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天下 > 美國的初代反恐先鋒,比三角洲還神秘的藍光部隊

美國的初代反恐先鋒,比三角洲還神秘的藍光部隊

1977年某夜

黑暗被引擎的轟鳴聲刺穿,一架C-130運輸機在夜空中逐漸顯露出輪廓,機艙內的十二名美國陸軍特種部隊隊員一躍而下,正式加入到一場特別的戰爭當中。在那時,飛機劫持事件已經司空見慣,以至於《今夜秀》的主持人會在電視上拿這個講點暖場笑料,但五角大樓里的將軍們卻完全笑不出來。1976年以色列特種部隊在恩德培機場乾淨利落的解決了一次飛機劫持事件,這次行動讓美國政府意識到,目前美軍根本沒有專門應對恐怖襲擊的單位。

而這種局勢,將在這次任務後有所不同。特種部隊隊員們引導著自己的MC1-1B型降落傘落向地面,但他們的小組在空中五零四散,一些人的降落傘掛在了樹上,另一些人則降落在一個機場上,整個降落過程都在濃霧中完成。他們的目標——一架被恐怖分子劫持的C-130軍用運輸機就隱藏在厚厚霧靄當中。飛機上並沒有人質,只有一個黑匣子,這件機密的加密裝置絕不能落入敵人手中。

攻佔機場實際上是一個很「遊騎兵」的任務,但是有人選擇空中投放一整個綠色貝雷帽營來執行這項計劃。這支高跳低開的隊伍只是先鋒,負責在主要攻擊部隊到達之前提前插入,確保飛機的安全。儘管在集合點清點人數時發現少了一些隊員,但綠色貝雷帽們知道攻擊時間馬上就要到了,他們必須立刻拿下目標飛機。

他們端著消音型司登衝鋒槍在濃霧中悄無聲息地推進。利用惡劣天氣帶來的優勢,他們悄然遊走于飛機周圍的哨崗之間,完美避開了敵軍的守衛。他們沖向飛機,迅速地找到了黑匣子。取得主動權之後,隊長決定繼續進攻兵營。原定計劃里並沒有這一步,但是他們戰友會在幾分鐘內抵達機場上空。當在兵營里的敵人意識發生什麼時,肯定會衝出來向空降中的部隊射擊。

高跳低開小隊開始攻擊兵營,突然又出現了第二支攻擊隊,從另一個方向對攻擊目標發起衝擊——這是先前糾纏在樹上的其他隊員,他們的已經集結起來,並且明白了戰友們的作戰意圖。這兩支小隊在敵軍營房裡匯合,聯手掃清了目標區域,當漫天的傘花綻放在機場上空時,那些傘下的綠色貝雷帽們已經不需要再去面對槍林彈雨了。

(說到最知名的綠色貝雷帽恐怕還是這位,但他乾的凈是劫機........)

南卡羅來納州

一名叫做拉里·瑞德門的評估員被派遣而來,負責監督REDCOM的訓練活動,他走到特種部隊隊長馬克·博雅特的面前:「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做成這件事的,但原力與你同在。」他引用了喬治·盧卡斯的最新電影《星球大戰:新希望》里的台詞。這次的雙向攻擊看起來像是事先經過計劃、協調和排練的,但博雅特和評估員都知道,這次成功運氣佔了很大的成分。軍隊正在試圖擊退一個逐漸浮現出身影的敵人——恐怖主義,單單靠運氣並不是戰士們的追求。

第五特種作戰群第三營拿下了機場,皆大歡喜,但這並不是實戰,這只是陸軍年度緊急部署準備演習(EDRE)的一部分。第五特種作戰群第三營被分配為第十八空降軍的D-pack(快速部署的部隊)。當時,軍方沒有專門的反恐部隊,因此,遊騎兵和綠色貝雷帽臨危受命,上陣來應對恐怖襲擊和其他突發事件。

1970年代,恐怖主義的火苗逐漸燒燎,耀目的火焰在人們頭頂的天空翻滾,一時間,恐懼的情緒在人群中瀰漫——黑九月組織,赤軍/巴德爾-邁因霍夫團伙、「巴勒斯坦解放組織」(PLO)和其他恐怖組織在世界各地犯下了一連串的劫持與謀殺案件。1976年6月,PLO恐怖分子劫持了一架法航客機,挾持了100多名人質(其中許多人是猶太人和以色列公民)。他們挾持這架飛機在利比亞加油,然後飛往烏干達,但烏干達總統阿明與以色列政府素來不和。PLO事先就已經安排妥當,將人質移交給了烏干達軍隊,迫使以色列政府一邊要與他國政府斡旋,一邊又要與恐怖分子周旋。

1976年7月3日晚,以色列特種部隊執行了一項大膽的人質營救行動。以色列的反恐部隊派出奇兵,出其不意地降落在烏干達機場,衝進了人質被關押的地點,殺死了數十名烏干達士兵和恐怖分子,然後帶著人質揚長而去,坐飛機飛回了以色列。這次成功的突襲在特種作戰史上是一座令今時之人敬仰的高峰。

(突襲恩德培機場的流程)

幾天後,REDCOM司令官傑克·亨尼西上將在佛羅里達州的麥克迪爾空軍基地接到了五角大樓的電話,國防部問他REDCOM是否能像以色列在恩德培機場完成那樣的行動。亨尼西回答說戰士有的是,但他們的裝備和訓練水平並不能達到要求。前一年,參謀長聯席會議(JCS)已經制定了一項概念性計劃,以應對一系列潛在的恐怖活動,但那一年風平浪靜。當時,美國一些官僚和軍事指揮官整天就忙著內鬥,為了一些狗屁倒灶的事情而傾軋,對特種作戰部隊心存疑慮,對恐怖活動的反應異常漫散,認為恐怖分子無法染指美國本土。在恩德培行動之後,1975年的反恐計劃再次提上了議程。

這直接催生了兩支應急特遣隊——JTF-7和JTF-11。前者主攻中東和非洲,而後者則負責亞洲和太平洋地區。這些特遣隊的訓練任務被納入了參謀長聯席會議的全球訓練五年計劃中,這使美國軍隊在未來許多潛在的戰爭中處於領先地位,而遊騎兵和綠色貝雷帽也參加了這些EDRE訓練任務。

為了應對恐怖襲擊,必須儘快集結一支快速部署的特種部隊。1977年3月,在布拉格堡的煙霧彈山上,第五特種作戰群第三營的綠色貝雷帽們被集結了起來,應對一種幾乎被人遺忘的恐怖形式:黑人暴力活動。

華盛頓特區

華盛頓特區,16街,一片安寧祥和。七個黑人聚集在汽車旅館裡,給16街7700號打了兩個電話。在第一次通話中,其中一個人假裝是一個找活乾的雜工。接電話的居民沒有懷疑,與他約定好在十二點左右來修理地下室門的鎖。不久之後,他們再次撥通電話,這一次,他們假裝對房主的文學作品感興趣,房主表示對方可以在當天晚些時候去他家買一些小冊子。

隨後,這七個人開車前往火車站接另外八名同夥,然後分乘兩輛凱迪拉克,駛到了16街7700號,犯下了華盛頓歷史上最大規模的謀殺案。

下車後,兩人走到前門,詢問有關小冊子的事。其中一名居民開門,然後請他們稍等,她這就去取。當她回來的時候,第三個人走上前去,自稱是雜工。突然,三個人把她推到一邊,衝進門,拿出了手槍和鋸短的霰彈槍。其他五名同夥從凱迪拉克中出來,進入他們身後的房子。

匪徒們衝進廚房,揮舞著他們的武器。一名正在喂小嬰兒吃午飯的年輕婦女尖叫了起來。其中一名匪徒對她大喊閉嘴,然後把她的懷裡的女兒拽了出來,把她帶出廚房,趕上了樓。這七名闖入者萬分懊惱,因為他們的攻擊目標不在家裡。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們?我們對你做了什麼?」其中一個女人問道。「問問你的領導人,」其中一名槍手回答道,「他知道我們會來找他,問他關於那封信的事。」

樓上的持槍歹徒聽到還有別的孩子在哭,在叫他們的媽媽。其中一名槍手在一個房間里發現了他們。除了剛才那個十八個月大的女孩,還有她的堂兄妹——一歲的女孩和三歲的哥哥,一個九天大的嬰兒也躺在一張裹著毯子的床里。在聽到另一間屋子裡的哭聲後,槍手搜查了壁櫥,發現了一個11歲的男孩。

與此同時,家裡的四名成年人,兩個男人和兩個女人,被帶到地下室,躺在地板上,然後被處決。

槍聲響起時,孩子們都被嚇哭了,樓上的持槍歹徒變得更憤怒了。他一把抓起床上的嬰兒,消失在浴室里。一個接一個地,他走回來,抓起那些孩子,把他們帶到浴室,直到他們的哭聲猛然止住。

在一樓,屋主哈里發·哈馬斯·阿卜杜爾· 卡埃利斯和他的妻子回到了家。在門口發生了一場短暫的爭吵,卡埃利斯讓他的妻子跑到隔壁的鄰居那裡打電話給警察。匪徒們發現勢頭不對,打開後門試圖逃跑。卡埃利斯在他們身後跑了半英里,直到匪徒們向他開槍。手無寸鐵的他意識到這些人已經洗劫了他的家,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他急急忙忙往家裡趕。

當他回到家門口時,警察已經到了,並開始搜查房屋。

地下室里滿是血,兩個男人都死了。兩個女人雖然昏迷不醒,但仍然還有生命體征。一名警察掏出手槍上樓搜查,他打開了浴室的門——浴缸里漂浮著三個孩子的屍體,水槽里淹著一個全身赤裸的嬰兒。在一個卧室的壁櫥里,他們發現了11歲的男孩的屍體,他被霰彈槍打碎了頭。

