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的大觀園經濟改革為何會失敗？

文/媯滿聰

在《紅樓夢》中，探春是典型的女中豪傑，是個極為聰明又有魄力的女子。在賈府混了多年，對周圍的事情看得比較清楚。探春曾經在賈府很短暫地執政過一段時間，在她執政期間，她發動了一系列針對賈府弊政的改革。

探春並無執政經驗，為何突然執政了呢？其實，王熙鳳短暫下野之前，賈府經歷了老太太、邢夫人、王夫人三屆總理。老太太執政經驗豐富，不過畢竟年紀大了。邢夫人的個人能力比較一般，所以她執政的時間比較短。

雖然《紅樓夢》里沒有寫，但是可以推定，王夫人嫁入賈府之後，邢夫人就下野了。不過，老太太需要在兩房之間獲得平衡，平衡的辦法就是，王夫人下野後，邏輯上應該是邢夫人上。王夫人為了穩住賈府的權力，所以把自己的內侄女推了上來。

名義上王熙鳳是邢夫人的兒媳婦，實際上是王夫人的侄女，所以實際權力還是控制在王夫人手裡。王夫人長期執政，以及她暗中操控賈府政治經濟命脈的結果是，賈府的經濟狀況一年不如一年。這與大環境有關，如元春省親的花費，也與小環境有關，如日常生活過分追求排場等。

王熙鳳在賈府的執政，在政治上表現出色，至少將老太太伺候得很好，把下人也拾掇得很服帖。然而，王熙鳳在經濟上是個白痴，在她的治理下，賈府的經濟狀況江河日下。她本人不為賈府經濟狀況著想，而是沒忘了自己放高利貸，賺黑錢，最終錢都打了水漂。

賈府的經濟狀況一天不如一天，王熙鳳不得不採取措施，但是一旦收緊財政，勢必得罪人。於是，王熙鳳就以生病為借口，推探春上台，讓探春主政。探春沒有執政經驗，也沒有經濟經驗。表面看，她不是王夫人那一派的，也不是邢夫人那一派的，而是趙姨娘那一派的。其實，她與王夫人走得近。表面看，她是少數黨在野派，其實是王夫人派。從行政上看，她雷厲風行，成績顯著。

從經濟上，她發動了開源節流的改革。節流方面，她拿王熙鳳以及自己的親娘趙姨娘開刀，雖然取得了效果，但是也得罪了幾乎所有的人。然而，探春的改革核心是開源方面的措施，其中最典型的是「婆子聯產承包制」。

把大觀園的田產分成若干類型，如魚塘、竹林、鮮花等，承包給一幫老實持重的婆子。這樣的話，婆子的生活費就不用給了，每年還要向賈府交一定的稅錢。這就相當於，把大觀園的地產承包給婆子經營，婆子不僅自給自足，還上交利稅。

這是一個看似極為完美的改革，其實存在嚴重的問題。第一、產權問題。院子里的地產本是沒有人在意的東西，地產上的收益也是公共群體共享的。突然，將這些承包給了一部分人，這就從側面上剝奪了沒有承包到園子的人的經濟權益。

第二、分配問題。由於並沒有明確的契約和法律執行機構來保障承包人的合法權益。未承包人可以以任何理由剝奪承包人的利益。最終的結果是，承包人沒法積極工作，也無法得到滿意的勞動成果。

薛寶釵看出了改革的矛盾之處，於是提出承包者每人每年拿出一部分錢給未承包者，解決社會最低保障問題，消除社會矛盾。儘管改革最終得以推進，但是並沒有收到預期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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