,他說出的話卻讓我窒息:幫我追你閨蜜

暗戀校草來搭訕我開心不已,他說出的話卻讓我窒息:幫我追你閨蜜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裸裸姑娘 | 禁止轉載

大樹的綠蔭下,站著一個十分好看的小男孩,他眉眼清澈,低頭看著比他矮了許多的小女孩,「我就要離開這裡了,對了,那個留著長頭髮和你一起玩的女孩子叫什麼名字啊?」

女孩子穿著橘紅色的連衣裙,低著頭緊咬著嘴,不肯開口,小男孩從兜里摸出一顆糖,誘哄她說:「你要是告訴我的話,這顆糖就給你。」

小女孩看起來似乎是十分掙扎的模樣,她說得很小聲,「……她叫江綰綰。」

小男孩得到答案以後,把糖塞在她手裡,開心滿意地走了。

他不知道的是,那個小女孩把糖緊緊地握在手裡,硌得她手心發疼,然後回到家把那顆糖埋在家門前的那棵梧桐樹下。

1

從嚴格意義上來說,那是我第一次和蘇有年見面,百度百科上說,見面,指認識,初次相見;會面,見到。

2002年,我剛好年滿16,以還算優異的成績就讀於Z高。

「江綰綰。」班主任是個五十多歲的老男人,他有著老男人該有的特點,禿頂、啤酒肚。

他站在講台上,正在點名。

我舉手示意,說:「到。」

關著的教室門被用力地推開,發出「砰」的響聲,闖進來的是一個男孩子,他沒有穿校服,還喘著氣,說:「我今天早上起晚了。」

他不僅遲到,而且還沒有穿校服,所以班主任周老師並沒有給他好臉色看,他也不在意,徑直走向教室的最後一排找了個位子坐。

周老師推了推眼鏡,低頭看花名冊,說:「剛剛念到哪了?江綰綰說了嗎?」

我舉起手,又答應了一遍,「在。」

那一刻,我能清晰地感覺到黏在我背後的那一道目光。

下課後,我去廁所,卻看到他在三班門口攔住一個女孩兒,那個女孩子叫洛顏,我們一起長大,再一起考進Z高。

他似乎也看到了站在洛顏身後的我,又低頭看了看被他攔住的洛顏,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低頭對洛顏說:「我認錯人了。」

我知道他為什麼會認錯人,因為我和洛顏都穿著校服,我們都有一頭烏黑的長髮。但我自己清楚,我和洛顏沒法比,因為她有一張能讓蘇有年這樣的男孩兒都心動的臉蛋。

洛顏不耐煩地推開了他,說:「讓開!」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所以她沒有注意到站在她身後臉色有些僵硬的我。

蘇有年朝我笑笑,說:「我叫蘇有年。」

我整個人有些輕微的顫抖,我看著他的眼睛,鄭重其事地說:「江綰綰。」

我和洛顏一起長大,但我們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她恣意,她開朗,而我是那種永遠只會乖乖念書的無趣女孩子。