在進行手術之前,其中一名婦女向警探指認了兇手,告訴他匪徒來自伊利賈·普爾殺手團,她指的是「伊斯蘭民族」組織的領導人伊利賈·穆罕默德。這次謀殺是為了回應卡埃利斯和穆罕默德之間的衝突,當時卡埃利斯脫離了伊斯蘭民族,並皈依遜尼派正統伊斯蘭教的形式。齟齬始於一封卡埃利斯寄給伊斯蘭民族的信,他在信里侮辱了他們的領導人和信仰:「穆罕默德的追隨者侵噬著他們兄弟的血肉,黑人穆斯林的思想已然墮落,他們將永遠在火獄中遭受烈火的煎熬。」

來自華盛頓的一名叫做拉莫斯·威廉姆斯的黑人警探順藤摸瓜,潛入了「伊斯蘭民族」設在費城的清真寺,其中許多成員也屬於所謂的「黑皮黑手黨」,他們從事毒品交易接受買兇殺人。諷刺的是,雖然費城清真寺里的人聲稱他們篤信黑人解放運動,但他們暗地裡卻在黑人社區販賣海洛因,威脅遵紀守法的黑人企業家,並謀殺社區里的黑人同胞。警探在清真寺內開始聽到關於「死亡小隊」的留言。在卧底的過程中,他讓其中一名殺手親口承認謀殺,並說出了其他同夥的名字,這些話都通過無線電秘密傳輸。

兇手最終被警察逮捕,審判也擇期開庭,當卡埃利斯出庭指認謀殺犯時,他突然怒吼道:「你殺了我的孩子們!你殺了我的孩子們,射殺了我的女人!"法警不得不將他拉出法庭。當其中一名謀殺犯被無罪釋放時,卡埃利斯崩潰了。

1977年3月,包括卡埃利斯在內的十二名伊斯蘭教遜尼派哈乃斐學派信眾,襲擊了華盛頓特區的三棟建築。伊斯蘭教遜尼派哈乃斐學派信眾們包圍了聖約信徒中心,他們漫無目的地朝天開槍,揮舞著砍刀,一小時後其他的信眾攻下了當地的一座清真寺。當天下午,他們站到了一座大樓面前,市長和市議會辦公室就在這裡。

布拉格堡

警報聲響徹煙霧彈山,第五特種作戰群第三營的戰士們迅速行動起來營長羅德·帕斯卡爾向士兵們介紹了現場的基本情況:當槍手闖入大樓時,立即開火殺死了一名24歲的記者莫里斯·威廉姆斯,一發跳彈重傷了年輕的市議員馬里恩·巴里。哈乃斐武裝分子佔領了三棟大樓,劫持了近150名人質,並展示了自己殺人的決心。綠色貝雷帽們將在美國本土上進行一場人質營救行動。

雖然許多人認為美國政府不能在本土實施軍事行動,但五角大樓實際上設立了一個辦公室,來負責處理來自州和聯邦機構的軍事支援請求。通常情況下都是以民事活動請求的形式展開,例如,2005年卡特里娜颶風過後,第82空降師被部署到新奧爾良州。即使是直接武裝軍事干涉,所有的要求都需要總統的簽字方可批准。由於特區警察無法控制局勢,也沒有人準備好去營救人質,特種部隊成為了美國政府唯一的選擇。

據華盛頓郵報報道,十二名持槍歹徒提出了幾項要求:他們想讓政府交出一批被判謀殺的罪犯,因為這群傢伙殘忍地殺死了七個無辜的人(主要是孩子)。他們還要求摧毀電影《穆罕默德,上帝的信使》,因為他們認為這是一部瀆神的電影。

煙霧彈山上的綠色貝雷帽開始進行精確射擊和直升機快速滑降的適應性訓練。儘管並沒有接到完整的行動命令,但有人認為,他們會在卡埃利斯和他的追隨者們所劫持的三棟大樓的屋頂進行直升機速降。但實際上這個計劃不是很可行,因為在華盛頓的市區天線林立,可能對直升機的低空飛行產生干擾。

馬克·博雅特回憶說:「我們要做的就是踢開大門,幹掉所有壞人,並且祈禱交火過程中沒有太多人質被打中。」然而,在特種部隊接到警報後的24小時內,一切都結束了。特種部隊既沒有被派遣,也沒有離開布拉格堡前去處置危機。埃及,伊朗和巴基斯坦的駐美大使在電話中與卡埃利斯交談,並說服他的同夥向警方投降。

當時曾參與準備活動的一名第五特種作戰群隊員表示:「即使我們被派遣過去,也可能只是作為顧問。會有大量的法律程序要走,尤其是我們是荷槍實彈地展開軍事行動。如果我們去處理綁架事件,就必須遵守一個非常具體的交火規則。

當年十月份,一架漢莎航空公司的客機被PLO的成員劫持了。在幾個不同的國家補充燃料之後,劫機者終於降落在索馬利亞的摩加迪沙。德國警方的反恐單位GSG9奔赴索馬利亞,乾淨利落地拿下了這架飛機。三十名突擊隊員解救了人質,其中包括七十名德國公民,這就是著名的「魔火行動」。

而此時在美國,REDCOM再次被追問他們是否可以做到德國剛剛做過的事情。答案很明顯:當然不行。那天五角大樓的反應跟吃了蒼蠅一樣噁心。這種類型的外科手術式(針對民用目標的快速滲透和隱蔽攻擊)行動需要專業的知識與設備,高水平不間斷的訓練和高度敬業的作戰人員,而REDCOM只能窘迫地站在五角大樓面前表示目前自己什麼都沒有。

一位名叫查理·貝克維斯的上校提出了一個絕佳的方案,但在第五特種作戰群,一些人也想到了。當年11月,在GSG9亮劍摩加迪沙一個月後,經陸軍批准,設立兩支專業的反恐部隊。

(三角洲部隊的創建人查理·貝克維斯)

另一邊,EDRE訓練任務也成了高層努力尋找能夠對付飛機劫持事件的部隊的契機。1977年的秋天,一項被稱為「終結遊戲」的反恐EDRE任務也在有條不紊地進行當中。蒙特爾上校命令第五特種作戰群的部分士兵打包熱帶裝備。綠色貝雷帽們收拾好裝備,趕赴陸軍獵人軍用機場,與陸軍第75遊騎兵團第一營匯合。遊騎兵們背著T-10靜態直拉降落傘聳聳肩,然後登上飛機。綠色貝雷帽不喜歡在整個航程中都背著降落傘,所以綠色貝雷帽的軍士長要求機組人員在他們接近著陸區時向他們發出三十分鐘預備通知。

當飛機靠近目標地點時,綠色貝雷帽穿上了他們的降落傘,機組人員打開了C-130運輸機的尾艙門,寒意撲面而來,放眼望去,大地銀裝素裹。背著熱帶裝備包的綠色貝雷帽們傻眼了——遊騎兵和綠貝雷帽即將進入威斯康星州的麥考伊堡。

部隊滿懷激情地投入了練習當中,繼續如火如荼地執行任務。

一次地面行動中,夜空中突然炸開了一枚閃光彈,遊騎兵的一名中尉被驚住了,在路的中間一動不動,所以綠色貝雷帽們對這幫步兵敬而遠之。接下來,在前往目標的途中遇到了一片冰凍的沼澤,遊騎兵決定直接蹚過去。這是壓垮綠色貝雷帽的最後一根稻草,他們和遊騎兵分道揚鑣,繞過了沼澤。

綠色貝雷帽很快就鎖定了目標——總統的波音707,從技術上講,一旦總統登上飛機,這架飛機就是空軍一號。當然,卡特總統今晚不在飛機上。飛機內坐滿了扮演人質和恐怖分子的臨時演員。綠色貝雷帽們潛入目標區域,滲透進飛機,使用一種侵入技術進入了駕駛艙,飛機的飛行員甚至毫無察覺。

奪取這架飛機只是一次試驗,因為五角大樓試圖弄清楚未來如何處理劫機事件。

1962年,在與英國特別空勤團(SAS)的交流項目中,綠色貝雷帽軍官查理·貝克維斯意識到,美國正在失去特種作戰的能力。美國需要一支最精銳的突擊隊,而不是諸如遊騎兵那種空降輕步兵,或綠色貝雷帽那樣的培訓員(這是貝克維斯的偏見)。

(特別空勤團)

貝克維斯寫道:「我們從來沒有能做得很好,綠色貝雷帽——是的,他們的教學和訓練都挺不錯,但是我們從來沒能把特種行動完成得很好。」當時,恐怖主義只是冷戰中更大地緣政治格局中的一個小棋子,美國的主要威脅是蘇聯,而恐怖主義並不會像遠程轟炸機或彈道導彈那樣出現在美國的雷達上。美軍的確要對付游擊隊或革命戰爭,但恐怖主義暫時還排不上號。

起初,貝克維斯設想了一個基於SAS結構的部隊,這會是一支裝備最精良,技戰術水平最高超,預算最充足的部隊,將會進行單邊的強襲任務。貝克維斯向五角大樓提出的方案是建立一支可以進行像突襲越南山西戰俘營那樣的戰俘救援行動的部隊。美國應該有一個永久的、專業的力量來執行這樣的任務,而不是在緊要關頭臨時抱佛腳組建一支救援部隊。但直到1970年代恐怖主義開始顯露自己鋒利的爪牙時,貝克維斯的理念才得到認可。

