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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戀那一件事情

有一個相熟的朋友,閑來無聊跟我聊起她感情的過往,我聽了深感女人總也繞不過情感的話題。

姑娘說,她深陷前任魔咒十幾年,雖然心情日漸平復,兩人也再無太多交集,但還是會無事便想起那個人,樣貌似乎也不再清晰,但那種日思夜想的情緒像是精神類藥品,一直在心口幽居,上了癮一樣。

想著姑娘這樣為情所困許多年甚為不解,但是愛情本身就是有些眩暈的,來了,對了,就怎麼都難忘記了,也許漫長的時間是解藥,也許時間也治癒不了,它成了你精神的寄託,不再是某個具體的人,也不是簡簡單單的一份回憶,它像是一種年齡或者是時間段的印記,你忘不了的不是別人,正是那時不畏後果、奮勇向前的自己!

1

她說,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陽光濃烈繞眼,但微風清涼,甚是美好的天氣,又恰逢那樣朝氣蓬勃的年紀,一切都那麼美好。

她坐在回家的公共汽車上,車子靠窗,敞開的車窗吹出來的風弄亂了她金黃色的髮絲,她抬手整理揶向腦後,一抬眼便遇見了車外的那個人,原也認識的兩個人之前也並不相熟,打了招呼,車便也就呼嘯而過。

或許是她那一撩發的瞬間實在太美,或許是那個年紀太美,反正一切就是那麼美好,故事就因為這偶然的風起了瓜葛。

大部分的初戀都源自少年,暗慕的對象也無非是同學。他們曾是同學,不那麼熟稔,她對他印象一般,很洒脫的男孩。他對她,他曾說早入心田,怪不得呢?要不怎會這麼偶然的遇見竟會引起日後的無限波瀾。

然而,情感上的是是非非誰又說的清,縱使是他先動了情,引她入境,後來卻好似獨角戲一般,她入戲難出,他銷聲匿跡,偶有撩撥,這都是後話。

她說,那一次她回到家裡沒多久,他便和友人驅車跟來,說是同學一敘舊時情誼,在她家待了很久。許多年以後她回憶起來這一切,她說如果沒有這一次,沒有後來的他的主動,她根本不會動情,那時他於她不過是個普通不能再普通的同學,可那時的她於他多了許多懵懂的愛慕的含義。

再後來,她繼續學業,他居家打理日常。他常以各種借口前去約她便飯,她性格開朗欣然應約,再後來他說他會娶個大學生。她不語,心裡有些許的甜蜜,這暗示有些直白,因為她終究是得上大學的,是她自己的願望和家裡的期盼。

他也曾說,有一次得知她在家,為了看她一眼,他開車在她家附近繞了很長時間,終不見她出來。

若按正常發展,不過就是青春初戀的故事,持續下去便好,可事情有了轉折,後面的故事不再那麼美。

於她,摻雜了太多糾結和不舍,有了光明和暗淡,陽光照射下來,彷彿一切都是一場夢。

2

多久後的一天,她不記得了,只記得他好久沒再來看她,她仍是坐那一班車回到家中,她心想給他打個電話吧,雖然沒有正式的表白,以同學的身份總可以的,問個好,目的是告訴他她在家中,她期盼有他的驚喜,更期盼他又一次驅車前來,初戀的小期盼就那麼一點點,但好像是大事來臨一樣,被渲染的驚天動地。

電話接通前她忐忑不安,寒暄的什麼已經不是很清楚,但她清楚地記得他說他即將定親,姑娘是個美麗的女子,性子溫和,而那一次那個定親的女子也知道了她,以同學身份存在的女孩。

後來她說,那一天她有些頭暈目眩,一切來得如此突然,她確定她自己已經陷入的戀愛中,而那個她所鍾情的人,以同學身份和她曖昧的人卻退卻了,她陷入了無限的尷尬和委屈當中,在那之前她是確定他對她的感情,這一次她就又恍惚了,究竟是還是不是?

她痛苦、糾結、不甘心、慌亂…….好似怎麼也描述不清當時五味雜陳的情緒,欲哭無淚、暴瘦、食之無味,那一刻的感受或許只有自己能懂,即便到過去N多年的今天,她回想起來依舊覺得心疼。

心,疼痛的跳動著,她毫無力氣。

3

後來的後來,她們又退回到比同學更近的名義朋友關係,每當思念不可抑止,她會以朋友的身份電話問候,電話那邊時而尷尬,時而敷衍,時而又真情流露說想念。

又一次他說很是想念,想要見她,晚自習她逃了課,她僅有的一次逃課經歷,吃完飯找了一間旅館,一夜相安無事,旅店老闆看出他們的稚嫩,不懷好意的問話,她至今仍記得,現在她想啊那時的她、他們還真是出奇的單純,初戀往往是因為純潔,愛而不得的美好才讓人懷念,要不也不會回想致此吧?