學校組織了入學考試,蘇有年正好坐在我前面一個,他轉過頭來看我,左耳上那枚耳釘熠熠生輝,「你抄不抄我數學?我能蒙三十多分!」

我極力把蘇有年這句話當做玩笑話,為了讓他知道我也非常幽默,於是我說:「那你還蠻厲害的,我認真寫也只能考一百三十多分。」

但蘇有年大概不太能理解我的幽默,我說完以後,他沉默了小會兒,朝我抱了個拳,說:「待會兒靠你罩著我了。」

除此,開學一個月我和蘇有年都再沒有什麼交集。

直到我因為下樓梯不小心崴了腳,磕傷了頭的那一天,洛顏送我去醫院,醫生給我纏繃帶的時候,我疼得齜牙咧嘴,洛顏冷著臉,一副不肯搭理我的模樣。

我輕輕拽她的衣袖,說:「好了好了,別生氣了,我下次好好走路,不衝動啦。」她臉色才微微好了一點,可還是不肯理我。

體育課的時候,我請了假在教室休息。上課不久後,我卻看到蘇有年偷偷跑了回來。

我用餘光瞥著他的身影,面上卻不顯,依舊認真地寫著數學題。可我聽到我的心跳,像沒有節奏的鼓點聲。

蘇有年坐在我前面的位子,敲了敲我的桌子,說:「江綰綰,我同你打個商量。」

他笑著看著我,眼底有流光溢彩,一如他多年前的模樣,他說:「江綰綰,你是不是和洛顏認識?」

我的筆劃破了草稿紙,我擱下筆,點了點頭,說:「認識。」

他笑得更開心,甚至把椅子移到我旁邊,說:「幫我個忙。」

我磕傷的傷口,在白色繃帶下,似乎有些潰爛。

蘇有年說:「幫我追到洛顏。」

我聽到過許多關於蘇有年為什麼喜歡上洛顏的版本,其中,流傳得最廣的是這樣說的。

蘇有年不是個安分的學生,打架鬥毆是常有的事。那次在校外的時候,他被一群混混攔住,他那個時候實在有些狼狽,他躺在地上,幾乎睜不開眼。那個紅頭髮混混,拿著啤酒瓶就從往他頭上砸去。

洛顏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她就那樣生生替蘇有年擋著,蘇有年只來得急看到她烏黑的長髮。

我向洛顏求證過這件事的真實性,洛顏表示這純屬瞎扯,因為她半點傷也沒受,就只是順手把他送到了醫院。

我回過神,蘇有年還是直直地看著我,我抿了抿唇,說:「好。」

蘇有年也笑眯眯地說好,然後似乎是想起那天的事,有些憤憤地拍了拍桌子,說:「我不會放過他們的!」

我又補了一句,說:「最近洛顏家裡有些事,我要陪她回去一趟。」

這是真的,我沒有騙蘇有年,洛顏奶奶生了重病。

我和洛顏在候車區的時候,她輕輕把頭靠在我肩膀上,說:「綰綰,你說奶奶會不會有什麼事?」

我輕輕握住她有些微涼的手,說:「洛顏,別怕。」

我家門前有棵梧桐樹,爸爸在那裡支了一架鞦韆。媽媽看著我,有些心疼又責怪地說:「讓你不要去那麼遠的地方,非要犟,才出去多久,就受了傷?」

我在鞦韆上盪啊盪,說:「我會照顧自己的,也會好好學習的。」

我和洛顏回學校已經是一個星期以後,洛奶奶已經脫離危險,我頭上的繃帶也已經拆了,媽媽給我剪了一個劉海,可以擋住那個疤痕。

我回到學校的第一天,蘇有年就湊到我桌子邊來,說:「江綰綰,你可算回來了。」

我答應了蘇有年,在周末的時候幫他把洛顏約出來。洛顏看到蘇有年的那一剎那,有些生氣地看著我,我只能很慫地把頭埋得更低。

蘇有年沒能成功讓洛顏對他改觀,因為中途洛顏直接自己回學校了。她不喜歡蘇有年這樣的男孩子,不聽話還成績差,除了家裡有錢,沒有什麼地方好了。

這是洛顏的原話,我有些沒底氣地反駁她說:「長得還蠻好。」

洛顏白了我一眼,說:「庸俗!」

雖然蘇有年和洛顏進展得並不順利,但蘇有年依舊十分感謝我。為了表達他的謝意,他主動地說:「我請你吃東西吧。」

蘇有年應該後悔了,當他和我坐到一家路邊攤上的時候,我能夠清楚地感覺到。

他悄悄對我說:「江綰綰,你別給我省錢!我就是傳說中的人傻錢多,你現在可以反悔,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我沒有理蘇有年,對著老闆娘說:「要一碗酸辣粉,多加辣。」

蘇有年在向我訴說著他的苦楚,為什麼,究竟為什麼洛顏不喜歡他?他這樣儀錶堂堂才高八斗學富五車英俊瀟洒的人,洛顏為什麼會不喜歡他?

