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緣》回顧 | 沒有什麼過不去，只有再也回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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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新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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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我們讀到曼楨嫁給祝鴻才後一直不幸福，世鈞和翠芝結婚後也淹沒在世俗的瑣事中，以後的以後，曼楨和世鈞就這樣了嗎？還會再見嗎？再見會怎樣呢？
讓我們開啟今天的共讀吧！今天的共讀目標是原書第十七章（第327頁至345頁）。
世鈞，我們回不去了
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一旦相見，因為是極熟而又極生疏的人，好像說話深了也不是，淺了也不是，彼此都還在暗中摸索，是一種異樣的心情，然而也不減它的歡愉。
世鈞、翠芝、叔惠三人坐在那裡說話，世鈞又想起曼楨來了。他們好像永遠是三個人在一起，他和叔惠另外還有一個女性。
叔惠說到美國的情形，世鈞道：「你這下子真是熬出資格來了。懊悔那時候沒跟你走。是你說的，在這兒混不出什麼來。」
叔惠道：「
在哪兒還不都是混，只要心裡還痛快就是了。
」世鈞接著說道：「要說我們這種生活，實在是無聊，不過總結一下，又彷彿值得。
別的不說，光看這兩個孩子，人生不就是這麼回事嗎？」
叔惠不由得看了一眼世鈞，欲言又止。
叔惠飯後又去看老同事，老同事提起了曼楨，叔惠一時興起，便去找曼楨。
曼楨住的地方鬧中取靜，簡直不像上海，叔惠到了曼楨還沒回來，叔惠便留了電話。曼楨輾轉電話打到了世鈞家，是翠芝接的電話。
叔惠回來後，便和世鈞說起今天聽到曼楨結婚又離婚的情況，這本是打聽叔惠為何離婚的好時機，但世鈞此時卻是百感交集，根本沒有想到叔惠身上。
曼楨跟豫瑾離婚了？怎麼會？——為什麼？反正絕對不會是為了他。就是為了他又怎麼著？他現在還能怎麼樣？
世鈞身體不適，叔惠便和翠芝一起出去了。世鈞一個人靜一靜的時候才想起要不要給曼楨打個電話。
正在躊躇猶豫之間，傭人李媽喊吃飯了。大概因為沒有打電話給曼楨，所以世鈞覺得寂寞，很盼望他們早點回來。等來等去還不回來，大少奶奶卻來了。
世鈞以為大少奶奶是為了侄子小健而來，但不是，大少奶奶告訴他翠芝在外面和一個男人吃飯，淌眼抹淚的。
世鈞解釋下那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叔惠之後，便慨嘆了一番，心裡想像她這樣「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實在是心理不大正常。她也是青年守寡，說起來也是箇舊禮教下的犧牲者。
翠芝回來後便體貼入微，催世鈞去躺著休息，世鈞說悶得慌，便拿了本書拋給世鈞。
這一拋，書里的信箋便飄然落地，那是曼楨寫給他的信。翠芝先撿起來，便念了出來。世鈞忍不住了，出去了。
世鈞一激動給曼楨打了電話，聽到電話那端一個男人說：「你等一等。」
一等等了半天，世鈞猜想著這是曼楨借用隔壁的電話，隔著電話世鈞聽到小孩的哭聲，他忽然想起自己家裡那兩個小孩，剛才那種不顧一切的決心就又起了動搖。
明知道不會有什麼結果的，那又何必呢？世鈞悄然掛了電話。
世鈞出來的這會，李媽把今天大少奶奶的話對翠芝和盤托出。世鈞回來後，翠芝也就順著台階下了，沒再爭吵。但世鈞還是想等明天見到叔惠的時候，打聽打聽，還有沒有機會到美國深造。
但一連幾天叔惠也都沒來，也沒打電話來，世鈞便和叔惠約了去他家。叔惠很少在家，世鈞便想著先去碰碰看，叔惠沒碰到，卻碰見了曼楨。
這種廂房特別狹長，光線奇暗，又沒到上燈時分，先沒看出來是曼楨，就已經聽見轟的一聲，是幾丈外另一個軀殼裡的血潮澎湃，彷彿有一種音波撲到人身上來，也不知道還是他自己本能的激動。
重逢的情景世鈞想過多少回了，等到真正發生了，跟想的完全不一樣，說不上來的不是味兒，心裡老是恍恍惚惚的。
曼楨憔悴多了，幸而她那種微方的臉型，再瘦些也不會怎麼走樣。也幸而她不是跟從前一模一樣，要不然一定是夢中相見，不是真的。
兩人雙雙出了許家，一路走著，世鈞沒有問她上哪兒去，也沒有約她去吃飯，於是就這麼走著，走到一個館子，便道「一塊吃飯去，好多談一會。」
曼楨推辭，世鈞堅持道：「進去坐會兒，不一定要吃飯。」
