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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立濤:《西城的謎》 在迷城的空間里尋找自我

1月18日至2月28日,藝術家張立濤的個人展覽:《西城的謎》在香港A2Z畫廊展出。張立濤,1973年出生於成都,1996年畢業於四川美術學院版畫系,生活工作於成都。

張立濤的繪畫反映了他長期對於時間、空間關係的實驗性研究,包括了其個人體驗和對社會、城市的觀察。

在本次展覽中,張立濤延續了自2013年在巴黎A2Z畫廊的第一次展覽:《誤讀城》以來的創作主題,以成都的老城區為靈感,探索了新的空間表達手法。張立濤以建築作為載體,構建出了一座介於記憶與虛構、二維與三維、現在與過去之間的迷城。

在這座迷城裡,每個人都是旁觀者,也都是參與者;每個人都可以在真實和虛幻的拼貼之間找到自我。

為什麼在幾十年後的今天仍專註於描繪70、80年代的建築和不起眼的角落?是美學上的理解還是個人情結,抑或是藝術家的社會責任感使然?為何專註於拼貼、重疊、壓縮等非傳統的空間變換方法?

——帶著這些問題,撞藝術在《西城的謎》展覽開幕前採訪了張立濤先生,聽他為我們講述自己的故事和藝術創作中的思考。

小雪, 布面油畫, 60 x 80 cm, 2017

I.

迷城與時空

西城的謎,建築是坐標,是一切的起點。建築是時間的見證。

與許多藝術家極力將二維色塊組合進行三維化、立體化處理的做法不同,在張立濤的畫中,許多三維空間的碎片被拼貼、壓縮到二維平面中。從畫面的某個點、面出發,看到的都是不同的深度。

白色條紋, 布面油畫, 90 x 120 cm, 2017

撞藝術:為什麼選擇這些容易被遺忘的場景、建築的細節和局部進行特寫和刻畫?

張立濤:學院派和傳統的景觀繪畫中對建築的刻畫有著一定的構圖方法, 比如要包括建築的四個邊、全局等等。我選擇的角度,是我們日常的觀看角度。

從不起眼的建築的局部入手,就是日常的角度。並非審美上的邏輯,而是個人的主觀選擇。

撞藝術:光線和空間的處理和表達中,有許多不同的透視關係、空間的變換、重疊等等。您如何思考光和空間?

張立濤:有光才能表達空間。在空間的表達上,我的空間里有真的空間,也有假的空間。真真假假都在裡面。我使用大、小透視的轉換,其中有接近三維的真實透視,也有平面化的二維透視。

真假空間的混合加入時間,使它不是一個恆定的空間關係,畫面變成動態的空間。

撞藝術:從2013年的《誤讀城》、14年的《西城的維度》到今天的《西城的謎》,這三個主題展覽有什麼不同和變化,又有什麼一脈相承之處?

張立濤:在創作主題和邏輯上,這三個展覽是連貫的思考,我需要深入、專註地畫,這是一個長期的課題。在技術的處理上,以前用丙烯亞克力,現在用油畫表達,追求更細膩的質感。我並不想以革命的方式對待以後的作品,會用很多時間精力研究和延續現在的畫面的邏輯和思考。

在局部的刻畫上,有的更具體,有的更抽象,在場景的描繪上,我會進行兩方面的嘗試和實驗。技術層面的變化會影響思考,兩者的結合會相互促進。

三樓, 布面油畫, 50 x 60 cm, 2017

馬伯庸寫過一個概念:當所有經歷過某一年份的人全部去世時,世界上再也沒有人親眼見證過那一年,這一年份也隨之死去。

假如以建築為坐標、為見證,那麼張立濤畫就是那個年代在現在存活的窗口。

建築自身的色彩、光線,承載著真實的情緒與記憶,建築自身的體積和透視關係,看似為虛構拼貼,實則為無數動態時間碎片在不同角度的重疊。

II.

迷城與自我

在70、80年代,「西城」是「滿」的,充滿了那個年代的發生的故事和場景。在當下這個時刻,「西城」是「空」的。

一個刻意被淡化故事性的空間,成了表達自我、尋找自我的最佳途徑。

在張立濤的畫作中,明暗的光線對比非常強烈,甚至以抽象的幾何色塊表達,卻在全局上被灰色調統一、達到平衡

這樣的色彩和場景反應出的情緒中批判性較少,更多的是對自我和城市生活狀態的關注。

與空間重疊帶來的虛構感不同,張立濤的畫中的色調帶有恰到好處的熟悉感,貼近個體的經驗與記憶

光明理髮店, 布面油畫, 130 x 180 cm, 2017

撞藝術:為什麼選用西城二字作為展覽主題?

張立濤:西城既是時間也是地理上的概念。我在成都長大,西部的老城區有很多讓我著迷的地方。小時候的印象無法忘懷。

撞藝術:為什麼色彩上會選擇用低飽和度的灰調子來統一畫面?

張立濤:灰色的調子有一種安靜的情緒,就好像成都給我的印象,一座有很多故事的小城市。這些故事並不像小說一樣曲折,只是安安靜靜的發生。

這個色調反應了成都的特點。這是氣候、時間堆積出來的印象,小時候的印象就是這樣,這幾種灰色是我自己的主觀的歸納和表達。

撞藝術:對於70、80年代有什麼樣的思考,對那段歷史有什麼情結?為什麼在2017年還堅持畫這一主題?