我專心致志地吃著酸辣粉,被蘇有年的話逗笑,然後咳了起來,他抽了一張紙巾自然而然地幫我擦嘴角的油。我愣了愣,他大概也意識到這個動作的親昵,把紙塞到我手上,說:「慢點吃,沒人和你搶。」

我接過紙巾,粗暴地擦了擦嘴,又繼續低著頭吃粉,完全不在意蘇有年的訴苦。

最後他笑了笑,像是要說小秘密的模樣湊近我,說:「江綰綰,其實我小的時候見過你。」

我愣愣地抬起頭看他,心底忽然炸開一些東西,眼底充斥著淚水,我重新扯了張紙巾,吐吐舌頭,說:「好辣啊。」

2

蘇有年的目光突然變得有些柔和,他說:「我小時候見過你的,江綰綰,我們還一起玩過。」

蘇有年六七歲的時候,父母頻頻吵架,最後母親一氣之下帶他出去散心。

他們去的是江南的一個小鎮,那裡山水皆美,最重要的是,離他們的家很遠。

蘇有年在那兒認識了一群小夥伴,他最喜歡其中一個小女孩兒,那個小女孩留著長長的頭髮,有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他那時候年紀尚輕,到臨別時才想起那裡度過的那幾天,都是「喂」地稱呼她,還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

他在大樹下,抓住一個女孩兒,問她,那個留著長頭髮的女孩子叫什麼名字?

那個女孩兒說,她叫江綰綰。

他說起回憶的時候,整個人都有些溫柔,最後他看著我說:「江綰綰,那是我童年最快樂的一段時光。」沒有父母的爭吵,沒有約束。

他突然有些激動地抓住我的手臂,說:「我那個時候詢問的那個女孩兒就是洛顏對不對?」

我還沒有來得及回答他,就聽到他自言自語地說:「肯定是。」

我問蘇有年:「你還記不記得你在西塘的事情?」

他點點頭,說:「當然記得啊,你帶我在西塘古鎮吃好吃的,帶我到處去玩。」

我問他:「還有嗎?」

蘇有年想了想,皺起眉頭問我:「還有什麼?」

我搖搖頭,說:「沒有了。」

蘇有年整個人湊近我,說:「不過說真的,江綰綰,你現在和以前比起來,真的變了好多啊。」

我極力岔開話題,說:「越長越丑了嗎?」

可蘇有年卻忽然認真地看著我,他說:「不是的,就是,就是……」

他說不出什麼所以然,只能不停地重複著。

最後他說:「就是感覺變了很多,好像突然就長大了,以前那個任性活潑的小女孩已經在你身上尋不到蹤跡了。」

我鼻頭一酸,幾乎落淚。

我把頭埋下,認真吃粉,故意哧溜得很大聲,我覺得老闆娘肯定沒有給我放很多辣,不然怎麼會這麼苦?眼淚的咸苦。

回學校的時候,天已經微微有些暗,在校門口的時候,蘇有年拉住我,說:「繼續幫我在洛顏那裡加加油。」

我說:「好。」

我背著書包回寢室,思考著該怎麼樣讓洛顏答應他。一路上我都覺得自己十分悲壯,表情應該十分凝重,我居然要把洛顏推進蘇有年這個火坑。

回到寢室,洛顏看著我,不說話,我連忙湊上去,說:「洛顏,別生氣了。」

洛顏手指頭戳在我的額頭上,說:「江綰綰!你這個小沒良心的,我現在不想和你說話。」

我說:「是蘇有年讓我約你的。」

洛顏冷哼一聲,「他讓你約你就約,他讓你把我打包送他家你送不送?」

我思考了一下洛顏說的這個提議,覺得可行性十分低,因為就我這小身板,洛顏可能會捶死我。

我想了想,一把抱住她說:「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在西塘的時候,那時候我們還很小,然後來了一個長得特別好看的小哥哥,我們都很想和他一起玩。」

