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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生酒家,上海之光……!

@Sankin

初雪,上海灘的文藝青年都呼著冷氣仰望天空。靜夜裡,慾望如雪片般紛紛落下,飢餓的人趕赴一場久違的局,匆匆忙忙。

選擇豪生這間「圈子」餐廳,可謂預謀已久。2017年米其林必比登上榜,一時間這餐廳成了熱議。

豪生酒家20多年,在坊間經營,一開始做得鄰里生意,慢慢在小圈子裡悄然流傳,朋友帶朋友的本幫菜主場,真是低調又長臉。米其林效應繼續發酵,也讓圈內人長嘆,自己的主場即將不保。

上海人開餐廳,有自己的調子和節奏,不是輪胎廠可以干預的,現在這種海派腔調被互聯網精神和新錢搞得烏煙瘴氣,其中夾雜著對上海人的各種不滿,給點酒便哭爹喊娘地講個沒完。

豪生有自己的優雅,在本幫菜的濃油赤醬里劍走偏鋒,離經叛道。好與壞不由你評說,老闆偶爾輾轉,問兩句口味,絕不發中華、拿酒杯,老上海的度,拿捏得精確。

餐廳四張台,熱絡地像是家裡的客堂,一個阿姨把這個館子打理地服服帖帖。餐廳不能點菜,人均100元、150元到200元封頂,再多就沒意思了,絕不是那些窮凶極惡的派頭。

當然如果熟客,有特別想吃的菜,可以提前關照,老闆定會安排妥帖。一道清新的鎮店八寶鴨,更是讓上海半個美食圈,心心念念。

餐廳可以帶酒帶飲料,不收開瓶費,更沒有其他巧立的名目。這種做法很高級,大家舒舒逸逸,好酒配菜老闆一眼便懂,相互有面子。

此局好酒前哨,開味蕾,話題敞開,陳年紅酒入喉,silky,莫總腦內閃過balance、intensity、complexity和length,微微一笑,「緊緻」,算開了局。

糟雞豪生的最是清爽。酒味把控精確,香而不搶,雞肉嫩滑,家裡的味道。這種冷盤頭菜,過酒好,如果買回去過泡飯更嗲。

墨魚大烤寧波菜的家常做法。不是外面那種紅曲米上色,入口筋筋拉拉的妖艷貨色,酥軟是核心,綿而不爛。

生炒甲魚真的許久不見。曾經在蝦蟹鮑翅沒有橫行的年代,這道撐足上海人面子的桌頭大菜,讓人懷舊。還是清鮮的做法,入口酥爛調味清透,那瓊脂般的裙邊,本能地讓人滿足,吃完片刻朱唇微粘。

酸菜大腸算是首見。大腸隔夜阿姨麵粉洗好,配酸菜清蒸,加入濃重的黑胡椒提味。酸菜中和圈子的油膩,胡椒提起了味頭,口感滿足且毫無大腸本身的腥味,這樣做算創新,化清新於肉慾,更考驗阿姨洗大腸的精細和用心。

姑娘們讚不絕口,配著威士忌,砸吧著油膩膩好看的嘴,要求再來一份。

清蒸黃魚調味沒有破綻,典型的粵菜技法烹制。不知道是蒸箱問題,還是忙中有錯,蒸得差口氣。

這口氣在蒸魚裡面絕不能差,一差這道菜就塌了。

半麵食完,翻身,骨中帶血,再次拿到廚房返工。算是本次的敗筆,不然蒸出的魚湯搗飯,定是必不可少。

酒足飯飽,外面雪已下得張揚,落在房頂上一片白茫茫。各自拍照,寒暄,找代駕……

@眯眼

「要高腳杯,還是那種沒腳的普通杯子?」

張阿姨張了眼桌上僅一口額紅酒瓶和whiskey,問

「普通杯子就好了,謝謝!」

這裡不是苟延殘喘,僅靠一口上海話過活的蒼蠅麵館。老闆坐在進門口一直空著的雙人小桌旁,左腿掛在右腿上,耷拉下來,沒心思地劃著手機屏幕。期間,兩桌客人陸續離場,起身招呼,幾句話的寒暄,點到為止。

海蜇頭色面光亮,口感酸鮮。咬下十足鬆脆,肉質堅實豐厚,滑嫩。

蘿蔔是意外的驚喜!白蘿蔔橫斷厚切,細分成八塊,內外著色勻稱,吮滿湯汁!