補:突襲越南山西戰俘營(是的,不是中國的山西省)行動,正式名稱為「象牙海岸行動」,是由「公牛」西蒙斯領導的一項任務,目的是營救被關押在越南北部的六十一名美國戰俘。由於駐越南軍事援助司令部(MACV)被敵軍間諜滲透得直抽抽,美國軍方組建了一支由綠色貝雷帽組成的臨時部隊,以執行救援行動。為了避免這一任務被破壞,他們在佛羅里達州的埃格林空軍基地進行了培訓和排練。1970年11月21日,特種部隊乘直升機從泰國出發,飛往越南境內的戰俘營。但人算不如天算,戰俘們剛剛被轉移了,任務以失敗告終。然而,突襲山西戰俘營的行動催生了新戰術、技術和程序的發展,這正是一支專業的戰俘營救部隊所需要的。

(越南山西戰俘營)

「影響三角洲部隊未來的關鍵因素是恐怖主義。其他部隊的弱點之一就在於他們在反恐這個領域裡並不專業。那些半瓶水或有天賦的業餘愛好者,無論他們的個人能力或潛力如何如何,都不能與國際恐怖分子匹敵。」貝克維斯如此寫道。

自1976年在喬治亞州本寧堡舉行的步兵會議結束以來,在綠色貝雷帽內部建立一個可以執行此類行動的部隊的想法一直存在著。在那次會議上,查理·貝克維斯也出席了,但特種作戰群的其他同僚認為,突襲山西戰俘營的經驗就足以指導這支部隊了。

在1977年,陸軍對於越南戰場最終的平局十分不忿。特種部隊,既不受歡迎,在整個美軍當中也沒有多少歸屬感。由於其他特種作戰群面臨著人員短缺的問題,第五特種作戰群是唯一一支可以組建專業戰俘營救隊的特戰單位,而越南戰爭時期的MACV-SOG和閃光行動的經驗也確實讓這支隊伍受益頗多。

(MACV-SOG)

查理·貝克維斯仍在與金斯頓將軍和德普伊將軍合作,致力於依照英國SAS的經驗創建一個獨立於綠色貝雷帽模式的特種部隊。貝克維斯曾經歷了一段漫長而痛苦的過程,他已經將計劃提交上去申請設立「那個單位」,但五角大樓卻在拖著他們的後腿,直到1977年10月,GSG9在摩加迪沙的機場用事實狠狠抽了官僚們的耳光。

一旦貝克維斯得到了國防部的許可,他就打算成立一支名為SFOD-D(陸軍特種部隊D類分遣隊)的部隊,也叫作三角洲部隊。貝克維斯早已構思好,他準備用24個月的時間來篩選和訓練一支部隊,他還需要資金,很多很多的資金。

成立SFOD-D部隊的計劃被激活了。

(早期的SFODD)

在貝克維斯給REDCOM司令官亨尼西將軍做簡報時,亨尼西將軍說:「上校,我是個有話直說的人,如果我負責的領域有恐怖分子需要清理,我會直接反擊,你們部隊到時候聽我電話通知!」

「額,將軍,你這麼做恐怕不太合適,」貝克維斯回答,「因為我現在沒有人。我們才剛剛起步,長官。我們要花兩年時間才能鍛造出這樣的部隊。」

「上校,你剛才沒聽嗎?如果我有問題,我就會給你打電話。」

亨尼西將軍想要一個訓練有素的隊伍,專攻像城市人質解救和反劫機這樣的外科手術式行動,他壓根沒想坐在辦公桌後面等上十八個月。由於貝克維斯需要兩年的時間來進行三角洲部隊的選拔和訓練工作,在這段空窗期,陸軍需要建立一支臨時的部隊來應對恐怖主義的威脅,一直撐到兩年後三角洲部隊形成戰鬥力。這一任務落在馬克穆爾將軍的身上,在貝克維斯給亨尼西將軍做簡報時,他也在場。馬克穆爾將軍將組建這一臨時部隊的職責交給了位於布拉格堡的第五特種作戰群指揮官蒙特爾上校。

曾在越南戰場與蒙特爾上校一道服役的吉姆·莫里斯這樣評價:「蒙特爾是我曾與之共事過的人當中最出色的戰士與男人。他聰明、冷靜、敏銳、富有洞察力。」海豹突擊隊第六分隊的創始人理查德·馬辛科提到蒙特爾的時候,直接把手放到嘴邊做了一個吸煙的動作。沒錯,蒙特爾上校是桿大煙槍,也因為他經常戴著黑色的手套,所以被一些人戲稱為「黑手黨」。他通常情況下被稱為「RAM」,即羅伯特·安東尼·蒙特爾。馬克·博雅特如此評價:「蒙特爾上校了解部隊,信任部隊。他對戰士們有完全的信心而戰士們也全都尊重他。」

蒙特爾很快就建立了第五特種作戰群的反恐部隊,通過「老男孩」網路招募了士兵,他們都是些越戰老兵,「在叢林里很強悍」。新部隊中僅有的沒有在越南服過役的隊員是少數幾名軍官。

(越戰時期的綠色貝雷帽們)

羅傑就是那些人中的一員,在一天早晨上班的時候,他異常震驚地接到了命令:「快滾到綠光大樓里吧。」那時羅傑被分配到了一個非常猛的綠光小組。他們的任務形式在當時屬於高度機密,被分配的特種部隊士兵經過訓練,可以攜帶核裝置在敵後空降,用特殊方式引爆核彈,炸斷橋樑,阻斷山口或摧毀對方依仗的高速運輸途徑,即使不能阻止蘇聯滾滾鐵流的前進補發,也能起到拖延的效果。

「他媽的這是什麼?」當他走進大樓就瞧見了一堆人。他想了想:「這些狗娘養的裡面有一半是綠光,這是一個警戒任務嗎?」他認為這是EDRE的一次緊急訓練任務。在所有人就座後,群行動主管科恩·威廉姆森少校給他們作了任務簡報。依照命令,他們乘坐一輛卡車前往布拉格堡的另一邊的莫特湖。

當時,馬克·博雅特是ODA572的高跳低開小組隊長,他已經對藍光部隊有所耳聞。一天早上,他正在煙霧彈山上走著時,蒙特爾上校問他有沒有興趣加入這個單位。當博雅特給出了肯定的答覆之後,蒙特爾說:「收拾收拾東西,明天滾過去。」

傑克·賈科威客軍士長那時正在布拉格堡受訓。有天他在跳傘訓練時,剛一著陸就被帶到一輛車上,車上的人告訴他要將他帶到第五特種作戰群指揮部。當他到達指揮部的時候,他被告知他已經被分配到某個叫做「藍光部隊」的單位。他手裡被塞進了一本花名冊,翻閱後他大吃一驚,因為除去他自己的名字以外,上面的人他一個都不認識。「我來沒問題,但是我手下有一個A類分遣隊,」傑克說,「如果我的小隊不來,我也不來。」蒙特爾上校求賢若渴,因為傑克曾在越南北部參加過山西戰俘營突襲行動,是個不可多得的骨幹,就批准傑克的ODA加入了藍光部隊。

蒙特爾上校把自己大隊里的一名軍士長叫進了辦公室:「看,我們有一個任務,我想讓你成立一支部隊,第五特種作戰群里的人你隨便挑,我絕不藏私。現在告訴我,從你接手計划到部隊形成戰鬥力需要多久?」這名參加過突襲山西戰俘營行動的軍士長告訴上校,他可以在一個星期內完成。蒙特爾並沒有相信,但軍士長確實做到了。

那些被選入藍光的戰士們都是經驗豐富的戰鬥骨幹。至少有十分之一的人參與過突襲山西戰俘營的行動,比如泰尼·楊和弗蘭克·羅,或者像洛威爾·斯蒂文斯和拉里·克萊默這樣在MACV-SOG干過的老炮。剩下的九成士兵都在越南戰場參加過歐米伽計劃和三角洲計劃(查理·貝克維斯在1965年指揮過三角洲計劃),以及西格瑪計劃。另一名參加過突襲山西戰俘營的老兵約翰·沃德,負責藍光部隊的空降分遣部分。

(參與突襲山西戰俘營的特種部隊戰士)

藍光的營區就設立在莫特湖旁邊,剛剛被用作第七特種作戰群的隔離設施。在這之前,這個營區的用途取決於你和誰談論這回事。有人說這是《美國之聲》旗下的的傳輸設施的發電站。還有人說,這裡是訓練豬灣事件里古巴叛軍的地方。不管怎樣,這是藍光部隊的新家,美國的第一支反恐部隊現在正式成立了。

藍光部隊,美國第一支反恐部隊就這樣在莫特湖安了家。他們的營區不大,但卻物盡其用。這裡有四棟大樓,一個作戰訓練場。據說,蒙特爾從一個參謀長聯席會議的朋友那裡為藍光部隊討到了2.5萬美元的資金,但這是他們的全部所得。最終,五角大樓的資金還是一股腦撥給了三角洲部隊。除此之外,藍光部隊的隊員還發揚了一種久經考驗的很特種部隊的傳統——偷。「我們的一個傢伙從憲兵那裡偷了一輛吉普車」藍光部隊的軍士長大笑著說。當蒙特爾上校來視察的時候,軍士長表示這車的來歷一切盡在不言中,沒必要去刨根問底。

博雅特說:「我們時刻準備好去痛扁壞蛋,時時刻刻關心著任務區的情況,如果有哪些恐怖分子想找不自在,那就放馬過來。我們一直在荷槍實彈地備戰,把隨身的1911手槍的握把保險用膠帶粘起來,擊錘扳下來,隨時準備大幹一場。我們這樣做持續了很長時間。」

藍光部隊實際上是一個機密項目的代稱,並沒有真的這麼叫過。這遵循了當時使用的非分類命名協定,這個解釋也適用於剛才提到的綠光。這類似於特種部隊在越南使用的非分類名稱——他們在越戰中使用了希臘字母來作為計劃代號,如西格瑪、歐米茄和德爾塔。