沒等洛顏說話,我又繼續說,「那個人就是蘇有年。」

我給蘇有年對洛顏的見色起意編了一個十分美好的故事。小男孩離開西塘以後,一直都沒有忘記那個小女孩。雖然他見過許多更漂亮的小女孩,但西塘的那個小姑娘,他一直不能夠忘記。直到在Z高,終於看到了那個他一直忘不了的小女孩。

洛顏聽我說完,有些臉紅,不自然地咳了咳嗽,說:「多少年前的事了啊……」

我覺得我真是編故事的一把好手。可能是因為我這個故事的原因,也可能是因為蘇有年自身魅力的原因,洛顏開始漸漸接受蘇有年。

蘇有年為了報答我,會請我吃東西,每次我都點酸辣粉,加很多辣。

蘇有年有次問我:「江綰綰,你不會覺得膩嗎?」

我大口大口地吃著酸辣粉,抽不出嘴來回答蘇有年的問題。

洛顏對蘇有年說:「有什麼事等我們考上a大再說。」

蘇有年像是得到什麼承諾似的,開心得像個小孩子。但過了片刻,他又冷靜下來,薄唇幾乎抿成一條直線。

我只好安慰他說:「放寬心,沒準大家志願都填的清華北大,你上a大就完全沒有問題了。」

出乎我意料的是,蘇有年並沒有和我貧嘴,那天他破天荒地沒有請我吃酸辣粉,他給我買了杯茉香奶茶,我把半張臉縮在圍巾里,和他走在城市的夜色里。我捧著奶茶,一口也沒喝。

蘇有年說:「綰綰,謝謝你一直幫我忙。」

我感覺我整個人打了個顫,喜歡一個人,可以瞞過全世界,唯獨騙不了自己。我喜歡蘇有年,小心翼翼甚至帶著自卑地喜歡他,我竭力裝作和他是好兄弟的樣子,竭力裝作不在乎他的樣子,可還是會因為他突如其來稍顯親昵的稱呼而淚凝於睫。

我和蘇有年在一起的這些時光里,得到了他兩句話,一句:「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一句:「綰綰,謝謝你一直幫我忙。」

蘇有年說:「可江綰綰,我覺得我並不是那麼開心。」

我踮起腳尖一記暴栗敲在他的腦袋上,說:「你這是開心得傻了。」

風太大了,吹得我眼睛有點疼,蘇有年低下頭,問我怎麼了,我費力地吞了吞口水,「奶茶太難喝了,根本沒辦法和酸辣粉比。」

我和蘇有年在校門口分道揚鑣,我把奶茶扔在回寢室路上的垃圾桶里,並且從此對茉香奶茶深惡痛絕。

那三年,所有人都艷羨他們,所有人都以為洛顏和蘇有年在一起,可只有我知道,洛顏一直沒鬆口。她有時候會很恍惚地對我說:「綰綰,我總覺得,蘇有年他並沒有那麼喜歡我。」

我說:「蘇有年就差沒把他的心挖出來給你煲湯喝了。」

3

洛顏生日在高考前不久,我和洛顏一起回了趟西塘,蘇有年也悄悄跟來了,他說要給洛顏一個驚喜,我說:「驚喜驚嚇還不一定呢。」

蘇有年作勢要掐我脖子,說:「江綰綰,你就可勁兒咒我吧!」

蘇有年說要給洛顏一個驚喜,但他什麼都沒有準備。我忍不住扶額,說:「你還是回去吧。」

他用一種「你就是我親媽」一般熱枕又赤誠的眼神看著我,我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說:「以我多年看台灣小言的經驗,這個驚喜必須以漫天的煙火為開端,再以你慢動作抱著她轉三圈為結尾。」

