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壽鄉故事284、壽星打虎

巴馬縣城偏東南，活泉水源地有一個村，叫設長村。

設長村下轄十幾個屯，我們要說的打虎壽星，就住在其中一個屯子里，今年104歲了。

為了一睹這位長壽鄉唯一打虎壽星的風采，我與朋友專為見他一面一起去過這個屯子。

老人到現在一個人過，自己住著一棟五層樓。據說他的孩子們一直讓他去巴馬縣城一起住，但是老人一直不去。

我們到他家的時候大約10點多了，老人正在床上坐著抽煙，看樣子好像剛剛起床吃過早飯。

一起去的當地朋友介紹說，老人現在不但能自己做飯，而且還能種菜。

飯桌上有一個火鍋，擺著一瓶酒。老人正在抽煙。據說他一直喝酒、抽煙。

這位壽星被央視10套《走遍中國》欄目採訪過，還報道過老人打死一隻虎的事。

當然，打死老虎不是現在發生的事，現在這裡早已沒有了虎的消息。

那還是上世紀四十年代的事。那時候老人才二十來歲，剛結過婚。

由於食物越來越少，華南虎時常到屯子里騷擾尋食。經常有誰家的狗或雞、鴨、鵝，甚至於牛、馬，被老虎拖走吃掉。

華南虎進村捕食農民的山羊。

虎事涉及生命，一旦有誰家發生，全屯子的人都會出動救急。都帶著傢伙，有的帶著棍棒，有的帶著鋤頭等，也有的帶著槍。

壽星因為家裡養著大牲口——馬，家裡配了槍。

一個很平常的日子，是夏天，沒有風，天氣非常熱。壽星吃罷午飯正睡午覺，迷迷糊糊感到身邊的媳婦在急切地推他，醒來的同時，他聽到了馬受到驚嚇的嘶鳴聲。

壽星一個激靈跳起來抓起槍就向外跑。

馬棚里馬已經不見了。

地上的血跡還新鮮著。

壽星顧不得許多， 緊握著槍， 尋著血跡急切地向前找。

剛追出二十幾步，在一個小土包的後面，老虎昂起的頭和他打了個照面。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老虎已經向他猛撲過來。

華南虎昂起的頭正好與壽星打了個照面。

剎那間，人虎撕扭在了一起。

他本能的兩手死死地抱住老虎，努力把臉和身子與老虎緊貼在一起。死死抱住的同時，還沒忘記不時抽出一隻手猛捶老虎。

老虎張著剛才咬過馬的血盆大口，上下左右晃動不停，想找他的咽喉部位下口。但是他把臉緊貼在老虎的下頜處，老虎無論怎麼努力都夠不到，只能很費力的偶爾咬到他的臉部。

屯子里的人都聽到了馬受到驚嚇的嘶鳴聲，加上他媳婦拚命的喊叫，屯子里的人早拿槍的拿槍，抄傢伙的抄傢伙圍過來，只是他和虎扭打在一起已經難分難解無從下手。

老虎和他順坡激烈的扭打著，被一顆小樹絆了一下後都摔在了地上，然後順著山坡向下滾去。

圍著的人都屏住呼吸緊跟著人虎向山下去。

這時候壽星的頭上、臉上、身上，已經被老虎撕咬的全是血，場面非常慘烈。

可能是壽星的手鬆了吧，也可能是老虎在滾動時分心了，滾了幾滾後，人和老虎就分開了，但都還在向山下滾著。

人們很自然的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去救護壽星，一部分去追打老虎。

幾聲槍響之後，老虎變成一隻死虎停在了一簇鳳尾竹處。

壽星已經不省人事，但還有氣兒。人們趕緊很小心的把他抬回家去。

給他擦乾血跡後發現，他的臉上有兩處咬傷，一處在右邊額頭那裡，只是把皮咬去一塊，問題不大。一處是在右嘴角那裡，已經咬破嘴唇，牙床都露出來了。

最厲害的傷在後背，有多處抓傷，有一道最深，都露出白白的骨頭了。

據說壽星醒來的第一句話是問「馬還活著沒？」，聲音很微弱。

得到確切的回答後就又昏過去了。

全屯子的人都認定壽星死定了。因為當時根本沒有治療，要活命全靠自己。

家人請了個當地的土醫，實際是跳大神之類的神醫，來給診治了一番。

土醫在壽星家各處畫了幾道符字後，又留下一些草藥，然後告訴家人說：沒事的，咱有活泉好水。

這句話家人聽了只是理解為一種無奈的安慰，但是後面的叮囑讓家人感到了實實在在的希望。

土醫繼續說：只是千萬莫忘給他水喝，傷口處勤洗著些。

一旁的媳婦趕緊問：多長時間洗一次？土醫說：這是夏天，不要洗太勤了，一天一次就好。說完就走了。

壽星昏迷了幾天家人不記得了，但土醫「莫忘喝水、傷口勤洗著些」的話卻記住了。只要壽星還有氣兒，家人就想辦法給壽星水喝。

十幾天後，壽星能自己喝水了。

一個月後，壽星能在媳婦的攙扶下活動幾步了。

已經絕跡的華南虎。

全屯人為他提著的心，終於放下了。屯子里老人說：這傢伙這次能活下來，活過一百歲是一定的了！

所以，還在上世紀四十年代，他就被認定是壽星了。

看著眼前的打虎壽星，我倒沒想那麼多，只想著土醫的一句話：沒事的，咱有活泉好水。

看來天下無論什麼醫，也無論什麼病，傷風感冒、腹瀉拉肚子、胃炎、心腦血管病等等，有一點他們是有共識的，這就是「莫忘喝水」。

彷彿在醫生那裡，水是一種萬能葯。只是土醫在「沒事的」後面，格外加了一句「咱有活泉好水」而已。

當地的朋友正在用壯語和壽星交流。我認真看了看，壽星右邊的嘴角處，還真有一條明顯的疤痕在那裡。

（圖片取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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