藍光部隊約有75人,被分為三個攻擊小組,他們的結構仍然是十二人的A類分遣隊,只有一個例外。馬克·博雅特指揮一支隊伍,麥考伊指揮一支隊伍,「荷蘭人」赫爾曼指揮一支隊伍,最後是由羅傑領導的二十四人團隊,這支規模稍大的隊伍也負責情報收集工作。其中的兩支ODA來自第五特種作戰群第三營。另外兩支隊伍分別來自第五特種作戰群第一和第二營。藍光部隊內部也編有一個由英格蘭軍士長率領的狙擊手/觀察手小隊。

(這個CAR-15的圖片來自槍炮世界,其實8、90年代SOF用的更多的是MP5那種衝鋒槍)

藍光部隊的輕武器室包括了消音型司登衝鋒槍、點二二口徑手槍、M1911手槍、CAR-15卡賓槍、M14自動步槍和雷明頓700栓動步槍。此外,藍光部隊也有了自己的人工情報和信號情報支援。提姆·凱西上尉是一個35A(軍事情報)專家,他在801st MID領導一個小隊,而400th SOD負責進行信號情報的支持。

(消音型司登衝鋒槍)

在離莫特湖幾英里遠的木板路上,衛斯理·史蒂文斯和拉里·克萊默軍士長幫助構建了所謂的「S&K」區域。藍光部隊營區的邊緣實際上穿過了鄰近的麥克弗森區域,在地上發現彈片都是很常見的。有一次,羅傑甚至地上看見了一發未爆的裝葯穿甲炮彈。

史蒂文斯監管搭建了一間由舊輪胎製成的射擊屋,這些舊輪胎中間用沙子填充,藍光部隊的成員可以進行現場實彈訓練,包括使用手榴彈。由於S&K區域的範圍極大,1977年11月藍光成立後就接觸了陸軍範圍內的若干項目,比如迫擊炮和輕武器的射擊,或者碎片手榴彈和煙霧彈。與此同時,他們還可以進行與以往完全不同的實彈射擊練習,比如在接敵時使用的「澳大利亞剝皮」戰術(大家猜猜看這是什麼戰術,哈哈)。「我們渴望成為最好的自己,上進心是我們賓士的燃料。」博雅特如此回憶他在莫特湖的時光。

藍光部隊還在短時間內製造了一架泛美航空公司飛機的機身和一輛火車車廂的複製品。他們也採取了一些當時非常小眾的項目,突擊手互相射擊,狙擊手會瞄準突擊手的頭部開火——當然,不見血,信任射擊罷了。博雅特回憶說:「那陣子過得很緊湊,我們的M1911手槍因為使用太過度而成批報廢,我們每天都要打出五百發子彈,司登衝鋒槍也是打這個數。」

在射擊室里,他們會先用BB槍射擊,然後再換成M1911手槍射擊。藍光部隊是首支使用手槍作為進攻武器的部隊。當爬上飛機的機翼或進行狹窄空間突擊時,藍光部隊會使用M1911的手槍作為他們的主武器。從技術的層面來說,比如快速掏槍射擊,進行戰鬥裝彈訓練,或者主副武器快速切換射擊,凡此種種,在1977年是聞所未聞的。

鮑勃·凱利派到藍光部隊,並擔任他們的高級手槍教練。在此之前,他在陸軍精確射擊隊就職。他的確是一個偉大的射手,但從沒有試過快速出槍射擊,並且沒有練習過快速換彈。

羅傑接受了一些寬鬆的臨時任務,並自掏腰包去接受傑夫·庫伯的培訓,那是當時唯一一個教授實用射擊技巧的地方。學成歸來後,羅傑展示了韋弗式射擊姿勢,而沒有採用常見的等腰姿勢,他還展示了快速重新裝彈的技巧,但這些戰術在當時受到了質疑——彈匣里有七發子彈,膛內再加一發,為什麼還要重新裝填呢?然而,藍光部隊確實確拿走了陸軍當年競賽級彈藥的全部儲備,讓陸軍精確射擊隊大失所望。

(傑夫·庫伯,現代手槍射擊術之父)

有了武器、彈藥和訓練設施之後,藍光部隊的隊員們就可以拿起武器,穿上他們的裝備,然後慢跑到S&K區域,進行一種壓力射擊訓練。此外,他們可以在位於莫特湖的複合區域內定期進行高跳低開訓練。

不過,有一個問題,蒙特爾上校給了藍光部隊一面帶有非官方徽章的旗幟,但羅傑看了一眼就說:「這太媽的丑了,我是說真的。」它看起來就像一個交叉著骨頭的卡通骷髏。羅傑後來去找了藍光部隊內的「知名藝術家」格雷格·戴利,要求他重新設計了一面藍光部隊的隊旗。最好找個其他什麼東西把那個叉骨骷髏頭給去掉,因為這玩意兒看起來就像那個臭名昭著的「黨衛軍」徽章。

戴利把它換下來,用交叉的箭頭代替了交叉的骨頭,陸軍特種部隊佩戴的綠色貝雷帽的帽徽上就有這個設計。頭骨被改變了,向側面傾斜,下面是「Nous Defions」這句格言,大致意思是「我們挺身反抗。」現如今,這個格言和符號在特種部隊中被廣泛使用,但很少有人知道它是由格雷格·戴利和藍光部隊發起的。戴利還設計了高跳低開的技能章,也一直沿用至今。

(藍光部隊的部隊旗)

在莫特湖畔,藍光部隊成立了,並開始了作為臨時反恐部隊的專項訓練,而查理·貝克維斯則利用這兩年的時間悉心孕育三角洲部隊。藍光部隊接受了清房和創新的精確射擊訓練,隨時處於待命狀態,成為美國應對恐怖威脅的出鞘之劍。這是一種新型的戰爭,陸軍第五特種作戰群指揮官蒙特爾上校知道,藍光需要變得更強,需要利用非常規的戰術。

有一天,蒙特爾找到了羅傑,告訴他,來自第五特種作戰群情報支持部門的一位年輕女士將加入他們的團隊。

「我在想戰士們該怎麼適應這件事?」羅傑問。

「那你是幹什麼吃的?」上校回答道。

凱蒂·麥克布爾是一名專業軍士(E-4,96B),是一位情報分析師,大家不要把她與有爭議的凱蒂·懷德爾混淆起來。

凱蒂也許是唯一一位曾在特種部隊服役的女性。起初,藍光部隊猶豫了,但看到她展示的東西之後,大家都改變了主意。「擁有一個女人是件大事,因為她可以做我從來沒有做過的事情。她被我們接納了,她是一個精明的女人。」羅傑說。

「她是我們最寶貴的財產,」藍光部隊的軍士長說,「我們都在保護她。例如,我們認為她不喜歡.45口徑的手槍,所以我們從軍火庫中抽調出一支勃朗寧HP作為她的配槍。她也具備高跳低開的資格,她也可以出去作戰!」最後,凱蒂並不在乎這種特殊照顧,所以她像其他男人那樣,攜帶著M1911手槍。

凱蒂是一名亞裔,身高在五英尺二英寸到五英尺三英寸之間,但身體素質良好,與男兵一道進行體能訓練。厄爾說:「她可以打扮得像個護士,或者隨便什麼身份,就能潛伏到壞蛋身邊而不引起警覺。她是綠扁帽好漢們中的一員。」

儘管特種部隊是男性主導的世界,但與其他軍事單位相比,綠色貝雷帽確實與女性有著不同的關係,因為他們可以追溯到二戰時期的戰略情報局(OSS)。今天,在費耶特維爾的班納特路上,特種部隊協會總部被命名為弗倫奇安非森大樓,以此來紀念法國抵抗運動中的一位勇敢的女士,她在二戰期間成為英國特別行動執行處(SOE)的一員。她多次空降到納粹佔領的法國執行情報收集任務,最終被納粹捕獲。

蓋世太保對她姦淫折磨無惡不作,直到1945年她才被盟軍解救。1977年,就在藍光部隊成立的同一年,這位勇敢的女戰士被授予榮譽綠色貝雷帽。

(80年代在巴拿馬的陸軍特種部隊)

但到了1977年,戰爭形式發生了變化。在蘇聯和美國之間進行輸死較量的冷戰時期,各國之間的代理人戰爭此起彼伏。蘇聯在越南戰爭期間秘密派遣軍事顧問到北越協助抵抗美軍,而美國則在1980年秘密派遣部隊去阿富汗支持當地人抵抗蘇軍,以進行報復。游擊戰爭席捲了第三世界,試圖顛覆老一套的殖民體系。此時,叛亂分子正逼近羅得西亞,並在南非西部挑起事端。最新的代理人戰爭形式,就是恐怖主義。

瓦迪亞·哈達德是當時最危險和最邪惡的恐怖分子之一,策划了無數恐怖行動,包括1970年的劫機事件,並野心勃勃地策划了之後的四起劫機事件。

哈達德曾是喬治·哈巴什巴勒斯坦解放運動(PFLP)的一員,曾與阿拉法特的法塔赫黨競爭。在70年代中期,哈巴什開始尋求與阿拉法特達成和解,這在哈達德看來實在太過軟弱。然後,哈達德分裂出去,形成了自己的派系——巴勒斯坦解放運動-特別司令部(PFLP-SC)。PFLP被指控從利比亞的卡扎菲上校那裡獲得資金,而哈達德則在伊拉克的巴格達管理他的恐怖組織。