蘇有年手支著下巴,邊點頭邊說:「我覺得你說得非常有道理,那就交給你了。」

我抱著大箱的煙花,重得我幾乎直不起身來,賣煙火的小哥看著我,有些不忍,說:「妹兒,你家住哪兒?我幫你送過去。」

我咬了咬牙,抱著箱子,說:「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我因為抱著大箱的煙花,不小心摔在西塘的小橋上,碎石擦破我的手掌,有絲絲血跡。

我低頭看著手心,背倚在煙花箱上,整個人有些用力地呼吸著,胸腔起起伏伏,裡面翻騰著一些感情,十八歲的女孩兒初嘗喜歡的滋味兒,酸澀裡帶著些微苦楚。

半晌,我抬手捂住眼睛,終於忍不住小聲地哽咽起來。我做這些究竟是圖什麼呢?蘇有年他,有什麼好呢?

我給手心貼了個創可貼,天黑以後,蘇有年按照我們說好的計劃在小橋處等著我,我負責把洛顏約出來。

洛顏上了橋以後,我悄悄退到她身後,我躲在暗處,看著他們。

蘇有年微微皺著眉,倒是洛顏頭一次有些害羞。我看蘇有年東扯西扯卻遲遲說不到正事,決定再幫他最後一把。

我搬出煙花,準備去河岸點燃,卻一不小心滑倒水裡。我看到蘇有年變了臉色,想要跳下來,這個傻子,明明自己也不會游泳。我還看到洛顏拉住了他,自己跳下來救我。

這件事過去很久以後,蘇有年都愛拿這個事來嘲笑我,他說:「江綰綰,我見過最好看的花是你摔進水裡的大水花。」

我和洛顏兩個人爬上岸,都是濕漉漉的。我猜,洛顏肯定又要指責我蠢,放個煙花都能把自己放到水裡去。

可她還來不及說話,就昏了過去,整個人倒在我身上,蘇有年著急地抱起她去醫院。

我看著他和洛顏的身影,有一陣風從水面吹過來,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了。我知道洛顏一定會和他在一起,所以,蘇有年,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了。

我慢慢蹲下來,頭埋進膝蓋,蘇有年,我只是覺得有點冷。

按照媽媽的囑咐,我去醫院看洛顏的時候,買了點水果。我推開門的時候,看到蘇有年正抱著她,溫言細語地哄著她,我的蘋果撒了一地。

蘇有年和洛顏都轉過頭來看著我,我有些懊惱地拍了拍頭,笑著說:「我太笨了。」然後彎腰把蘋果都撿起來。

醫生說,洛顏受了點傷,所以要在醫院躺幾天,蘇有年留在醫院照顧洛顏,他憐惜洛顏名聲,晚上睡在隔壁房間的病床上。

我比他們要先回學校,已經進入了衝刺階段,我沒日沒夜地寫卷子。蘇有年和洛顏回來的時候,已經快要高考了。

洛顏一直都很憔悴的模樣,也不大愛說話了。她的英語聽力,錯得一塌糊塗。

成績出來前,全班吃了一頓散夥飯,蘇有年帶上了洛顏,有男同學打趣他,他整個人都有些醉醺醺的,他站起來,說:「我會對洛顏好的!」

洛顏坐在他旁邊,安安靜靜的,也不說話,只微微笑著。

我眼睛有點酸,連忙低下頭端起果汁猛喝。

我和洛顏一起回了西塘,蘇有年來看過洛顏,洛叔叔洛阿姨也知道為什麼,並沒有多問。

晚上,我和蘇有年坐在西塘的小街上吃豆腐腦,他說:「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你就帶我來吃過這一家?」

