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著急抱孫子，每天讓我喝她買的中藥，一月後我發現身體不對勁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姜二千 | 禁止轉載

1

劉秀華早上買菜回來，看到5歲的孫子樂樂，一個人蹲在樓下的花園旁，用樹枝在地上畫圈圈。

劉秀華走過去，「樂樂，你怎麼跑出來了？走，奶奶回去給你做飯。」

樂樂沒有理會，只是在自顧自地玩。

「樂樂！」劉秀華又叫了一聲，樂樂抬起頭，眼圈有點紅。

「她又打你啦？」看到樂樂紅腫的嘴角，劉秀華心裡一股無名火湧起。

樂樂點點頭，哭著喊了聲「奶奶！」

余安安不在卧室，劉秀華到廚房放下籃子，拉著樂樂打算去找這個不聽話的兒媳婦算賬。找了一圈，終於在二樓健身房裡看到了跑步機上的余安安。

「咚咚咚！」劉秀華使勁地敲著健身房的門。

余安安聽到動靜，拿掉耳機，從跑步機上走了下來，「媽，你回啦了？」

「是啊，再不回來，樂樂就要被你打死了！」劉秀華一把推出身後的樂樂，「你這個黑心眼的人，我還沒死呢，你就容不下他了！」

余安安看了一眼樂樂，眼裡滿是詫異。她蹲下身來，撫摸樂樂的臉頰，「喲，我的小祖宗，你這是在哪碰的呀？趕緊去醫院。」說完，作勢要拉著樂樂往外走。

「行了，在我這兒就別裝模作樣的了。我今天把話擱這兒，這件事有一沒二，下次再讓我發現你打樂樂，我絕饒不了你！」劉秀華指著余安安的鼻子說。

「媽，瞧您說的，怎麼會呢？我現在可是樂樂的媽媽。」

「知道最好！樂樂是我們孫家的命根子，以後偌大的家業可都是他的，你最好看清楚這一點。」劉秀華說著，和樂樂走出了健身房。忽然，又像想起什麼似的，她停下了腳步，「不要怪我說話難聽，我這個當婆婆的也不想的，可誰讓你的肚子不爭氣呢，偏偏生個丫頭。」說完，她走下樓去，留下面色複雜的余安安。

說真的，劉秀華非常不喜歡余安安，雖然她聰明、伶俐，有著年輕漂亮女人特有的自信和活力，但是劉秀華就是不喜歡。她一個人把兒子孫清拉扯大，所以十分清楚有一些女人非常適合當妻子，而另一些則只適合做情人。余安安顯然不是第一種。

這個女人大學一畢業就被孫清養在了金絲籠中，錦衣玉食地伺候著，可她還是不甘心，不知使了什麼狐媚子的手段，讓孫清硬是拋棄了門當戶對的髮妻娶了她，那時樂樂才兩歲。劉秀華年輕時有過被第三者插足的經歷，丈夫也是在和情人私會的路上出的意外，所以她痛恨這種女人。同時，她也痛恨孫清，他做的這一切都讓她清清楚楚地看到，她那死鬼老公的基因是多麼的強大。

簡單為樂樂上了葯，劉秀華開始去廚房做飯。兩歲的喬喬還在睡覺，因為余安安的緣故，劉秀華也不是很喜歡這個孫女，一直以來都是保姆在照顧。可是今天劉秀華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她把樂樂送到託兒所，回來發現喬喬還沒有醒。余安安已經出門了，作為一名成功企業家的太太，她總是知道該如何讓自己的婚後生活豐富多彩又不失品味。

劉秀華來到喬喬房間，看到熟睡的孫女，問保姆小馬：「中間醒過嗎？」

小馬支支吾吾，「我……我也不曉得她今天咋睡這麼香，可能……是昨天玩累了吧。」

劉秀華拍拍喬喬的臉，沒有反應，一著急打了120。

醫生在喬喬的胃內發現了安眠藥，不過慶幸的是，量不多。

醫院裡，小馬將劉秀華的衣角緊緊攥在手裡，「阿姨，你聽我說，我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

「小馬，我們孫家對你不好嗎？你怎麼下得去手？走，現在跟我去派出所。」劉秀華拉著小馬要往外走。

「阿姨，阿姨，真不是我呀！別去派出所，我好不容易從山裡出來，阿姨，求求你，放過我吧！」小馬苦苦哀求。

劉秀華停住腳步，「不想去是吧，早幹什麼啦！我看你一小姑娘，我不為難你，回到家，趕緊收拾東西走人！」

小馬連連點頭，出了這樣的事情，如果傳出去，她的保姆生涯就算完了。現在只要不去派出所，讓她幹什麼都行。回到家，人還沒進門，得到消息的余安安，巴掌就先甩了過來，「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

