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春節,要不顧一切《從新購票,擁著回家的溫暖沉沉睡去》
一個人,日出日落,從天明到夜深,總是行色匆匆,忙忙碌碌。累癱了般,躺在床上,丟失了所有力氣。
又是一個身心俱疲的日子,沒有見證午間熾烈的陽光,沒有見證黃昏溫情的日落,便已承載了星星綴滿的天空。所有燦爛的煙火,都與我無關。
披星戴月,大年夜,連個速凍水餃都懶得買回來。形單影隻,唯有落寞。思念的滋味,在這個煙火漫天的夜晚,如此強烈。不復外人面前的幹練,頹廢溢滿了整個房間。
看見買好的被擱置在一邊的車票,心中頓覺酸澀無比,如五月的青杏般。煙抽了一根又一根,每每想到父母期待的眼神,想到母親前後為我張羅的滿桌飯菜,想到父親佝僂的背脊,總是難掩心中悲傷。
在越來越多的日子裡,彷彿,奮鬥成了生活必備。總是以為,自己變得很強很強,就足以撐起一把傘,把父母安置在那傘下,似乎足以讓他們不再飽受風雨。然而,父母的白髮依然在逐漸增多,該多的皺紋依然在長,該帶他們去的地方依然沒去。一直是等等等,等我放假,等我休班,等我出差得了空閑……等到的卻是,過年,依然在外邊。一個人,聽電話。聽父母滿是失落的問候、滿是溫情的叮囑、滿是兒行千里的擔憂。
母親電話里說:大過年的,做個菜給自己吧,你最愛吃的紅燒肉。簡簡單單的,看我做了那麼多遍,總該會了。
和著強烈的思念,和著母親還未消散的叮囑,興緻突起,決定做個紅燒肉給自己。切肉,放油,灑糖,慌亂不已,油星濺起,燙了胳膊,肉也瞬息變黑。等盛到盤子里,焦黑焦黑的一堆。瞬間心裡猶如澆過一盆冷水。
沒有母親的味道,沒有曾經的香味,沒有滿房間的溫暖,唯有滿肚子的空落與委屈。
想起前幾天看見的一個訴心日記,心中更覺難受不已:
窗外還在飄著雪,又濃又密,彷彿將天地間混沌的連成了一體。我坐在地上卻不覺得一丁點的寒冷,也聽不見雪花飄落簌簌的響聲。
人總是會逝去,就像雪花終會落地。可是,我怎麼也不想接受你的離去。如果你在,你一定能穿上我給你買的棉衣;如果你在,你一定高興我給你帶回的榮譽;如果你在,你是不是看見我依舊會笑得見牙不見眼,如果你在……那該多好。可是人生總是無情多過有情,讓我覺的無所適存。
很多事,都會引起我的思念。今天外面飄著雪花,我想如果你在的話,你一定在家圍著暖爐烤火,你一定會去玩兩把撲克,你一定會在家做這做那,又或許是在看謀部戰爭電視劇。可是,我該怎麼樣地去空想,才不會覺得你已經離開了……
如果你在,也許我能給你打個電話,告訴你,多穿衣服,把我給你買的棉衣穿上。喔……你一定是捨不得穿的,因為,那是你心愛的女兒買給你的。
雪花一定落滿了你的家,我只想問一句,你冷嗎?我的爸爸。
2018.2.1
這是偶然間看到的一個女孩的日記,她在思念爸爸,淳樸的語言,沒有任何雕飾,只是單純的在幻想而已。她在幻想一個不可能的存在,幻想她的孝意能有一個接受的人,幻想那個人依然無恙……
然而,幻想終究是幻想。
突然明白,再多的奮鬥、賺再多的錢,也不如給一份陪伴。畢竟,時間,真的一去不回。老去的容顏,再也無法還原……
這一刻,做了一個決定,哪怕從此工作沒有,也要在這個春節回去。陪著父母一起。在他們還在的日子裡,一切都來得及……
這個春節,要不顧一切。重新購票,擁著回家的溫暖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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