懷念那時青春懵懂的稚嫩與純潔,懷念那時的勇敢與糾結,懷念初戀那一件很小的事。

那一天過去好多年後,仍如此清晰。

他試探的說了好多,她試探的問了好多,關於那女孩,關於他們,但是誰都沒有說出愛或者不愛,他們還只是同學,或許也能夠算作朋友吧。

一年過去,男孩和定親的美麗女子結婚,女孩去參加,女孩帶著初戀情節的義無反顧和痛徹心扉去了。

她想起在他結婚前,他們共同的同學,男孩的摯友電話給她說:男孩說過這一輩子唯一讓他忘不了的人是你,是這個女孩,我們的主人公。女孩掛了電話後,痛哭流涕,她也不清楚為了什麼,就是想哭。

這一次她勇敢的給男孩打了個電話,清楚的問了一句:你這輩子最喜歡的人是誰?那時候「愛」這個詞還相當莊重,輕易不會說出,女孩也沒敢用「愛」來描述。

她聽到男孩確定的回答「是你」時,她默默流著眼淚,然後男孩說我們私奔吧?後面可能說了很多,也可能就掛了,反正女孩的記憶里只存了這些,她說她聽到那一句「是你,我們私奔吧」她一下釋然了。

她確定這個過程不是她一個人的獨角戲,他是愛她的,至少愛過!

他們沒有,女孩不敢,男孩似乎也沒有下定決心。她參加了他的婚禮,為了他,也為了給自己的初戀一個交代。

婚禮體面而盛大,她見到了那個傳說中的美麗女子,婚禮上新郎承諾會一生只對一心人。婚禮最後新娘邀請女孩與他的家人一起用餐,女孩坐在新郎母親的旁邊,新郎母親不斷的給她夾菜,誇讚她白皙漂亮,她手足無措,略顯尷尬。

飯後他送她走,開玩笑留她住下,她笑了,第二天是她的生日,她回到學校哭的稀里嘩啦。

故事到這本該體面的結束了,女孩說她也以為該結束了,可是沒有。

4

女孩在那個青春躁動年紀沒有很好的控制住自己已經瘋長的情感,男孩亦沒有信守他的新婚誓言,一生只對一心人,後面的故事我們姑且稱之為姦情吧,因為怎麼看都不是那麼光明正大了,但是誰都沒有阻止也沒能阻止了這段後續的孽緣。

在那個原本學習極度緊張的高三,女孩時而鬱結難書,此時她就像瘋了一樣需要一個出口,可這個出口誰都不行,只能是男孩,她持續不斷地給男孩打電話。

新婚的男孩此時不再是那個有求必應的爽朗男子,他沉浸在新婚的喜悅當中,能夠想像19、20歲的年紀,感情以新易舊實屬正常,不過是愛情呼叫轉移的戲碼。

女孩不知其中的道理,她太過年輕,還不懂得,時移世變,那個她後來貪戀的男孩已不是曾經那個義無反顧,只為了看她一眼舟車勞頓也無怨言的男子,他有了美麗的新娘,或許是那美麗的新娘有怨言。女孩的感情那麼明顯誰會看不出來?

男孩敷衍、不耐煩,女孩依舊假裝的很洒脫的同學形象繼續糾纏。男孩的厭煩已經很明顯,女孩似乎忘了自己的臉面,她假裝發錯短訊給男孩,男孩詰問,她裝不知,男孩傳來不客氣的信息。

女孩說事後的很多年,她想起那時的自己依舊會覺得臉紅,怎麼會如此的不要臉面,但這就是那時真實的自己,愛情佔據了自己的全部。

男孩四月結婚,女孩6月高考,7月出成績,女孩的成績不理想考上遠在外省的一般院校,家裡人希望女孩復讀重新考取理想的學校,女孩堅持不考,要遠走他鄉上學。女孩說她也很遺憾沒有考取理想的學校,但是此時的自己沒有辦法控制自己,她說我以為我走了就結束了,我以為我走了,我就能找回原來那個陽光、不曾卑微的自己。她又說,本該復讀的,可是我怕我控制不了自己,更害怕男孩回頭,女孩就會無藥可救,所以她決定遠走。