PFLP-SC是一系列劫持大案的幕後黑手。法國航空公司的一架A-300 B空中客車被一夥跨國恐怖分子劫持,其中包括兩名西德人,一名伊朗人,還有一名巴勒斯坦人。他們駕駛飛機飛往烏干達,並按照事先勾結好的約定將人質移交給烏干達軍方,這些人質最終於1976年7月被以色列突擊隊營救。這是一次里程碑事件,迫使美國開始認真對待恐怖主義。

1978年,當哈達德在東德去世時(一些人說他被摩薩德毒害),他的組織分裂成三個派系,在世界各地進行恐怖襲擊。在柏林牆的倒塌和蘇聯的檔案開放後,哈達德與克格勃的暗中勾結的事情也逐漸浮出水面。

如果說那個時代還有哪個恐怖分子像哈達德一樣臭名昭著,那就是阿布·尼達爾,他和哈達德一樣,從哈巴什的派系中分離出來,創立了阿布·尼達爾組織(ANO)。尼達爾和他的恐怖組織策划了數十起恐怖襲擊事件,從羅馬到維也納,到巴基斯坦,科威特,以及其他地區,到處是他的足跡。他與哈達德的另一個共同點是,與利比亞獨裁者奧馬爾·卡扎菲暗中勾結,並把自己的總部設在了伊拉克。在接受明鏡新聞周刊的採訪時,尼達爾證明自己對戲劇表演相當了解,他說他是「秘密遊走的邪惡靈魂,我是邪惡的靈魂,只在夜裡四處移動,為他們帶來夢魘。」

眾所周知,尼達爾與華沙的情報機構有密切的聯繫。通過波蘭和東德的暗中支持,ANO組織從事武器和現金交易,與臭名昭著的信貸和商業國際銀行(BCCI)銀行有業務往來。前中央情報局局長比爾·凱西說:「蘇聯人並不能指揮他,也不能控制他。但是他們用他和他的團隊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這些民族解放陣線是典型的伊斯蘭教原教旨主義組織。他們為各路反抗美國的武裝派別提供庇護。這些組織的特點是隱秘的原教旨主義,但是他們把自己當作民族解放組織。」羅傑說,「革命結束後,他們會顯露出自己的無恥嘴臉,會開始傾軋其他的民族解放陣線,追根溯源,他們的幕後老闆就是華約國家、卡斯特羅和卡扎菲。」

即便像班達爾組織、愛爾蘭共和軍和赤軍旅這樣沒有宗教信仰紐帶的組織,他們也向巴勒斯坦伸出了橄欖枝,以求獲得訓練和庇護,他們通過策劃恐怖襲擊來遞交投名狀。東德的史塔西和保加利亞人也被蘇聯用作冷戰前線的代理人。無獨有偶,美國是資本主義霸權國家的代表,而以色列只是它的提線木偶。

現在,蘇聯打破了代理人戰爭的均勢,藍光部隊正要在大廈將傾時力挽狂瀾。

與此同時,查理·貝克維斯正力圖讓自己的反恐部隊形成戰鬥力。三角洲部隊開張時只有三個人:貝克維斯,他的秘書馬里昂,以及軍士長威廉·格萊姆斯。在搬出煙霧彈山的辦公室後,三角洲部隊就搬到了布拉格堡的其他地方,最後定在布特納公路A3275號。貝克維斯在Uwharrie國家森林公園展開了選拔,然後把那些合格的候選人納入了行動人員訓練課程(OTC),每周7天,每天15個小時,課程總計776個小時。

(與三角洲交流頗多的法國憲兵特勤隊)

雖然三角洲部隊資金充裕,但貝克維斯也知道如何去討要經費。也許是因為他是綠色貝雷帽出身,他採購了.45口徑的M3衝鋒槍,還把準星給鋸掉了。邁克爾·威寧軍士長回憶說:「我們要學會本能射擊,貝克維斯老讓我們打3x5的卡片,我覺得很可能是因為他討厭3x5卡片,哈哈。」他曾在駐越南的第99軍械分遣隊擔任爆炸武器技術人員。在服役中斷後,他回到陸軍,並於1978年接受了三角洲部隊的訓練,並從行動人員訓練課程(OTC)結業。他作為三角洲部隊的行動人員參與了許多行動,如鷹爪行動和緊急狂怒。

在三角洲部隊一口氣打上半天的槍是很常見的,而單位里的軍械師泰瑞·霍爾甚至想出了一個極聰明的點子,他把自行車內胎上的橡膠切下來套到M3衝鋒槍的槍機上,消除機械撞擊聲(譯者註:M3是開放式槍機衝鋒槍,開膛待擊,扣動扳機後槍機向前運動,會有一定的機械撞擊聲。在此感謝廣目無雙前輩的細心解答)。

每天早上,貝克維斯會開展「搬磚體能訓練」,需要雙手各拿一塊磚頭完成所有項目。士官們拿的都是開孔磚,而軍官們拿的都是實心磚。貝克維斯在大學期間曾經是橄欖球運動員,這對他產生了一定的影響——訓練新隊員時他會像個球隊教練那樣掛著個哨子走來走去。

「我們的機密任務是營救戰俘。我們想要成立一支可以執行山西戰俘營任務的部隊。在那次行動中,他們召集人手,展開培訓,排練任務,並最終圓滿完成任務。我們希望消除前兩個步驟,做到召之即來,來之能戰,戰之必勝。我們不知道國土安全的下一個威脅是什麼。」

貝克維斯三角洲部隊的模式脫胎於英國的特別空勤團,他們的戰術也是如此。在這方面,他們的進度領先了藍光部隊。特別空勤團已經在諸如北愛爾蘭等城市環境中執行反恐作戰任務。快速掏槍射擊這種現在看起來很稀鬆平常的技術,在當時推廣得並不好,但特別空勤團早已得心應手。

威寧回憶說:「起初,我們有一個來自第22特別空勤團的人,叫金格爾·弗林,幫助我們完成射擊訓練計劃。弗林教行動人員諸如雙連擊之類射擊技術。然而,在OTC中,行動人員實際上是在自我訓練。他們會坐在一起,探討出他們想要訓練的內容,然後槍手會拿上武器去進行射擊,EOD會帶著簡易爆炸裝置去訓練。他們會練習載具伏擊和反劫機,一遍一遍。弄清楚什麼是有效的,什麼是無效的。」

「當時,每個人都關心的事情是飛機劫持事件和人質挾持事件,」羅傑說,這側面反映了藍光部隊的訓練,這些任務類型,包括公共汽車劫持案件,才是國家指揮當局最關心的類型,「因為我們專註於最可能發生的主要威脅、目標和人質劫持事件,所以我們沒有參加其他任務。」

(前SOG成員兼歷史學者約翰·普拉斯特少校)

威寧說:「我們認為反劫機是我們將來若干任務中很基礎的一種。我們去找相關專家來教學,他們教我們有關飛機系統的知識,我們學習各種機場工作、行李搬運、加油、清空廁所、補充飛行物資等等,這樣我們就可以在行動中偽裝成一名機場工人了。」三角洲狙擊手還開發了射擊飛機駕駛艙舷窗內目標的能力。與此同時,藍光部隊也統合了他們的攻擊/情報團隊(包括凱蒂),開發出了一些同樣的能力。

藍光部隊的士官傑克·雅科文科回憶說,當時他飛到坦帕機場,和工程師們見面,並學會了如何用最簡單的方法來滲透到他們當中去。

羅傑詳細地闡述了藍光部隊的觀點:「我們沒有機會接觸到特別空勤團。由於他們在北愛爾蘭執行平叛行動經歷了很多事情,他們在很久以前就已經轉變了,他們在肯亞、亞丁和馬來西亞進行過很多次的城市環境反恐作戰,他們在這方面已經做了很長很長一段時間了。特別空勤團有從槍套中快速抽出半自動手槍射擊的意識。特別空勤團最先開發出雙連擊和改良型等腰三角射擊姿勢。三角洲早早就開始接觸其他任務形式,但在藍光部隊不一樣,在進行突擊行動之前,它的團隊成員得打扮成地面工作人員或機場工作人員去收集情報。」

(劫機事件讓各國政府頭疼)

羅傑繼續說:「國家指揮當局的主要關注點是大使館和國內設施、海外基地,或者美籍飛機劫持事件。」三角洲部隊和藍光部隊都準備好在嚴苛的環境中執行任務,但現實情況是,如果總統簽署了一項豁免協議,那麼這兩個部門根本不可能在美國境內執行作戰任務。即使恐怖分子在美國的海外軍事基地挾持了人質,也會是由憲兵出面進行包圍,然後根據武裝部隊地位協定,由所在國的反恐部隊進行處置。

傑克·雅科文科軍士長在第五特種作戰群的綠色貝雷帽中以「硬漢」聞名。當被問及雅科文科是什麼類型的戰士時,前第七特種作戰群准尉吉姆·「斯莫基」·韋斯特簡單地回答說:「沒有廢話。」

雅科文科出生在烏克蘭的多貝斯省的一個無名村莊,他的母親是一位煤礦工人,他的家庭則充滿了典型的「東歐式」悲劇色彩。

在談到他的母親時,雅科文科說,「1933到1934年,當時他16歲,斯大林試圖講饑荒轉嫁給烏克蘭,就像德國人對猶太人做的那樣。」有人為了一塊麵包說她哥哥有手槍,儘管沒有發現手槍,秘密警察還是上門了。他們折磨並殺害了她的家庭。她靠在柵欄上坐在那裡,因為飢餓而虛弱得無法站起來,只能眼睜睜看著秘密警察的暴行。兩個秘密警察走到她面前,一個人用手槍指著她的頭。另一個說:「為什麼要浪費子彈?她會被太陽曬死的。」

