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害怕做噩夢一樣 害怕陷入愛情

不負責任地懈怠了很久。

每每臨近年關盡頭，工作便變得更加擁擠了起來。當然，除此以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我喜歡上了一個人。

嗯，這很不妙。

從意識到這件事的開端，我便陷入了一種往複的焦慮感。愛情固然是美妙的，即便大部分人尚不滿足「相愛」的前提條件，也已經令世代的人們反覆歌頌，趨之若鶩。但愛情之於我，是怪物來襲而我躲避未及。於是只好重複自我厭惡。

倒也不是害怕受傷。坦白講，勇氣應該是愛情最基本的條件之一，沒有勇氣的人不配擁有愛情。其次就是不可控性。在一個加班之夜即將開始之前，我顧自說道：「又是漫長的一天。」憲同學轉過頭來，笑得賊燦爛，看著我說，「哇，又是元氣滿滿的一宿。」那時，我想我的眼神一定就已經不受控地開始出賣了一切。

然後緊接著很矛盾的，越想要靠近，就越是想逃離。

也不是沒有試圖克制。但這本身就是個偽命題。試著疏遠，即便已經空氣安靜到尷尬的氛圍也忍住不去和他講話，明確地在我們之間擺出一道距離...但能剋制的只是行為，而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卻剋制不了。

在某個周日的下午，和朋友一同逛街時，逛到他常穿的鞋子品牌店時，我發現自己很想他。商場里放起他喜歡的樂隊組合的歌時，我發現自己很想他。餐廳的菜單里看到他愛吃的一個菜，我發現自己很想他。即便其實我們只有一天沒見面。直到最後甚至不得已我和自己生起了悶氣，然後在內心開始正式接受起這份無可奈何的感情。

直到上周五的分別之前，我忍不住低著頭擺弄著手機對憲同學說，「我感覺自己樂觀了很多誒。」 余光中我感到憲同學的目光轉過來烙在了我的身上，很輕聲地問道，「是嗎？」 我很想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說「是啊，因為你吧」，但還是繼續低著頭擺弄著手機，只微笑著很肯定地回復了一句——「嗯。」

那一刻《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中的一段在我腦海中反覆迴旋：

她真恨不得像天底下最普通不過的女人，對他說：別放開我，把我留在你的身邊。但是這些話，她不能也不知該如何說出口。

當他鬆開懷抱時，她只是說了一句：「跟你在一起，多開心啊！」她天生內向，不可能再多說一個字。

愛是覆水難收，但也能滴水不漏。

而我，已不能再講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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