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管窺-書法淵源細推詳(下)
田家英收藏印 成都曾氏小莽蒼蒼齋
除篆隸外,田家英最喜歡的還是顏體。準確地說,是喜愛顏真卿的書法。這可以從「小莽蒼蒼齋」收藏的碑帖中明顯地感覺到。他收有顏真卿的《茅山碑》、《祭侄帖》、《爭座位帖》、《麻姑仙壇記》等舊拓本。特別是著名的《多寶塔感應碑》,他不但有兩件不同形式的南宋拓本(一冊一軸),甚至連不同本的影印件和印刷品也都收留。有同事聞其喜顏書,特將自己收藏的《顏真卿八關齋會報德記》的舊拓本「舉以贈之」。由於對顏體的偏好,清代學者中凡書顏體的作品,他多喜收留。
錢灃的字,便是以顏體入筆,形神皆至的典範。他的墨跡,「小莽蒼蒼齋"收有八九件之多。其中以《臨顏真卿爭座位帖》卷為著。該卷長14.6米,縱0.65米,淺綾地,大字行楷,端莊雄偉,稱得上「小莽蒼蒼齋」的鎮齋之一寶。
何紹基的字也如是。何早年學顏,後學北碑、篆隸,以「回腕」法化為自家之貌。田家英一直留意何氏作品。一次他在杭州買到一副何的對聯,何在邊線中稱自己的字是從顏魯公轉化過來的。田大喜過望,對旁人說「你看,我找到證據了」。
小莽蒼蒼齋藏 何紹基行草軸
紙本 縱142.2厘米 橫72.6厘米
何紹基
何紹基(1799-1873年),字子貞,號東洲居士,晚號媛叟,湖南道州(今道縣)人。道光十六年進士,授翰林院編修。通經史、小學,研討金石碑版文字數十年。於書學悉心追研,探源入化,成就極高。行、楷書法顏魯公,融會李北海、蘇東坡而能縱變其法;於周秦兩漢篆、隸饒有心得,卓然成家;草書奇縱凝練,為一代之冠。有《惜道味齋經說》等。《清史稿》有傳。
釋文:
時上方鄉學,鄭寬中、張禹朝夕入說《尚書》、《論語》於金華殿中,詔伯受尊,既通大義,又講異同於許商。翰卿學長兄屬,蝯叟。
印文:名下鈐白文篆書"何紹基印"、"子貞"二方印。
也許出於偏愛書法的緣故,「小莽蒼蒼齋」收藏有清代各個時期各種流派的書家作品。清代前期的書法家,如王澍、何焯取法於文徵明;王鴻緒、張照取法於董其昌。到了清中期,受漢學的影響,書法意境為之大變,不再走文徵明、董其昌的老路,甚至超越唐宋各家,上追金石碑版。
翁方綱精金石之學,能為篆隸行楷,蜚聲一時;金農精於隸法,首創漆書:錢灃在人人「淡墨渴筆」崇尚董其昌的時候,卻直法顏真卿;鄭板橋在帖學盛行的時代,反能獨闢蹊徑,以八分之八入行楷,自稱「六分半書」;劉墉不受縛於古人,工於大小真行各體,被稱為「濃墨宰相」,與翁方綱、成親王、鐵保並享書法盛名,被譽為四大家。
小莽蒼蒼齋藏 永瑆行草七言絕句詩軸
梅花蠟箋 縱97.5厘米 橫 36厘米
永瑆
永瑆(1752-1823年),字鏡泉,號少庵,因藏晉陸機《平復帖》,又號詒晉齋主人。乾隆第十一子,封成親王,謚曰哲。曾任軍機處行走,總理戶部三庫。工書,胎息歐陽,出入羲獻,臨摹唐宋各家,均造極詣,世以其與劉墉、翁方綱、鐵保並稱清四大書法家。有《聽雨屋集》、《詒晉齋集》,輯刻《詒晉齋帖》。《清史稿》有傳。
釋文:
漫道春風如系馬,還防意馬欲趨風。井瀾不動憑何事,一局枯棋二老翁。春日觀弈,錄奉雲門先生清賞。皇十一子。
印文: 名下鈐朱文篆書「皇十一子」、白文篆書「詒晉齋」二方印。
道光、咸豐以後,帖學漸衰,碑學代興,黃易、張廷濟、劉喜海等,專事訪碑,後經包世臣、康有為等人大力提倡,書風靡麗之氣消失。像何紹基、趙之謙、張裕釗、李文田、翁同龢、徐三庚等,無不得力於碑學。另外,張燕昌的飛白體,羅振玉的甲骨文,章炳麟的小篆結合籀文,吳昌碩的石鼓文等,都別有一番古趣。上述各名家的書法真跡,「小莽蒼蒼齋〞收羅極多,足以窺見近三百年書法之嬗變。
小莽蒼蒼齋藏 張燕昌飛白七言聯
紙本 縱 126.4厘米 橫31.4厘米
張燕昌
張燕昌(1738-1814年),字芑堂,號文漁,又號全票山人,浙江海鹽人。嘉慶元年舉孝廉方正。嗜金石,擅書法,篆、隸、飛白、行、楷書俱佳。工畫蘭竹,兼善山水人物花卉,清新典雅,別有意趣。又精篆刻,為丁敬高足。有《金石契》、《飛白書錄》、《鴛鴦湖棹歌》等。《國朝書人輯略》、《飛鴻堂印人傳》有傳。
釋文:
閑草遍庭終勝俗,好書堆案最宜人。鋤園學長先生雅鑒。文漁張燕昌飛白。文漁哲兄於書畫金石鑒別精審,而又寄跡閑遠,故字跡如閑雲野鶴,迥絕氛埃,匪獨臨摹功深也。此聯繫書贈王弟心耕者,沈竹席姊夫見而愛之,心耕因囑廷濟跋之以贈。嘉慶癸亥正月十六日春寒基厲,同沈竹窩、徐壽庄、家桐山集東皋草堂團坐茶話,不自知春氣之容與也。廷濟又筆。
印文:張燕昌名下鈐朱文篆書「張燕昌印」、「石鼓亭」二方印;張廷濟名下鈐白文篆書「張氏叔未」、朱文篆書「張廷濟印」、「八口精舍」三方印;上聯左鈐閑印朱文篆書「臣居此當力田」長方印。
田家英還很喜歡收藏毛澤東的書法墨跡。他說毛澤東的字是學懷素體的,寫起來很有氣魄。毛澤東時常以練字作為一種休息和鍛煉,他也常應人請求題詞或題寫刊名,而且絕不敷衍,常常多寫幾幅,各具風格,以備選用。田家英平時注意把毛澤東練字的零張散頁細心地保存起來,裝裱得十分考究,他把這稱之為"小莽蒼蒼齋〞收藏的「國寶〞。有一次,田家英聽王冶秋講,故宮博物院至今未保存有毛澤東的墨跡,便說,「國家博物館怎麼能沒有主席的手跡?〞隨後即將毛澤東手書白居易《琵琶行》送給了故宮博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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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 陳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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