在秘密警察離開後,她的鄰居們才敢走進來,帶走了雅科文科的母親,幫助她恢復健康。1941年,德國入侵烏克蘭,之後戰敗撤退到德國境內。曾與德國人共事的烏克蘭人不得不與他們一起撤退,否則將面臨清洗。雅科文科說:「我們最終在柏林安頓下來,父親是一名消防員,母親在一家工廠縫製德國軍隊的制服。」

「1945年5月,我們離開了柏林,當時俄羅斯人離我們只有幾條街的距離了,如果不跑,死路一條,流放西伯利亞,還是死路一條。"我們最終進入了位於英格蘭漢諾威的難民營。父親於1946年去世,母親嫁給了我的繼父。作為一個完整的家庭,移民到美國是比較容易的。我們於1950年11月到達美國。」

在愛達荷州的一個農場工作一段時間後,雅科文科搬到了新澤西的澤西城,在那裡他隨即輟學,並試圖參軍。但他被拒絕了,因為他年紀太小,而不是美國公民。1958年,他志願入伍,並於1961年成為美國公民。在古巴導彈危機期間,他隨第82空降師被派遣到多明尼加。當他回國後,他自願前往越南戰場,並於1966年1月的時候抵達,雅科文科先在步兵部隊中服役,後來加入了遠距離偵察巡邏隊(LRRP)。他負責一支六人巡邏隊,並經歷了很多次行動。

(LRRP)

回到美國後,他志願參加了特種部隊,並於1968年6月在SFQC(特種部隊資格訓練)結業。他再次自願前往越南服役,然後志願參加了1970年的突襲山西戰俘營行動。可以說,雅科文科的作戰經驗極其豐富,但像他這樣的狠角色,第五特種作戰群還有很多。他和其他越戰時期的老兵一起駐紮在煙霧彈山。

1973年,雅科文科被派到莫特湖,當時那裡是綠色貝雷帽的一個隔離設施,負責任務參謀工作。

這個特別的任務是滲透到伊朗,恢復中央情報局在邊境安裝的敏感監視設備。美國國務院的一名簡報員對綠色貝雷帽表示,蘇聯特種部隊也正盯著這項任務。冷戰對峙的陰雲籠罩著美國陸軍特種部隊和蘇聯特種部隊,兩者之間的直接較量不是沒可能發生。

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國務院的簡報員告訴綠色貝雷帽們,如果他們與蘇聯特種部隊交火,必要時須殺死傷員,不留活口。雅科文科冷嘲熱諷道:「我當時問,沒準蘇聯人現在也在做簡報,並被告知不要拋棄任何戰友呢?」

(SOG就曾在越南戰場上發現過蘇軍)

但這次任務最終被取消了,蘇聯人奪取了一些中央情報局當時最先進的竊聽設備。在1977年哈乃斐人質劫持事件中,雅科文科與特種部隊的戰友們被緊急組織起來,準備隨時開展人質營救行動。

蒙特爾上校顯然很想把雅科文科拉到藍光部隊,所以當雅科文科要求他的整個ODA要和他一起調進這個部門時,他的請求被批准了。然後,雅科文科擔任突擊分隊的帶隊士官,他的隊員擔任突擊手。

「藍光部隊已經準備好執行全天候全地域任務,只要美國有哪裡發現威脅,我們就會過去。而那時三角洲部隊仍然在選拔和培訓。」他這麼解釋當時兩支部隊的情境。

肯尼·麥克穆林是藍光部隊的另一名士官。就像雅科文科一樣,他也參加了山西戰俘營行動,他在戰爭期間曾在泰國服役,並進行了傘降作戰行動。

「所有人都知道,我爸爸喜歡閱讀,而且從不停止精進他的技藝。他的書架上擺滿了軍事史,但我知道他最珍愛的書是關於他的朋友們的,你們中的許多人,今天都在這裡。每一本書他都做了筆記,每一本書都標記了最喜歡的頁面和段落。」他的兒子史蒂文·麥克穆林(也是一名綠色貝雷帽)在父親去世後的追悼儀式上說。

羅傑記得麥克穆林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他真正理解業務之間的細微差別。」他不僅僅了解偵察作戰,還通曉非常規作戰和非常規戰的理論,恐怖主義和革命戰爭的理論。麥克穆林離開藍光部隊之後繼續服役,他之後在第七特種作戰群擔任連軍士長,在第三特種作戰群擔任營軍士長。

藍光部隊和三角洲部隊也都在忙於與外國反恐部隊進行切磋交流,以制定戰術並改進他們的策略。德國邊防第九大隊也派了人來到莫特湖,比如魏格納上校,他就曾在索馬利亞的機場成功解救了70名人質。「他喜歡我們所做的事情,並提出了一些建議,」藍光部隊的軍士長說道。

以色列特種作戰部隊的一名將軍也來到了藍光部隊的駐地。他對綠色貝雷帽說:「要隨時注意部隊的動態,你們反恐部隊每天都在訓練,但你必須謹慎一些。在以色列,我們有時把反恐部隊輪換到警察部隊,這樣戰士們就可以有一個恢復期,因為緊張的訓練和不斷的拉警報會給那些基層的軍官和戰士帶來很大的壓力。」不幸的是,美國陸軍並沒有那麼奢侈,藍光部隊還是得連軸轉。

三角洲部隊則經常向兄弟單位尋求建議。「根據我的觀察,當時還沒有完全體的反恐部隊。反恐部隊這個概念也包含了人質營救的能力。反恐能力的達成是該部隊正式成軍的標誌,但最初我們不知道我們是為了追獵恐怖分子。德國邊防第九大隊、英國特別空勤團和法國憲兵特勤隊曾與如赤軍、PLO、北愛爾蘭共和軍等活躍的恐怖組織交過手,我們得到了他們和其他組織的幫助。我們參加了特殊學校的訓練,並獲得了技術專家的支持,並將所學的知識應用於我們在內部開發的東西。」吉姆(化名)說,他在早年加入了三角洲部隊,後來成為了一名中隊指揮官。

「很多東西都沒有落地。目標分析、任務分析、情報整合,而且你必須有獨立情報分析能力的自覺,然後你才可以部署到一個危機現場,」吉姆說。這與貝克維斯的觀點相吻合:「我在特別空勤團學到了一點。他們教會我,如果我要做一些特別的事情,非常危險的事情,那麼我最好有自己的團隊。當你的性命與戰士的性命都緊密相連時,你就不需要依賴那些不知根知底的陌生人了。」

「包括我們的情報機構在內,沒有哪個單位具備我們當時開發出來的特殊技能。」吉姆說的是1970年代末和1980年代。

藍光部隊與遊騎兵營一道參加了由REDCOM的工作人員管理的一系列主要訓練演習,這些演習被稱為CT-EDRE。這些訓練任務在美國各地展開,其中一些目標區域內包括多個目標,但所有這些演習都是圍繞著反劫機展開的,因為這是當時美國面臨的最大的恐怖威脅——至少那些制定策略的高層這麼想。

使用的戰術模板是一個營的遊騎兵靜態傘降進入作戰區域,並在目標飛機周圍悄無聲息地形成一個安全警戒線。然後,藍光部隊將會在目標區域上空進行高跳低開,並在遊騎兵設立的警戒範圍內降落。

REDCOM指揮官亨尼西將軍給了他的工作人員一個指示——對所有的飛機劫持事件進行全面的研究,尤其是在1970年的PLO飛機劫持事件。另一項案例研究是1978年5月法國外籍軍團和比利時傘降突擊隊在扎伊爾進行的救援行動,在為期7天的槍戰中,共計2250名外籍人士被成功解救。

同年二月,在塞普勒斯,恐怖分子劫持了一架飛機。埃及的突擊隊試圖對這架飛機發起突襲,但遭到了塞普勒斯國民警衛隊的猛烈攻擊。REDCOM的分析是:「埃及方面圖有情緒,而沒有邏輯和良好的計劃」,而塞普勒斯當局對PLO抱有同情,以至於他們派國民警衛隊悄悄埋伏到到隱蔽的位置,埃及人一介入就開始動手。這架飛機的尾數是777,後來成為埃及軍方創建的反恐部隊的編號,以示知恥而後勇。

其中一次CT-EDRE在內華達州的印第安斯普林斯舉行,馬克·博雅特和他的戰友在那裡執行了第一次大規模夜間高跳低開行動,這意味著C-130一次性投放了25名傘兵。在準備練習時,一名特種部隊士兵表達了懷疑的態度:「這是行不通的。」

蒙特爾上校只是對他笑了笑,回答說:「想賭錢嗎?」

蒙特爾對他的綠色貝雷帽們有著極大的信心,他對他們報以特殊信任,這反過來又激發了部下對他的忠誠。

由韋恩·唐寧中校率領的遊騎兵團第二營首先投入演習,在黑暗中安靜快速地通過,遊騎兵走了幾英里,然後在目標飛機周圍形成了一個甜甜圈狀的安全圈。遊騎兵團第二營的遊騎兵表現出了巨大的耐心,其中一名隊員甚至在腿部骨折的情況下抵達了目標區域。隨後,25名藍光部隊的人員傘降進入目標區域,引導著他們的MC-3降落傘抵達安全位置,然後準備拿下目標飛機。他們穿上了網球鞋——當他們從飛機的機翼上爬上去時,穿這種鞋既不會滑動,也不會發出太多的噪音。在大多數情況下,他們都是用的真正的波音727或737來作為輔助訓練設備,所以不允許發生爆炸事故,更不要提那些剛剛開發的技術。

在莫特湖後面,特種部隊的士兵們將自由落體跳傘排練得爐火純青,

與之相矛盾的是,當時的廣泛流傳的看法是高跳低開是一種不可靠的兵力投送方式,因為落點很難保持緊密或者很難降落在一片狹小的區域內。

另一項訓練任務是在夏威夷的一個小島上進行,藍光部隊降落在小島機場的跑道上,然後步行接近「恐怖分子」劫持的那架波音707飛機上面(這架飛機實際上是屬於太平洋司令部的)。藍光部隊帶著梯子爬進機身,潛入飛機後部,迅速奪取了整架飛機的控制權。其中一名士官隨後啟動了艙門的緊急充氣式疏散滑梯,讓人質們迅速滑出,成功撤離目標飛機。

一直有一種傳言,說藍光部隊和三角洲部隊是相互競爭的關係,贏家會成為陸軍永久的反恐國家隊..........其實不然,因為藍光部隊一開始的定位就是一個過渡單位,也從來沒有超出過這個範圍。然而,在他們的驗證過程中還有另一個有趣的記錄,那就是三角洲部隊去到了藍光部隊的訓練場地。

(1979年三角洲部隊的訓練照片,當時在美軍中也只有他們會進行這類室內近戰和拯救人質的訓練)

藍光部隊和三角洲部隊的射擊訓練項目和檔期多有重合,這讓一些人滿心熱望地去證明誰才配成為陸軍的「夢之隊」。當時還沒有應用於射擊訓練的數據,因為與反恐相關的新射擊技術方法仍處於初級階段。射擊時,多快算快?多准算準?當然,你需要比敵人更快,但是底線在哪裡呢?怎麼樣才是正確的?