8月同學考取大學的慶祝宴席一家連一家,男孩女孩又無數次的在同學答謝宴中碰見,他們刻意迴避。

男孩也去了女孩的答謝宴,還帶了新婚妻子,女孩盛情款待。答謝宴的很久後的某一天,男孩給女孩來電,說想給她聽一首易欣的《你的選擇》:

看著你慢慢離開我的視線

才明白原來這份愛情已走遠

而我還相信有永恆的諾言

既然愛已到了痛的邊緣

就算為我們留住時間

也換不回相愛的那一天

滄海桑田 誰為誰而改變

心甘情願 卻不見我們的永遠

愛與被愛同樣是受傷害

誰先不愛誰先離開

留下的人 滿身傷痕

你的選擇 沒有錯

我欠你的太多

受傷的心 找不到解藥

怎麼癒合

你的選擇 躲不過

淚水的折磨

寧願解脫 一個人

獨自漂泊

男孩說他聽著聽著就哭了,他訴說想念和不舍,他說婚前他的新娘就已懷孕,他跟他媽媽說了他和女孩的事情,他說他不想娶新娘,還說他愛女孩,他媽讓他帶女孩遠走,私奔。

女孩徹底淪陷,從此他們暗地裡聯繫,在外人視線以外他們說盡初戀的情話,他叫她寶貝,她叫她老公。

女孩去外地上學,他們簡訊聯繫,女孩說那時的幸福和酸澀,讓她難以啟齒,大學校園的芬芳讓女孩感到新奇,但是依舊不能擺脫感情的困擾,見不得光的愛情終究如隱痛難言。終於挨到寒假,女孩回家,他們私下約見,互訴思念,以解相思之苦。

再開學,女孩又回到校園,又是簡訊傳情,她手機他的符號是他的姓氏,他的手機她的備註是寶貝。

新學期三個月後夏天來臨,突然男孩說要去女孩的學校看望女孩,實在是想念的不行,女孩特別高興,等待這男孩的到來。

不知道男孩是以什麼樣的借口離開家的,反正女孩等到了期盼已久的男孩,男孩說在北京被黑車宰了不少錢,女孩說到現在她都不知道他一路是經歷了怎樣的艱辛,就為了見這一面。但她能想像應該很是艱難,女孩所在的城市與家鄉沒有直達的火車,男孩怎樣輾轉不得而知,辛苦勞頓是一定的,所以女孩每每想起都會很感動,她猜想應該是真愛吧,不然怎麼會?

在男孩去之前,女孩不相信男孩會去看她,因為女孩明顯感覺到男孩自從有了新娘以後,有些妻管嚴,他們之間的愛情僅限於手機簡訊,通話都是少之又少,見面也只有那一次而已。

男孩說要去看她時,女孩帶著期待說「你若真來,我就嫁你」,男孩真的去了,許多年以後女孩還是嫁了別人,男孩又另娶他人,現實就這麼狗血,生活往往比戲劇好看。

男孩去的那四天,他們像許多情侶一樣,正常的擁抱接吻,絲毫沒有了地下情的顧忌,他們似乎忘了男孩已經結婚,就在他妻子的電話的到來的時候他們才突然驚醒,他們的感情多麼不合時宜,她是真正的第三者,他出軌他人。

他妻子像瘋了一樣叫他出現,他百般推諉,而女孩像戲耍一樣在男孩走之前非要在男孩脖子上種下紅紅的草莓,這也成了男孩離婚的導火索,男孩的妻子生氣回娘家,男孩對女孩說他可能會離婚,女孩很是高興,他們終於可以光明正大了,此時的她充滿自私的情懷,她想:離了婚他就是我的了。

男孩似乎也並不是十分想離婚,只是情況擺在那裡,他出走,妻子找尋不到,脖子有草莓的痕迹,他不再碰妻子一下,鬧到了兩方父母那裡,最後和解又分開,過程中伴隨這女孩的悲喜,一會他來電話說「對不起,不離了」,她暗自垂淚。

最終,男孩還是離了,說是離了,不過是兩人分開了,因為不夠年齡結婚沒領結婚證,孩子女方沒養留給了男孩,這是後話。

5

真正在一起的男孩和女孩並沒有幸福多久,恢復單身的男孩並沒有對女孩有更多的照顧,女孩似乎也對這段感情隱晦而不敢說出口,女孩在一次回家的時候把男孩的事情說給姐姐,姐姐痛罵女孩傻,並不贊成他們在一起,男孩女孩矛盾不斷,後來因為男孩媽媽的一個電話,他們的關係至此畫上了句號。