當是開胃小菜,咬下後汁水四溢,一陣鮮甜即刻追到,偏淡,素雅,可以當一道正菜的!

調味中正均衡,老闆對上海小菜有自己的理解,和南市區棚戶口味不一樣的——其實那些狠命濃油赤醬的派系,都是在用調料打掩護,照顧只求飯飽的往來人。

炒蟹淺拖澱粉,分成小塊,各自頂著橘紅的膏肓。個小,肉質卻肥厚,咸甜有分寸。

拌面蔥油味足,但少蔥。水一撲,撈起,芯子略有夾生,硬朗。不是兩撲水的熟爛面,所以也不與蔥油生膩。

這裡的豬排被諸多食評人奉為「封頂」。有次餅乾三人在錄音棚里聊上海炸豬排,最後談到推薦,志偉老師間隔著玻璃手舞足蹈,口型是「豪生!豪生!」歷歷在目。

還不放心,特意重複推送了兩條微信。

豪生炸豬排色澤偏暗,淺色橘棕帶著幾粒黑焦,上海家裡的顏色。

外表酥脆,不過內層肌理老澀,沒有汁水,不濕不嫩,調味寡淡。於我並不是很好吃,但想到媽媽偶爾也有發揮失常,就不埋怨了。

餐廳里環境黃暗,瀰漫著十足的昭和氣,使人腦中不時閃過兒時的記憶碎片。

整體口味不見得驚艷,但讓我有再來的打算,畢竟飲食高下是對應價格的。

菜有好壞,難下定論。倒是來前聽聞各種老闆差評,以為豪生會是餐飲界的「韜奮書局」。沒想到老先生說話慢條斯理,讓我詫異。

或許評人評店,和口味終究是一樣,所有的標準都是一條隱約的界限,視時、視人、視心情。

酒酣耳熟之際,老闆進來打了聲招呼

「吾先走了,乃慢慢吃。」

幾個人互相寒暄稍許,最後他跟了句:

「則老外一直幫吾講加班,門口則空檯子等到現在,大概是印度人,伐懂規矩。吾要拉黑伊。」

@莫直接

前兩位的文字,現如今實在翱翔,字裡行間就是輕輕一點,不露聲色,情緒剛起,又落下去,欲拒還休,油鹽不進,時髦講是」佛系「,」軟著路「。

而上海的一句老話,老鬼(ju)不脫手,脫手不老鬼,就是這樣的......

所謂文人相輕,豪生的局,不缺檯面下的暗涌,哪怕對一道菜齊刷刷意見一致,亦要從三個角度切入,釋出觀點,硬造一股刻意的紛繁,名曰「百家爭鳴,百花齊放」...... 真的作!

前兩篇寫得粉飾太平,私下指摘都是清風拂過,怎麼說呢,惡人還是我做,狠話還是我講。真的,讀到此處,皆為真愛......

老實講,面對豪生,我是戴著120分的有色眼鏡去的,那副作舊的上海小門面,耳畔陣陣「食評圈」的主場凋零論,的確叫人不適。

頂古怪的,我臆想著豪生老闆該和老地方面館里的一副面孔,一個「市井賣門不見過世面的准拆遷戶」。

Sankin去過豪生幾次,原希望他嘴裡吐出「徒有虛名」這些個詞句,好順順我的新,可這胖子竟評價飯店蠻不錯,我內心瞬間湧出了一百種不解,附帶一股沒來由的慍怒!