陸軍需要設計他們的任務、條件和反恐行動的標準。也許這就是為什麼他們在同一個月內用同樣的距離測試了藍光部隊和三角洲部隊的射擊,為的就是確定標準。畢竟,藍光部隊和三角洲部隊的基礎兵源都是綠色貝雷帽——一開始三角洲部隊只有一到兩名遊騎兵。

與此同時,查理·貝克維斯在試圖讓三角洲部隊走上正軌的時候也感到了一些壓力。他試圖通過選拔課程來招人,但遊騎兵不允許自己的人來參加。此時,貝克維斯和邁克穆爾將軍之間的關係也亮起了紅燈。1978年1月,貝克維斯這樣認為(判斷對錯現在無從知曉),邁克穆爾將軍開始將本屬於三角洲部隊的影響力和資源投到藍光部隊身上。

第五特種作戰群里的氣氛空前沉重,貝克維斯上校和蒙特爾上校頗為對立。他們在如何招收成員方面分歧巨大,蒙特爾傾向於找那些以前的老兵,戰鬥骨幹,「老夥計們」。而貝克維斯則青睞特別空勤團的模式,設立一個選拔的過程,用它來識別出那些最適合戰場的人和能夠獨立族戰的人。在貝克維斯看來,蒙特爾的想法是這樣的:「三角洲部隊確實屬於綠色貝雷帽系統,但貝克維斯不希望一直待在那裡。綠色貝雷帽系統里有一支藍光部隊就夠了,不信的話真刀真槍拉出去溜溜。」

而藍光部隊也確實這麼做了。藍光部隊為貴賓和訪客舉行了無數的演示,包括聯邦調查局局長威廉·韋伯斯特、中情局局長斯坦福·特納、交通管理局局長、幾名將軍和材料·貝克維斯本人。當陸軍參謀長伯納德·羅傑斯將軍來視察藍光部隊時,他們讓他站在一輛卡車的平板上,握住欄杆,兩名狙擊手在300米開外的地方射擊,將軍兩側裝滿紅色飲料的氣球應聲爆炸。

「什麼! ?」將軍驚叫著,一下子跳了下來。

「那些是我們的狙擊手,您大可以放心,彈著點在您頭頂大約四英寸高的地方」藍光部隊的軍士長如此解釋。其實,實際距離可能讓將軍更難接受,但是軍士長還是傳達了自己的觀點。

藍光部隊的戰士們也進行了射擊演練。他們在模擬城市環境的建築立面中搭建模擬建築和倉庫。紙板靶會在窗戶和門裡不時閃現,藍光部隊的突擊手必須用他們的1911手槍射擊靶子。其他時候,他們會在建築內設置標靶,其中一些是模擬人質,另一些則模擬持有槍支的恐怖分子。然後的劇情就是藍光部隊旋風掃落葉般地衝進去把所有假想敵放倒。

1978年7月,「巴基」·布羅斯少校將他的三角洲中隊一分為二,分頭行動。巴基曾在越南服役,並在貝克維斯的要求下參加了特別空勤團的選拔。第一支小隊出發去進行飛機人質營救演習,第二支小隊被派去突襲一座大樓,營救被「恐怖分子」劫持的人質。這次行動至關重要,因為這是關於三角洲部隊的最後一次驗證行動。三角洲部隊在凌晨四點對兩個目標同時發起攻擊。

第一小隊悄悄接近了退役的國民警衛隊第121號飛機始,潛入了事先準備要突破的兩個艙口。他們將接觸頭帶有軟墊的梯子輕輕地靠在機身上........「砰」,兩扇艙門都被炸飛,三角洲隊員龍捲風般衝進去拿下了飛機。與此同時,第二小隊打破了目標建築的窗戶,用鋼管清理周邊殘留的玻璃,然後突入進去了。擊斃恐怖分子,解救人質,整個過程耗時七秒。

還有一些問題需要驗證,軍隊不知道如何評估反恐行動,但三角洲通過了測試,而且有邁克穆爾將軍和後來升任陸軍副參謀長的邁耶將軍舉薦,所以,塵埃落定。

「在我們通過評估之後,藍光部隊似乎是多餘的。三角洲部隊填補了這一空白,我們可以上崗戰備值班。如果有什麼事情發生,我們隨時準備去解決。」貝克維斯說。邁耶將軍同意了,藍光部隊隨即被裁撤。

1978年8月,蒙特爾上校在此把藍光部隊的軍士長叫進了辦公室。

上校說:「我想讓你們把所有的人都帶到三角洲部隊去做一次簡報。」

「他們不想去,」藍光部隊的高級士官回答說。

「這是直接的命令。」

「我們被告知,我們要與查理貝克上校舉行一次強制性會面,」傑克·雅科文科回憶說,「五十人參加。」

另一些人寫道,藍光部隊和三角洲部隊之間簡直不共戴天,但在這一問題上只要看得更深一些,就會知道,這不是兩個單位之間得嫌隙,而是在藍光部隊和查理·貝克維斯的私人恩怨。為了理解為什麼會有這些情緒存在,我們就不得不追溯到1965年,當時貝克維斯是三角洲計劃B52分遣隊的指揮官,注意,三角洲計劃和三角洲部隊不是一個概念。

1965年,越南芽庄

「我們在這打的到底是什麼他娘的仗?」查理·貝克維斯少校(當時)開著車從芽庄街頭駛過,這時他剛剛被任命為三角洲計劃的指揮官。他的士兵們整個周末都廝混在鎮上,在海灘上,在酒吧里,「把他們的XXX到越南妞身上」(貝克維斯說)。憤怒的貝克維斯抓住了一名三角洲計劃的中士,並告訴他把所有人都叫到營房集中。

他給他們讀了行動綱領,隨後強調他們到這裡來是作戰的,想發財的,滾蛋!不接受這一套的,滾蛋!原先他在三角洲計劃中分到的三十名手下很受長官的這番話觸動,然後一口氣走了二十三個。大家對他的評價沒有「還好」「還行」這種模稜兩可的說法,要麼喜歡這個人,要麼討厭這個人。這很大程度上與他在進攻時的攻擊性有關,這種風格被一些人認為是很魯莽和很自我的。

為了招募更多的人來填補空缺,貝克維斯寫了一份招聘書,上面寫著:

志願參加三角洲計劃的人,我們保證會給你發一枚勳章,或者發一條裹屍袋,或者兩個都發。

他就這麼招到了新兵。

貝克維斯將於1966年指揮該部隊在寮國山谷執行偵察任務,行動代號「粉碎機」。然後就遭遇了三角洲計劃中最慘的一次戰鬥。在這次行動中,有七名特種部隊隊員陣亡。貝克維斯決定乘坐直升機飛到山谷中,他相信如果他親臨前線,就會激勵第一騎兵師提供本該提供的支援。

由於雲層覆蓋,直升機被迫低空飛行,這使直升機成了個活靶子。幾乎是一瞬間,大口徑機槍的子彈擊穿直升機,打進貝克維斯的腹部,然後從另一邊穿出來。

(B52分遣隊)

貝克維斯隨後被緊急後撤,並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恢復過來。因為貝克維斯主導的三角洲計劃導致了很多綠色貝雷帽的傷亡,許多特種部隊士兵對他懷恨在心,1977年,他們帶著這份恨意走進了藍光部隊。一名曾在越南參加過三角洲計劃之後又參加三角洲部隊的綠色貝雷帽說:「莫特湖上的傳言有些是真實的,有些是假的,但我不能從個人認知方面去證實任何事情。」

他說,當談到許多綠色貝雷帽對貝克維斯的看法時,他說:「有些人說,他們不應該去寮國執行任務,因為天氣不好。但作為軍人,有時你必須做一些你不想做的事情。三角洲計劃里也有一些綠色貝雷帽指責貝克維斯在寮國的一次行動中損失很多部下。他的個性和好鬥的本性也樹敵不少。」

1978年8月,布拉格堡

貝克維斯上校站起來,開始給那些藍光部隊的人做招聘演講。雅科文科說:「貝克維斯給了我們加入三角洲部隊的機會,我們中的大多數人都同意加入。」一切似乎都進展得很好,直到他告訴藍光部隊的越南老兵,如果他們想成為三角洲部隊的成員,他們將必須參加三角洲部隊的選拔和評估課程。這引起了老兵們的一陣騷動——貝克維斯算老幾?一群在越南戰爭中戰鬥和流血的真漢子誰要他去評估?