我把視線從不遠處拉回來,回過神看著他,搖了搖頭,說:「不記得了,蘇有年,我不記得了。」

他哈哈笑,說:「你不記得我記得啊。」然後我看著他變戲法似的從背包里摸出幾罐啤酒,他推了一罐到我面前。

我說:「三好學生從不喝酒。」

蘇有年拉開拉環,說:「真不喝?」

我說:「真不喝。」

他自顧自地喝著,直到所有罐子都空了,然後醉倒在桌子上。他喝醉了的樣子不像其他人滿口胡話,就那麼靜靜地趴在桌子上,完全沒有平時張揚的樣子。

我送他去旅館,他閉著眼睛,睡夢裡都不太安生,眉頭緊緊地皺著。

我看著蘇有年的眉,看著蘇有年的眼,最後我的視線停在他的左耳上。我彎下腰把那枚耳釘取了下來,然後轉過身,挺直著腰板,一步一步地離開。

再見了,蘇有年。

我去打了個耳洞,不顧女老闆的勸阻,打完就把耳釘戴在我耳朵上。打耳洞的那一剎那沒有什麼感覺,打完以後才感覺到疼痛。

像我在喜歡蘇有年的時候,並沒有覺得「喜歡」是這樣地令人難過,可當我決心不再喜歡蘇有年的時候,那些喜歡就像是刀子一樣,一刀一刀地割在我身上。

我對著鏡子把耳釘戴上,流了一點血,很疼很疼。但沒有關係,流這一點血死不了,也忘不了蘇有年。

04年,我18歲。這一年,我拿到了名校M大的錄取通知書。這一年,我斷了和蘇有年洛顏的聯繫。

4

幾年後,我成為了一個不太出名的18線小作者,我寫過許多愛情故事。裡面的男主角或多或少都有點像蘇有年,或許是有他那樣好看的眉目,或許是像他的輪廓。

我寫過那麼多故事,好的壞的,他們都像蘇有年,可他們沒有一個是蘇有年,我唯獨不敢寫他。

11年,我和蘇有年斷絕聯繫的第七年。決定去日本的前一天,我給蘇有年發簡訊,說:「我要去日本啦,看櫻花。」

我沒有收到蘇有年的回復,這對我來說,算是一個遺憾。

可我沒有去成東京,因為航班的問題,我換了福島的票。於我而言,在哪裡都一樣,反正,都沒有蘇有年。

到今天,我終於要寫下這個故事了,故事裡有真正的蘇有年。

我想,我會告訴他所有的真相。

我騙了蘇有年,從很早以前就騙了他。那個時候他給了我一顆糖,讓我告訴他那個長頭髮的女孩子叫什麼名字。我知道他問的是洛顏,可我告訴他,那個女孩子叫江綰綰。

我把那顆糖埋在梧桐樹下,老師說:「種瓜得瓜種豆得豆。」

我埋下對蘇有年小小的喜歡,祈禱來年可以換來蘇有年的青睞。那顆「喜歡」的種子,漸漸發芽,日復一日地茁壯成長,我對蘇有年的喜歡,已經成為參天大樹。

所以在經年以後,我和蘇有年重逢,他才會奇怪,為什麼我變得和小時候那麼不一樣。因為他記憶里那個活潑開朗,笑容明艷的女孩子,從來,就不是我。

他依舊愛上洛顏,我其實能夠理解,我一直清楚自己的定位。因而,我一直十分認真地扮演者自己女配角的身份。

我頂替洛顏身份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了我和蘇有年的這段關係里,永遠不能提「愛」字。

我薄薄的劉海下,有一個小疤痕,我告訴所有人那是我摔在樓梯上磕的傷口,但其實不是的。

我看到那個紅頭髮的混混朝他頭上揮啤酒瓶時,我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勇氣,就替他生生擋住。

紅色的液體模糊了我的視線,也模糊了蘇有年的視線,所以他只看到洛顏,只看到那一頭烏黑的長髮。

蘇有年不太明白,為什麼我總愛吃街邊的酸辣粉,為什麼總要加很多辣。可蘇有年啊,如果不這樣,我該怎麼向你解釋我眼底打轉的淚水?

