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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媒說特朗普一手拖垮了美國?太給他面子了

前段時間,許多專家為各大媒體撰文評述美國總統唐納德·特朗普首年執政的成績單,幫助我們更好的理解這位特立獨行的美國總統。但大多文章都存在同一個致命缺陷,即人云亦云地怪罪特朗普遜讓出美國的全球領導地位。連美國外交名宿也痛斥特朗普是導致美歐失和的罪魁禍首,或許大家已經忘記,十多年前小布希不顧「老歐洲」的關切悍然發動伊拉克戰爭時,還有奧巴馬忽略歐洲選擇「重返亞洲」時,也都遭到過同樣的抨擊。

如果一人之力就能使帝國崩塌,那美國光在過去二十年內便早已崩潰好幾次了。畢竟在見證伊拉克和阿富汗的失敗後,2007年政論圈的時尚是指責小布希造成「帝國過度擴張」。這種論調幫助奧巴馬在2008年總統大選中取得勝利,但他顯然沒能實質性地恢復美國的威望,否則特朗普不可能像那些腐儒所言,在如此短時間內肢解美國。這套循環邏輯將個別人物與國力興衰直接掛鉤,其膚淺之處不言自明。

在當前時代,美國那套以自我為中心的世界觀也顯得失之輕率,畢竟推動全球化進程的力量往往源自美國以外。中國是120多個國家的頭號貿易夥伴,美國只是50多個國家的頭號貿易夥伴;歐洲對外輸出資本數額超過美國;日本資金在全球贊助人工智慧研究;俄羅斯則再次開始四處售賣軍火。

上述趨勢令美國人不得不面對一些尖銳的問題。在美國經濟大衰退之後的十年里,亞洲經濟體何以如此迅猛地增長?儘管美國強烈反對,為何歐洲盟國仍然加入了中國籌建的亞洲基礎設施和投資銀行?既然特朗普一上任就撤出了跨太平洋夥伴關係協定,為何包括加拿大、日本、韓國和澳大利亞等親密盟友在內的所有成員國仍執意深化貿易區合作?

事實表明,全球體系有著堅實的支撐,這股力量遠較美國總統無常的情緒,或美國龐大的軍事和經濟體量來得更加強大。從上世紀70年代開始,伴隨著日本的崛起和歐洲的整合,世界的重心開始分散,美國的全球主導地位不斷被削弱;中國、印度以及重生的俄羅斯,相繼成為地緣戰略的錨點。這些國家往往無視華盛頓方面發號施令,不但持續深化彼此之間的關係,而且積極與沙烏地阿拉伯、巴西等地區性強國接觸。

美國官員們常常爭論,究竟是否應該接納中國崛起,彷彿這件事竟由得他們做主一般。我們的國際社會這個大集體其實只在乎一件事,那就是增進成員國之間的連通性。經歷了全球化的改造,世界不再是一座由美國穩坐頂層的金字塔,更像是一張蜘蛛網。如果把世間的國家比作天體,當今的地緣政治秩序不是眾星捧日的太陽系,更像是一個星系,無數明亮的星球靠相互之間的引力維繫在一起。

2008年1月,我在《紐約時報雜誌》發表封面文章「告別霸權」(選自我的《第二世界:大國時代的全球新秩序》),提出冷戰結束意味著許多國家不再需要選擇陣營,每個大洲都有許多重要的「搖擺國」,作為美國、歐洲、中國競相爭取的目標,它們意識到多邊結盟(multi-alignment)最有利於實現自身利益。彼時提出這個觀點顯得有些不合時宜,因為2007年美國剛向伊拉克增兵,看似距離使命更進一步,因此許多人把「美國霸權」掛在嘴邊。

可見今日之特朗普正如昨日之奧巴馬,都是過去25年來世界多極化的註腳。從9·11事件到伊拉克戰爭,到金融危機,再到日益惡化的不平等現象以及撕裂社會的民粹主義,美國和英國的合法性遭到了格外嚴峻挑戰。在英國宣布脫歐以後,歐洲開始重新統籌經濟和戰略資產,在處理與俄羅斯、伊朗和中國的關係上更傾向於接觸政策,而不是美國的遏制政策。歐洲人之所以花精力與亞洲國家搞好關係,不是因為厭棄特朗普,而是因為歐盟與亞洲主要經濟體的年貿易額比歐美年貿易額多出將近5000億美元。這個趨勢早在特朗普還未發跡時就開始了。

自上世紀90年代以來,中國一直懷有重塑亞洲面貌的雄心壯志,而基礎設施和商業投資則是達成這個目標的手段。我在《第二世界》一書中寫道,中國在俄羅斯、哈薩克、巴基斯坦和其他前殖民地、前蘇聯共和國積極建設鐵路和油氣管線,「這條新絲綢之路將使中國在群雄逐鹿中勝出。」當這一切發生時,美國和歐洲的注意力還集中在巴爾幹半島和伊拉克的舊衝突上。直到中國前兩年為這種做法取了個名字——「一帶一路倡議」——的時候,西方才如夢初醒般注意到這項長期工程。

以上例子說明全球實力和權威的分配結構發生了長期性、難以逆轉的變化。人們天然傾向於認同周期性模式,即認為盛極而衰、否極泰來,將眼前的趨勢歸結為長河中的一朵浪花。然而,即使將來有一天美國能恢復經濟活力和社會凝聚力,當今的歐洲人、亞洲人、阿拉伯人和非洲人又憑什麼放棄機會,不去積極追求他們所憧憬的未來呢?難道僅僅因為下一任美國總統不是特朗普,大家就應該遵從美國的領導嗎?

任何人只要對過去三十年各國領袖的思想稍加關注,不難注意到在「美國優先」這個概念提出來之前,早就有了「日本優先」和「中國優先」,而今我們又看到了「印度優先」和「歐洲優先」。無論誰當美國總統,其他國家都不大可能把順從美國當作基本國策。

因此,特朗普根本不足以反映當今世界真正重要的趨勢,許多地區繞開美國積極拓展外交和商業聯繫,取得了豐碩的成果。世界大部分能源和貨物貿易的運輸通道是歐洲、海灣國家和亞洲之間的海上通道,它主要橫跨了印度洋,而不是大西洋或太平洋。

雖然特朗普是全球輿論熱議的目標,但切不可據此以為全世界都把他放在心上,甚至把美國放在心上。任何一個明智的國家,必然會避免過度依賴外國勢力。特朗普贏得選舉不是命中注定的,但全球化進程不斷繞過障礙,連接世界各地的供需關係,則是必然的。

由於其獨特的地理條件和政治歷史,美國可能是這個星球上最沉醉於自我的國家,因此美國領導人很難適應這樣一個新世界:美國只是浩瀚星海中的一顆,而不是夜空中最閃耀的啟明星。要在當下這個不斷發展的時代中擁有影響力,無論是撤回本土還是遏制別國都屬於南轅北轍,儘可能與全球各大實力樞紐互聯互通方為正途。不管是特朗普還是未來的美國總統,都應該儘快弄懂這套邏輯。

(觀察者網楊晗軼譯自美國《政客》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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