小馬自知此時有理也說不清，只能忍氣吞聲，默默跑到房間收拾行李。

「夠了！要我說，你這個當媽的也有責任，你自己想想，喬喬出生後，你抱過幾次？你要是稍微上點心，能出這種事？」劉秀華站在客廳指著余安安的鼻子說道。

「媽，你也別怪安安，她還年輕，不會帶孩子。」旁邊的孫清說話了。

「不會？那倒是學呀，什麼都扔給保姆，自己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一點為人妻為人母的樣子都沒有！」劉秀華說著，抹起淚來，「你爸死得早，我一個人含辛茹苦地把你帶大，現在我老了，我真怕哪天我走之後沒人能照顧好你！」

「媽，您別說了，是我的不好，以後我改還不行嗎？」余安安急忙跪到劉秀華身邊，去擦她的眼淚。當著孫清的面，這種時候，她必須要做做樣子。

「那就好。」到時候吃苦的時候可別怨我，劉秀華在心裡恨恨地說。

2

余安安最近的日子不太好過，自從小馬走後，余安安多次提出要再找一個保姆，都被劉秀華以「不知道底細」為由拒絕了。不知道底細？是啊，她能說什麼呢？出了小馬這檔子事，不就是因為自己當初沒摸清楚小馬的底細嗎？余安安無法反駁。而在找到一個靠譜的保姆之前，家裡的活全歸了她做，誰叫她當時承諾過要好好學呢？

起初，她還心存僥倖，做飯叫外賣，打掃有小時工，後來，劉秀華當著孫清的面狠狠說了她幾次，以後劉秀華在的時候她就只能老老實實地做家務。奇怪的是，劉秀華好像總是在家，樂樂的託兒所放暑假了，她就整天帶著樂樂在客廳玩。

而對自己的女兒喬喬呢？卻很少過問。「你不也是女人嗎？」余安安常常在心裡叫道。特別是今天，喬喬老是哭，喂完奶粉也哭，換了尿褲也哭。現在她在卧室里想方設法地哄喬喬，耳邊聽見的卻是客廳傳來的歡笑聲，心裡一陣煩躁。

劉秀華和樂樂不知道在看什麼，兩個人都哈哈大笑。

余安安忍著怒氣走到客廳，「媽，你們能小點聲嗎？喬喬還要睡覺呢。」

劉秀華看了一眼茶几上的電視遙控器，沒有去拿，「哄個孩子都這麼費勁，真不知道你這媽是怎麼當的。」說完，徑直走向了喬喬房間。

客廳里只剩下了余安安和樂樂，樂樂像沒看見她似的，獃獃地看電視。

「我讓你看！」余安安心裡想著，快速走到樂樂身邊，在樂樂的手臂上狠狠捏了一下。她的指甲很長，很快樂樂胳膊上便出現了一道血印，「你哭一個試試，你要是敢告訴你奶奶，我就半夜把你扔下去！」余安安捂著樂樂的嘴，小聲恐嚇道。樂樂咬著嘴唇，狠狠瞪著眼前的女人，終究還是沒有哭出來。

劉秀華哄完喬喬出來時，樂樂已經回房間「睡著了」。

劉秀華來到樂樂身邊，替他蓋上被子，卻發現樂樂一個人蜷縮在被子里小聲地哭。

劉秀華站在床邊，看到了他手上那通紅的一塊。

但這次她沒有去找余安安算賬，因為她知道，余安安今後要付出的代價遠比和她吵一架要大得多。

3

孫清出差了，這次是去國外。直覺告訴余安安，在和她結婚三年後，孫清在外面又有新歡了。說不吃醋是騙人的的，但是更讓余安安著急的是她沒有兒子這件事。在孫家這幾年，她越來越明白一個事實，她一直以來所要尋找的長期飯票，並不是他的丈夫，而是一個兒子。如今喬喬已經兩歲了，除卻半年前那次流產，她的肚子一直沒有動靜，這一切都讓她無比著急。