我頂替洛顏身份的那一天,我問他,還記不記得從前在西塘的事情。

他可以細數出他和洛顏的所有點滴,卻記不得他從前也邂逅過一個女孩兒,那女孩兒不太漂亮,短短的頭髮十分枯燥。

那是我,我從前,並沒有一頭長髮。我小的時候,不愛說話,只知道讀書,不太招人喜歡,西塘那群小破孩兒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捉弄我。

他們找我一起玩捉迷藏,可我躲到天黑也沒有人來找我。他們說,我如果沒有被他們找到就走了的話,就再也不和我玩。

蘇有年他曾向我伸出手,說:「你家在哪兒?我送你回家。」

可他不記得了,因為不在乎。但我愛蘇有年,這是我自己的事,與人無關,與蘇有年無關。

所以我想,我得寫這樣一個故事,我必須得寫這樣一個故事,只關於我,只關於蘇有年。

可有些事情,我永遠也沒法兒知道了。

比如說,蘇有年沒有回復那條簡訊的原因是因為洛顏看著對話框思量許久,然後點了刪除鍵。

比如說,蘇有年終於看清了自己的心,在我落水的那一刻,他幾乎想都沒想就要跳下去,甚至忘記了自己壓根兒不會游泳這件事,可洛顏攔住了他,跳下水救起我。在上岸的那一刻,洛顏卻突然昏迷過去。

她再醒來卻已經聽不到外界的聲音,她張大嘴尖叫卻什麼也聽不見了。蘇有年捂住她的耳朵,他眼神有些悲愴,他說得極慢極慢,慢得洛顏甚至能看清標點符號——

以後,就讓我來照顧你,我來替你聽這些聲音。

洛顏淚流滿面地撲進蘇有年的懷抱里,她一直積極地做治療,可恢復得很慢很慢,導致她高考聽力很糟糕。

再比如說,我在那個深夜裡,悄悄取下他的耳釘。良久,我嘆了一口氣,落在他眼皮上一個淺淺的吻。

他根本沒有睡著,卻一直不敢睜開眼,他怕他會忍不住追上去,他知道這一別興許再也見不了。直到那扇門打開又合上許久許久之後,他才敢翻過身,輕輕捂著眼,輕輕啜泣起來。

這些啊,我都不會知道。

5

我已經順利抵達日本,坐在咖啡館玻璃窗的地方,門外有個小女孩,她手裡拿著一大捧玫瑰花。我在屋子裡,聽不清她說話,但我猜,她應該是在向我銷售她的花兒。

我朝她笑了笑,然後準備出門買一朵她的玫瑰花。我半蹲著看著她,用英語問她多少錢。

她還沒有來得及回答我,我感覺整個人晃了晃,她露出驚恐的表情,然後拉著我開始跑。

地震了!

我掰開她的手,想要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回到咖啡館,我的電腦在那兒,那裡面有很重要的東西。

我對她說:「你先走!」

她想要拉回我,可我那個時候只有一個念頭,我要找回我的電腦。

我抱著我電腦搖搖晃晃出咖啡館的時候,外面已經全都是尖叫。我聽不懂日語,但有一陣巨大的轟鳴傳入我的耳里,我看到遠處湧來的藍色,本能地轉身,拔腿就往高處跑。

是海嘯!海嘯來了!

只差一點,我就能爬上那個高地,可我的電腦掉落,我彎下腰撿電腦那一瞬間,有一陣巨大的力量把我席捲下去。

身上沒有一處地方不痛,我徒勞地掙扎著,嗆了許多水。我整個人都被窒息包裹著,我腦海里跳進一個人影,那個男孩子穿著白色的襯衫,眉目清澈。

我會死在這裡,我的電腦也是。所以蘇有年永遠不會看到我電腦里那個未寫完的故事,那篇名叫「江綰綰愛蘇有年」的故事。

我的左耳泛著微微的疼痛,不知道會不會有人看到我耳朵上的那枚耳釘,會不會去深思那枚耳釘代表著什麼。

我從前愛蘇有年,不能夠讓他知道,現在好了,他再也沒有機會知道了。(原題:《海底月撈不起》,作者:苦弦子。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公號: dudiangushi>,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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