藍光部隊的一名士官也是這麼直接問貝克維斯的。貝克維斯回答說:「我們必須知道,當你要殺一個人的時候,你會不會臨陣退縮。」用這話來回復一群百戰餘生的綠色貝雷帽可就大錯特錯了。許多藍光部隊士官的態度是,你知道我在哪裡,你知道我做了什麼,為什麼需要評估我?

此外,藍光部隊也有一些人跟貝克維斯一起在三角洲計劃服役過,只要貝克維斯在三角洲部隊待一天,他們就不會加入三角洲部隊。

藍光部隊的另一名士官,碰巧是一名MACV-SOG的老兵,站起來問貝克維斯:「你把這個單位叫做陸軍特種部隊第一D類分遣隊,哪種?在越南被你毀掉的那種?」簡報的情況並沒有貝克維斯所希望的那麼好。然後,貝克維斯把他們帶到了別的地方,向他們展示了一些東西,然後藍光部隊的人就離開了。在這次簡報當中,沒有人自願參加三角洲部隊的選拔。

有幾本已出版的書這麼說,藍光從來沒有被邀請到三角洲部隊的駐地,也從來沒有藍光部隊成員在三角洲部隊服務過。全都是扯淡,正如你所看到的,貝克維斯確實邀請了所有的藍光部隊成員來三角洲部隊——雖然他在過程當中的表現顯得不是很機智。順藤摸瓜,可以查證至少有四名藍光部隊成員曾在三角洲部隊服役。

1978年8月,藍光部隊撤編。

藍光部隊已經成為歷史,三角洲部隊則繼續訓練,以應對全球恐怖主義威脅。1979年11月,伊朗學生闖入美國駐德黑蘭大使館,扣押了在那裡工作的美國人,引發了一場持續444天的人質危機。對三角洲部隊來說,人質劫持事件的高潮——鷹爪行動的失敗,是對美國反恐努力的又一次毀滅性打擊。

回到第五特種作戰群之後,藍光部隊的成員們有點失望。回想起他在藍光部隊的經歷,該部隊的軍士長感慨萬千:「這很有趣,但讓人沮喪的是我們被告知——我們不再需要你了。」然而,陸軍特種部隊並沒有完全退出反恐戰爭。在莫特湖,第五特種作戰群開設的新課程被稱為特別行動訓練(SOT),這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反恐課程,而是一門高階武器課程。在很長一段時間裡,由第五特種作戰群運營,但後來被特種部隊學校——肯尼迪特種作戰中心所吸收。蒙特爾上校說:「我們試圖讓藍光部隊所開發的經驗經世致用,這是基於山西戰俘營突襲的經驗教訓。」

指揮官們很需要地區級的應急反應部隊,在關鍵時刻需要一群戰士力挽狂瀾,藍光部隊的身影開始在後來的綠色貝雷帽們身上浮現。

第十特種作戰群的一個ODA被派遣到德國,在他們的正常責任的基礎上執行反恐任務,也負責在在蘇聯人入侵西歐的時候,在敵人後方進行非常規戰。後來,駐紮在巴拿馬的第特種作戰群第一營C連,以及駐紮在沖繩的第一特種作戰群也接受了類似的處突任務。今天,每一個特種作戰群都有專門指派來執行強襲任務的連隊,叫做指揮官處突反應連(CIF),用來執行反恐任務。

查理·貝克維斯上校和鮑勃·蒙特爾上校在軍隊中可能是對手,但兩名軍官都給今天的特種作戰單位留下了一份強勁有力的遺產,並賦予了美國一種非常強大的反恐能力。

多年來,恐怖主義發生了進化,反恐部隊不得不隨之適應。「現在幾乎已經沒有飛機劫持事件發生了,」羅傑說,「各國政府在預防方面做得更好。就像任何一個優秀的游擊隊員一樣,你我都受過訓練,知道改變戰術,隨機應變。」他指的是特種部隊訓練方向。

(反劫機訓練)

三角洲部隊前中隊指揮官吉姆保留意見,他說:「西方世界對預測未來的恐怖主義行動有一定的了解,但我們很少有成功。敵人有時間,有潛在的目標,有攻擊的手段,他們以暗擊明,有巨大的優勢。一些新興組織會模仿其他組織的行動,所以過去的案件可能會以類似的方式重演,例如,三角洲部隊和第二十二特別空勤團的指揮官曾說過,我們應該放棄反劫機方面的訓練,因為世道變了,安檢技術成熟,沒有那麼多的劫機事件了。恐怖分子將恐怖活動作為政治籌碼,不同的恐怖組織處於不同的成熟度等級,然而,恐怖組織並沒有同時出現,也沒有在相同的條件下出現。不同的團隊擁有不同的受眾、不同的目標,並且在組織成熟度方面沒有達到相同的水平。新興集團可能會效仿前人的做法,並轉變為類似的行動。最近發生在亞洲的一些飛機劫持事件,比70年代在中東發生的同類事情要複雜的多。一天的訓練國後,我們習慣於坐在那裡,對技術、設備和相關事宜進行公開討論。我們還會喝一杯冰啤酒,然後猜測那些壞傢伙們接下來會做什麼。我們制定了應對這些潛在威脅的策略,也會針對以前沒有發生過也沒有討論過的事情制定一些針對計劃。」

三角洲部隊則繼續發展,並沒有跟在英國特種作戰部隊後面亦步亦趨,而是成為了具備美國特色的獨立的特種部隊,與戰略情報局有更多的共同之處,並超越英國人,引領全世界反恐部隊的潮流。不過,英國特種部隊的影響力一直都在那裡,這主要是由於貝克維斯的影響。

貝克維斯相信大男孩的規則和個人的自律,這是他在交換到特別空勤團的時候學到的。「他在那裡學到了很多,」吉姆說,「我們在場地里進行了很多實彈訓練。三角洲部隊的行動人員們會隨時荷槍實彈地進出部隊大樓,做著自己的本職工作。但如果你意外走火,當天就收拾東西走人。」

「我們用內部的昵稱和呼號來稱呼,而不是軍銜。然而,即使在作戰單位中並沒有像普通單位那樣用軍銜和姓名來彼此稱呼,我從來沒有看到三角洲部隊枉顧內部規程,因為三角洲部隊已經把它刻在了心裡。我們可以自由地發表意見,並提出解決每個人問題的方法。一些主要的改進是由最基層的人員提出的,他們是最硬核的專業人士。選拔就是一個不斷剔除我們不需要的人的過程,而他們都通過了。我們在全陸軍範圍進行招募(也有一些例外,也曾有海豹六隊和海軍陸戰隊的人加入過三角洲部隊),所以這些志願者帶來了很多非綠色貝雷帽獨有的技能。就我所知,藍光部隊的兵員全部來自綠色貝雷帽,對於這種類型的單位來說,直接去找參戰的戰鬥骨幹並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拔過程。」

(三角洲優中選優的堅持換來了巨大的成功)

事情的確如此,但也許這麼做不一定合適,貝克維斯用理念將三角洲部隊鍛造成金字塔的塔尖,而蒙特爾則依靠信念獲得了部下的尊重和忠誠。

也許這就是兩者之間最大的區別,也是為什麼對於許多已經退休的綠色貝雷帽來說這個問題仍然牽扯到方方面面的情感。貝克維斯是一個評價兩極分化的人物,但他通過強硬的手段和堅定傲慢的態度來推動了現代美國特種部隊的誕生,並通過五角大樓這種可疑的官僚機構創建出了一個專門的反恐部門。人們未必喜愛他,但人們都認可他做的必為之事。澎湃的激情和不竭的動力是他深入骨髓的兩個特質。威寧說:「像貝克維斯上校這樣的人,他唯一要做的和想做的就是讓這支部隊騰飛,當然,他也樹敵無數。」

2015年10月22日,三角洲部隊在伊拉克哈維賈執行了一項人質營救任務,與庫爾德人合作,一起襲擊了ISIS的黑牢,並找到了70名庫爾德「自由戰士」和「平民囚犯」,本來這些人命不久矣。不幸的是,一個名叫約書亞·惠勒的三角洲隊員在這次任務中陣亡。三角洲部隊的這一行動完全符合查理·貝克維斯在四十年前所設想的外科手術式作戰,乾淨利落地營救戰俘。

2016年,第五特種作戰群又換回了他們在越南戰爭中用的帽徽。這表明第五特種作戰群並沒有忘記它的根源,今天的特種部隊士兵站在了許多在越南服役的戰士的肩膀上——尤其是那些把一切都奉獻給了他們的人。

(如今的三角洲部隊)

今天,藍光部隊留下的寶貴遺產還惠及後世,但它的貢獻在很大程度上被遺忘了,在一些小眾的書中也沒有被記錄下來。美國感謝藍光部隊,他們是美國的第一個反恐單位,是當時唯一的訓練有素,裝備精良,與對美國國家利益和公民造成威脅的恐怖分子作戰的部隊。藍光部隊向後來者展示了前進的道路,一種反擊恐怖主義的方式,並制定了革命性的戰術、技術和程序,這些寶貴財產對美國的國家安全至關重要,對發生在2001年9月11日之後的這些事件至關重要。

「你知道最壞的情況是什麼嗎?」羅傑反問道,「不是任務失敗,也不是那樣糟糕。」最糟糕的事情是,如果我們太膽小,甚至不去嘗試,一切都不會像今天這樣,我們也許走不到這麼遠。感謝蒙特爾上校和貝克維斯上校的遠見卓識,今天的美國人民知道,他們的軍隊將在最黑暗的時刻站在他們身後,我們絕不會坐視。」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戰甲 的精彩文章:

不老的經典——美軍二戰M43作戰夾克
聊一聊戰術裝備上的激光切割技術

TAG:戰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