想到那次流產，余安安就恨得牙痒痒。半年前她已經懷孕四個月了，卻被樂樂那孩子一撞給撞沒了。她在床上躺了一個月，全家人包括她的丈夫沒一個責怪樂樂的，好像她就該遭此一劫。那是一個成形的女孩兒啊，為什麼就沒人在乎呢？

而她的婆婆劉秀華，現在每天對她更是呼來喝去，完全把她當成樂樂的保姆。她看到自己曾經白嫩的雙手長出了老繭，心中一陣憤怒。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只要趁人不注意的時候，捏著樂樂細小的手臂，用指甲或者針扎，看著他滿眼驚恐又不敢言語的樣子，心中就有無限快感。「只有我的孩子才能成為孫家的繼承人。」余安安心想，「不管是男孩女孩，你害我失去孩子，我也要讓你付出代價。」

她的時間有限，孫清一直不回家，她就主動去外面「投懷送抱」，順便也是去宣示主權。聽說那是一個女孩，今年才剛滿18歲，像極了幾年前的她，看來孫清的口味一直很單一呢。

就在余安安為了生兒子不斷奔波的時候，劉秀華卻突然病倒了。真不是時候，余安安想，但轉念間，她又覺得這是一個機會，都說人生病的時候最虛弱，也許只有這時候才能讓劉秀華對她改變態度。因為孫清常年不在家，劉秀華能依靠的只有她而已。這樣一想，余安安突然輕鬆起來，一改往日濃妝艷抹的形象，每天不施粉黛地往來醫院和家裡，劉秀華出院時余安安已經瘦了一圈。

「媽，你慢點，小心台階。」出院那天，余安安也小心攙扶著劉秀華。

「嗯。」劉秀華點點頭。

看到劉秀華不冷不熱的樣子，余安安在心裡罵了一句「老不死」，但嘴上仍然說：「您剛出院，身體還是很虛弱，這幾天您就在家躺著，喬喬、樂樂都由我來照顧。」

劉秀華沒有回應，徑直回到卧室，關了門。幾天後，就在余安安覺得沒有必要再「賢妻良母」下去的時候，劉秀華把她叫到了卧室，拿出了厚厚一捆中藥。

「這一個月委屈你了，」劉秀華說，「我知道，半年前那件事，你心裡一直怪我們。我承認，我有私心，可樂樂畢竟是我們孫家唯一的男孩，能怪他什麼呢？」

「媽，我……」余安安眼圈泛紅。

「聽我說完，以前我不喜歡你，是因為我覺得你不該破壞別人家庭。現在我想明白了，就我兒子那種德性，沒有你，也會有其他人。只要你能拴在孫清的心，以前的事我就不計較了。這是我生病期間，從來看我的老中醫朋友那求的生子藥方，你試試吧，孫清那裡我也會讓他按時吃的。你再給我們孫家添個兒子吧，孫家家大業大，又幾代單傳，你要是再生個兒子，以前對樂樂的種種我也不計較了。」

余安安沒想到劉秀華會說出這些話來，一時愣在那裡，不知說什麼。

「行了，我累了，你先出去吧。」劉秀華說著，躺了下去。

出了卧室的余安安看著手中的葯袋，心中暗暗高興，雖然她並不相信什麼生子藥方，但是很明顯，劉秀華的心被她軟化了。

劉秀華沒有騙她，開始以命令的口吻催促孫清每周按時回家喝中藥，余安安也樂得配合。這樣又過了一個月之後，余安安雖然肚子依然沒有動靜，但是和婆婆的關係融洽不少，孫清回家的次數也明顯多起來。

就在余安安心滿意足地在孫家做女主人的時候，一天中午，正在摟著喬喬午睡的她，突然聽到樓下「嘭」的一聲響動，她以為是什麼東西掉了下去，去陽台看時才發現是樂樂……

樂樂墜樓了！這一切是如此猝不及防，余安安霎時大腦空白，她踉踉蹌蹌地跑到劉秀華卧室，結結巴巴說出來這句話。

來到陽台的劉秀華看到樓下猩紅一片，立馬暈了過去。醒過來時，孫清和警察已經都過來了。

孫家住的是獨棟別墅，治安一向很好，發生這樣的事實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巧的是，出事那天正值小區設備維修期，所有的監控都沒有運行，加之沒有目擊證人，一時間警方也判斷不出是意外還是人為。劉秀華已經哭死好幾回了，孫清抽著煙，彷彿老了十歲。余安安看著這一切，面色緊張，心裡卻又有說不出的高興。