我陰陽怪氣,說一定要去吃吃!叫他定位。令他排除萬難,必定讓我吃到那隻傳說里的八寶鴨!

隔了數日,sankin老師回我,位子訂妥......

冷的要死的夜,停了10分鐘車,見豪生里燈色昏黃,我想,何等小氣......

懷揣溢出來的偏見,推開門,老闆客客氣氣的一口軟糯的滬語,還有那根挺括的紅圍巾,妥妥接過上文的各種戾氣。

到此,豪生這間店,我是歡喜的!!

飯畢他們讓我挑最中意的菜品並作排序,我講,榨菜排第一!

落座跟老闆寒暄,搛了第一筷,入嘴便知餐廳的段位高低了,爽脆咸鮮,從頭至尾都是上海人的口感。嗲的!

老闆講

「是半成品,師傅自己調過,我也不曉得他放了什麼,隨便他去......」

說得漫不經心,亦是為了扎台型...

豬肝是上海冷盤弄法,不粉,也不嫩,偏老有勁,印象倒是不大。

倒是那道干燒明蝦真的蠻有吃頭的,蝦材用得極好,肉大,料足,但是海派,調汁卻是收斂著作的,手勢知道輕重。

我講很平衡,另兩個說還差那麼一點點,我說滾,哪裡來的差那麼一點點,正正好好!哈哈

上海人以前年宴喜歡做干燒明蝦的,主婦們覺得明蝦高級,且自詡有高級的能力駕馭。

其實蠻難的,能買到好蝦就不太容易,調汁更是各種斑斕,我大概吃過不下十幾種的「私房明蝦」,我媽算得會燒了,每回還是參差不齊的。

這道菜的難點在阿姨媽媽們喜歡用濃油赤醬的弄堂口味來作調味,很有股阿三頭棋牌室里的尷尬!還隱隱顯出一些蘇北調調。

干燒明蝦的調汁,要隱隱有點洋氣的,我媽以前廠里發好年終獎,豁到陝西北路免稅商店買件外貿的新毛衣,然後回家看一集《神探亨特》,哼著小調做這道菜,就差不多成功了。

不過後來上海過年又不流行吃明蝦了,阿姨媽媽們開始搞小鮑魚了,也蠻有勁的。總之,豪生的這道明蝦,真是屬於難得的好吃!

而當紅的八寶鴨,真的是太多人吹噓了,我是懷著極高的預期吃的......

然後,我覺得八寶鴨屬於好吃的,可好吃的有點點偏...

原想理應是老字號飯店裡那股油酥的風格的極致,富足,一葷頂三頓,可以膩,但不犯噁心。

不成想豪生走了另個流派,清爽的小葷一道,一點不油,所以,也犧牲了部分的酥,鴨肉是緊緻堅挺的,像在吃西菜,與想的不一樣。

不過裡頭的糯米飯是真好,沁甜,帶著葷意,不喜食鴨,僅吃這道糯米飯也是值回票價的。不講道理起來,算他是三分之一道甜品,也不過的!

之前外頭講,豪生不算本幫菜,是私房菜,倒的確如此,可現在私房菜這三個字差不多都講爛了,好像一頂帽子一樣。

我覺得豪生的東西,基本都是家常本幫的體,然後做了很多革新。

我媽媽近十年來燒菜也一直在革新,比如雞毛菜,她已經多年不用炒的了,就放水裡汆一下,調個熱油淋了便上桌。

這種革新,上海很多主婦在弄,口味調淡,食材融合,洋粵烹法等。沒辦法,老公要求高,小人嘴巴叼,自己么外面也吃的多。

當然豪生弄得更好,更精緻,並且他一一擺上了檯面!

加上老闆爺叔以前上海賓館出來的,待人接物都透著股專業的職業風範,自然回頭客盈門了。

再看飯店的調調,真像是《圍城》里方鴻漸和趙辛楣初見為蘇小姐鬥智斗勇的地方。

想想還是有點氣的,這間館子最後落在了「法租界」,總感覺是我們310106輸了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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