張立濤:我對那個年代的印象至深,彷彿那個年代沒有過去,靜止在了那裡,是我小學、中學成長的年代。到了後來,大學後,對於景觀的記憶其實不太清楚,記得很少,記得更多的是人和發生的事情。而對於那個70、80年代,可能事情記憶的不多,而建築、景觀的顏色、形象,這些記憶非常濃烈

我想把這些記憶中的景觀表達出來,當然不是如實的表達,加了我自己的理解和主觀判斷在裡面,沉浸於自己的構建之中。

很可能有些場景的記憶是真的,有的記憶是我杜撰的、假的。但是沒關係,只要呈現給大家,呈現給自己就好。

撞藝術:在這次展覽中,您最喜歡的作品是?

張立濤:最喜歡劇院的穹頂,畫的時候比較流暢,表達更完整。

撞藝術:在70、80年代的畫家普遍會受到西方藝術流派的影響,您有沒有這一體驗和經歷?

張立濤:在學院受到的教育、後來的現代主義、後現代、波普的影響很大。而我在做其他嘗試時候覺得始終不是自己的東西,我的性格也不是那種會發生巨大變化的。

我比較適應自己摸索、按自己的路走。自己走的路,感覺內心會比較答應一些

撞藝術:您喜歡的藝術家或者風格?

張立濤:喜歡羅斯科,包括這個類型的藝術家,比較內斂,而內斂背後的語言非常強大。比較符合東方的哲學,我自己也比較接受。

紅光劇院, 布面油畫, 120 x 150 cm, 2016

刻意被淡化的敘事性、穿越時間的建築。

在這個空間坐標里,真實、虛構的任何事在任何時間都可以發生,都可以被賦予意義,也許這就是西城的「謎」之所在,也是70年代的西城在現在這一時空的存在方式,更是張立濤對「自我」的沉浸和探索。

III.

迷城與觀者

「迷城」是一個框架,一個載體。在裡面填滿自己的解讀、自己的故事,「西城」就變成了自己的空間、屬於自我的城。

兩扇門, 布面油畫, 80 x 100 cm, 2017

在採訪者意料之外的兩種解讀——

許多年前拜訪過張立濤的工作室。他童年的記憶、建築師兄長的熏陶,使他選擇了這樣的創作主題。張立濤有學院派的背景,而張立濤詮釋這個主題的方式是獨特的、非傳統的。混合的、非飽和的色彩在他的畫中被賦予了情緒,空間在二維與三維之間切換,充滿了動態。

在我的理解中,張立濤筆下刻畫的時代,是一個社會動蕩、發展迅速、工業崛起、生活享樂相對匱乏的年代。那時候很多社會勞動的主體為工人,而工人每天就是在這樣的建築、這樣的空間中工作、生活,每天眼中看到的就是這樣的色彩。不僅是張立濤個人體驗的一部分,更加是集體記憶的見證。

張立濤畫面中的每一種色彩都來自於那個時代的真實。

——畫廊創始人、策展人Anthony Phuong

採訪里張老師說了兩句話:

「記憶里那個時代的樣子比較清晰,後面不知怎麼的就記不清了,只有一些模糊的事件。

自己走的路,內心會答應一些」

記憶或不清晰,但色彩和感受不會忘記。模仿和潮流或許能將你衝上浪尖,但我們始終取悅不了不從心而終的自己。

小時候的院子,自行車的顏色,早晨校門口蛋餅的溫度,房間寫作業窗戶正對的那棵樹,冬天突然下雪停課回家火鍋的翻騰的水汽,夏天校服上洗衣粉的味道,全部都還清晰深刻。

那時侯去看奶奶要開2天的車,那時侯總在校門口吃老婆婆拌的涼麵,那時侯跟最好的朋友總是巴不得日日夜夜都在一起睡一張床,那時侯語文暑假作業總是特別多,那時侯買到喜歡歌手的CD珍藏版就特別幸福, 那時侯可以徒步邊聊著就穿過了半個城市,那時侯很怕黑,但是爸媽點一盞小燈就可以睡的安穩。

然後後來的確一晃眼就過了好多年。中間的畫面就像幾個通宵刷完的劇一樣不再那麼鮮明。

人到中年(誠實臉),時光的樣子終於開始顯形。過去的日子也在腦海里呈現色彩不同的色塊章節。是當年的牆壁就是那樣斑駁,還是斑駁的是自己的記憶。

看了西城,心裡有種說不出的糾結,卻又說不出的平靜。色調很冷,卻有一種熟悉的溫度。看似懷舊,卻也想著改變。

——撞藝術特約藝評員 Summer珊

採訪張立濤先生是在一個炎熱的冬天的下午,在中環的A2Z畫廊。

畫廊門外是在寸土寸金、摩天大樓林立的中環區域內僅存的街市。

《西城的謎》中的老城區老建築,與臨路的香港傳統的排擋、肉攤僅幾步之遙。

張立濤畫里彼時的西城,也存在在此時,此地;藝術,就發生在這個熙熙攘攘的街區,紮根在生活里。

兩個女孩, 布面油畫, 30 x 40 cm,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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