但很快，她就不這麼覺得了，警方在樂樂身上發現了大大小小的瘀傷、針眼幾十處，樂樂受虐待的事實浮出水面，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余安安。此事經過當地媒體報道，後媽虐待男童的話題不斷發酵。隨後余安安往日的黑料不斷被挖出，愛慕虛榮、小三上位……一時間，余安安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在輿論的壓力下，余安安以虐待兒童罪被判三年。法院宣判那天，孫清並沒有出席，但隨後一紙離婚協議書被送進了監獄，一起被送進去的還有一句話：「因為你的錯誤，喬喬將永遠失去繼承權。」

余安安無奈地看著那張紙，簽上了名字，只是到那一刻，她還不明白這一切是如何發生的。

4

喬喬被送回了余安安父母家，孫清更少回家了。孫家偌大的房子，轉眼只剩下劉秀華一個人。孫清不回來也好，坐在樂樂生前的小床上，劉秀華心想。她手上拿著一張紙，那是她的診斷證書，肝癌晚期，落款是半年前。她沒幾天好活了，不過死前完成了這件大事，她也算死而無憾了。

「孫成周，沒想到吧？在你眼裡溫柔隱忍、逆來順受的妻子，會在死前讓你們孫家絕了後。」劉秀華在心裡只想笑，眼睛卻流出淚來。

四十年多前，她還是下鄉的女知青時，同為下鄉知青的孫成周對她百般照顧，在那段艱難歲月里她愛上了那個男人，回城後兩人便結了婚。婚後，孫成周對她很好，可惜，老天給她開了一個玩笑，她無法生育。孫成周一直說無所謂，直到幾年後孫成周的一個朋友意外去世，孫成周接著就領了一個孩子回來。

他說那是他朋友的孩子，劉秀華善心大發，她說那就養著吧，正好她沒有孩子。可誰知，多年後那個孩子和孫成周越長越像，後知後覺的劉秀華才愕然發現，孫成周騙了他，那個孩子根本就是他在外面的私生子。那時孫成周勢力已經很大，即使知道真相，她也別無選擇，只能忍著屈辱，默默把孩子養大，那個孩子，就是孫清。

後來孫成周帶著他的情人在飛機上意外喪生，這個秘密就被劉秀華埋在了心裡。直到三年前，孫清不顧她的反對，執意讓小三餘安安進門，當年的屈辱又開始日夜折磨她。半年前，她被查出癌症，時日無多，她最捨不得的就是孫子樂樂。她多麼想永遠陪著樂樂，可惜老天爺總是對她格外苛刻。她撫摸著樂樂的頭，回想過往的生平，一個計劃卻突然湧上心頭，一個既能懲罰壞人又能讓她和樂樂永遠不分開的計劃。

她開始調查余安安，知道她從小生在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父親還經常對她和她母親施暴。

那時正值余安安懷二胎，是她故意在逗樂樂玩時，暗中教唆樂樂去撞余安安的肚子。也是那時開始，她故意說一些「生不了男孩就是不下蛋的雞」之類的話刺激余安安，讓余安安記恨樂樂。不出所料，從小因為重男輕女而遭受虐待的余安安，開始趁她不注意的時候虐待樂樂，當然，後來警方在樂樂身上發現的傷有些並不是余安安弄的。

後來，她在喬喬的奶粉里悄悄放安眠藥，以此將家裡保姆打發走，進而變本加厲地刺激余安安，把她當成樂樂的傭人隨意使喚，讓余安安對樂樂更加痛恨。然後劉秀華就假裝生病，趁機和余安安緩和關係，將致人不育的中藥讓她和孫清一起服下。最後，在小區設備維護那天，假裝午睡，然後偷偷起來將同樣午睡的樂樂扔到了樓下。

現在樂樂死了，孫清也會很快發現自己永遠都生不了孩子，孫家算是絕後了。但是，此時坐在樂樂房間的劉秀華卻絲毫沒有復仇成功的快感，相反，她很痛苦，這些天，她滿腦子都是樂樂的身影，樂樂的聲音。

也許，這世上的快樂都伴隨著痛苦，劉秀華想。她顫巍巍從口袋裡拿出一瓶安眠藥，一口吞了下去。

「樂樂，奶奶來陪你了，從今以後，我們將永遠在一起。」

她的意識漸漸模糊，隨後便沉入無盡的黑暗。（原題:《 殺子》，作者：姜二千。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公號： dudiangushi>，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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