兩人進去坐，茶房便把白布簾放下了。曼楨把大衣掛在屋角的衣帽架，兩人或許都想起來了曾經熱戀時，曼楨一脫大衣世鈞就吻她的畫面。但現在呢？兩人就這樣站著，對看著。
也許她也要他吻，但是吻了又怎麼樣？所謂「鐵打的事實」，就是「鐵案如山」。世鈞眼裡一陣刺痛，是有眼淚，喉嚨也堵住了。世鈞不由自主地盯著她看，曼楨的嘴唇在顫抖。
曼楨道：「世鈞」，她的聲音在顫抖。曼楨半晌方道：「
世鈞，我們回不去了。
」世鈞知道這是真話，聽見了也還是一樣震動。曼楨的頭靠在世鈞肩膀上，世鈞抱著曼楨。
曾經一直想著有朝一日見到世鈞，要怎樣告訴他自己的遭遇，也曾經屢次在夢中告訴過他，做到那樣的夢，每回都是哭醒了的。
現在真在那兒講給世鈞聽了，卻是用最平淡的口吻，因為已經是那麼些年前的事了。
說到現在，世鈞又問起豫瑾。世鈞頓時慚愧起來，彷彿有豫瑾在那裡，他就可以推卸責任似的。他其實是恨不得破壞一切，來補償曼楨的遭遇。
世鈞握著曼楨的手，默然片刻，微笑道：「我下了決心了，沒有不可挽回的事。你讓我去想辦法。」
曼楨不等他說完，已經像受不了痛苦似的，低聲叫道：「你別說這話行不行？今天能見這一面，已經是……心裡不知多痛快！」
曼楨一直知道的，他們回不去了，世鈞現在才明白為什麼今天老是那麼迷惘，他是跟時間掙扎。從前最後一次見面，至少是突如其來的，沒有訣別。
今天從這裡走出去，卻是永別了，清清楚楚，就跟死了的一樣。
他們這廂生離死別，那頭家裡翠芝和叔惠也正難捨難分。自從翠芝知道世鈞不回來吃飯後，房間里的空氣就透著幾分不自然。
叔惠對翠芝說了自己結婚又離婚。叔惠結婚很晚，以前自然也有過艷遇，不過生平也還是對翠芝最有知己之感，也憧憬得最久。
這個時候燈下相對，晚風吹著窗帘，亭亭地，姍姍地，像要進來又沒進來。
窗外的夜色漆黑，窗帘在半空中徘徊者，彷彿隨時就要走了，而過門不入，兩人看著都若有所失，有此生虛度之感。
翠芝忽然微笑道：「我想你不久就會再結婚的，你將來的太太一定年輕、漂亮——」
叔惠聽她語氣未盡，便替她繼續下去：「有錢。我給你害的，彷彿這輩子只好吃這碗飯了，除非真是老得沒人要。」在一片笑聲中，翠芝卻感到一絲凄涼的勝利與滿足。
有些愛，註定只能放手
生命是一襲爬滿了虱子的華袍；
緣卻又是對相愛的人的極大的諷刺與愚弄。
曼楨和世鈞的緣是時間的巧合與錯過，在錯誤的時間遇見對的人也只有放手。
14年後再相見，物是人非，「我們，回不去了」。也許愛不是熱情，也不是懷念，不過是歲月，不過是習慣，年深月久成了生活的一部分。
翠芝和叔惠的緣是報復性的惡性循環：
年少時，因家庭差距與阻撓，將愛埋在心底，多年後，一個與富家女結婚又離婚，一個希望他將來的太太依舊年輕、漂亮、有錢，凄涼的勝利與滿足填補不了這些年內心深處深深的遺憾。
生命比死更可怕，生命可以無限制地發展下去，變得更壞，更壞，比當初想像中最不堪的境界還要不堪。或許這是事實，但還是想為曼楨，想為豫瑾稍作改動。
不想曼楨再這麼孤苦無依，也不想豫瑾在風雨中飄搖，所以希望這兩人能在時間的無涯的荒野里，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沒有別的話可說，唯有輕輕地問一聲，噢，原來你也在這裡？
相互扶持，攜手前行，無關風月，只為關心。
-【結語】-
親愛的小夥伴們，《半生緣》的故事到這裡就結束了，這本書留給你印象最深刻的場景是什麼呢？讀完這本書你最大的感悟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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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半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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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瀾，思考人生的中二少女、職場小白。All will come,all will g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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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小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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