不知什麼原因,男孩又幾天沒有消息,男孩媽媽翻看男孩之前用過的電話的通訊錄,找到寶貝的備註的電話,猜想應該是女孩,女孩看著熟悉的號碼知道是男孩用過的電話,但後來他妻子用了,女孩很是心虛,不知道電話接或不接,最後鼓起勇氣接起,聽到那邊說你是誰,女孩氣結回到「你是誰?」。電話那邊是男孩的媽媽,媽媽沒有接話反問男孩在哪裡?女孩便有些生氣,一是不知道對話的是誰,二是她也很久沒有男孩的消息很是生男孩氣便說「我不知道,你問我我問誰去」女孩「啪」掛斷電話。

男後來從姨媽口中得知此事的過程,有些大男子主義的男孩很是生氣,心想「媽只有一個,媳婦無所謂」,覺得女孩必定不會孝順,等女孩再次打電話給他時,他不再接聽或者接聽後扔到沙發,以示對女孩的憤怒。

女孩呢,因為姐姐的幾近哀求的勸說,加之男孩的不接電話的做法也深感無力,覺得也是時候結束了,女孩說了分手,那時2008年的一月,他們正式分手,男孩後來也曾哀求複合,無奈女孩已看透他們倆個性格不合,不適合在一起,也就決絕分手,沒再回頭。

後來,他們又各自婚嫁,QQ、微信偶有聯繫,朋友圈內能看到彼此的更新,彼此點贊而已,這時的女孩已經升級為母親,男孩再叫男孩也不再合適,已經成為真真正正的男子,做了父親,又有了女兒,新娶的夫人雖然大他幾歲,但是為人寬厚,能夠包容男子的小任性。

女孩升級為母親後多了許多母性,也不似從前那般任性,也經歷二次戀愛,捕獲了一位非常優秀且寬厚的丈夫,從此生活平穩順遂。

女孩變成了女子,她說:她也曾偶爾回想那一段時光,想到的全是美好,看到的全是光。她說有一次男子,也就是她曾經的戀人,分享過一首歌《漂洋過海來看你》,女子說她覺得李宗盛版更有味道,她如此評論,男子回復:這首歌很適合我和你!

為你我用了半年的積蓄漂洋過海的來看你

為了這次相聚

我連見面時的呼吸都曾反覆練習

言語從來沒能將我的情意表達千萬分之一

為了這個遺憾我在夜裡想了又想不肯睡去

記憶它總是慢慢的累積在我心中無法抹去

為了你的承諾

我在最絕望的時候都忍著不哭泣

陌生的城市啊熟悉的角落裡

也曾彼此安慰也曾相擁嘆息

不管將要面對什麼樣的結局

在漫天風沙里望著你遠去

我竟悲傷得不能自己

多盼能送君千里直到山窮水盡一生和你相依

這便是女孩初戀的整個故事,女孩說到現在她都不確定男孩對她是不是愛情,細細品味更像是戲耍,但是無論這是怎樣的過程,她說她都全盤接受,那就是曾經的自己,承認過去才會過好當下。

她說偶爾還是會想起初戀,也會翻看前任的朋友圈,想像著他現在的生活,但是她很確定那個曾經她不顧一切去愛的男人不適合她。

過程中,她也存在私心,並不算義無反顧的付出全部,感情是真切的,若論付出她不及前任,她也曾心懷愧疚,愧對那個被她傷害的女孩,也愧對為她離了婚的男孩。

後來兩人偶有見面,像老朋友一樣,有一句話只這樣說的:真心愛過的人,再見還是會想擁有。

她說沒有想過再擁有,但還是會有感觸。

她說前任的現任妻子比較介意他們聯繫,害怕前任再一次因為她去離婚,她笑了笑,她說她不確定他說這話的含義,也沒去深想,只覺得這樣的事一輩子一次就夠了,前任不會,她亦不會。

偶爾點個贊也行,刪除、拉黑也無所謂,誰還沒年輕過呢?

道人說:愛情是女的死結,但不是每一個結都需要去解。你看紅紅的中國結多美,就讓它打著結高高的掛在那吧,別太在意,經歷的多了,我們就叫它有故事的中國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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