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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nni:悼念我的父親

開心jenni

畢業於哈爾濱工程大學,船舶動力工程專業,高級工程師。現定居上海。業餘喜愛文學,音樂,古典詩詞,現為大中華聯盟詩社會員。有多篇詩詞作品發表于格律詩社網路平台及詩詞之友刊物。生活準則:做個文字的閑者,隨手拾捐,清風翻頁,寫我所想,寫我所意,寫我所感,不迎合,不張揚,給自己庸常的生活帶來一絲亮色。

 念

胡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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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滴的回憶——我的父親》

2013年的冬天,在一個陰冷的早晨,父親突發心梗,猝不及防地與他81歲的人生匆匆作別。

妹妹說,父親走的很安詳,沒有痛苦。可是我知道,心梗發作的時候,人的感受在那短短的數分鐘內是十分痛苦的,但父親剛毅的性格沒有將絲毫的痛楚留在臉上,也許是他不願意讓我們看到生死離別的痛苦,他要將所有的不幸帶走,把父親的慈愛定格在人生最後的時刻。但是,卻把無盡的苦痛和思念留給了我們。

父親祖籍山東威海,生於戰亂的年代,16歲就當了兵參加了革命。在林彪麾下的八縱,參加了著名的遼瀋戰役,在攻打錦州後,因需要,離開了戰場,被派往部隊兵工廠工作,擔任槍炮子彈的製造檢驗工作。跟隨部隊南征北戰,日日夜夜生產,保證前線部隊武器彈藥供給。我曾問父親,「打仗時您不怕死嗎?」「怕呀,怎麼不怕,可戰鬥一打響就什麼都不怕了,也顧不得怕了」,父親說。

也許,只有經過戰火洗禮的人才會感同身受。

轉業後父親分配在北方的一座城市工作。後因工作需要又輾轉其他地方工作。(後敘)

記得在我很小時,父母因為工作關係把我送到姥姥家度過了一段時光。那時,姥姥的家境還算殷實,雖然父母不在,生活的倒無憂無慮。當父母的印象在我幼小的記憶中快要一點點流逝時,在一個夏天,父親把我接了回去,再後來又有了妹妹。

我眼裡的父親高大帥氣一身軍人氣魄,做事認真,嚴肅不苟言笑,不了解他的人,都覺得父親很難接近。可我卻一點也不怕他,從他看我們的眼神中可以感覺到父親的親切溫和,威嚴中透著父愛,言傳身教無不透著對我們的關懷和教導。

從我記事起,耳聞最多的就是父親經歷的那段發生在戰爭年代的故事,他津津樂道,不厭其煩地一遍一遍講給我們聽。有時說著說著就會陷入對往事的沉思,他惋惜地對我們說,那年也是因為工作需要沒有批准他入朝作戰,身邊的很多戰友都犧牲了……。

我想,能從戰爭中活下來的人都是英雄,我的父親當然也是英雄。

1964年,父親響應黨的號召支援三線建設,從大城市舉家遷移到陝西一個軍工廠工作,從此,父親的日子就定格在這裡了,直至離休。

在上世紀70年代初,國家物資短缺,糧、油、糖、肉等都憑票供應。陝西主要以麵食為主,米就更少了,我和妹妹每天吵著吃米,為了我們父親不辭幸苦每月都要騎自行車到40多公里外的周至縣去買米,還要找關係花高價才能買到。看到我們能吃上大米,他開心地笑了,而我們端著盛著米飯的碗卻哭了,因為爸爸在去買米的路上因為路滑摔倒了,褲子摔破了,膝蓋還流著血,這是父親無聲地用汗水在滋潤著我們這些幼苗,父愛如山啊!

記得那年中學畢業前夕,學校組織我們去工廠學工勞動,在勞動中我和另一位同學不慎從3米多的高空跌落下來,導致內臟出血,同學們及時送我去廠醫院搶救,撿回了一條命。當時醫院建議開刀手術,父親堅持不同意,他主要考慮廠醫條件有限,怕手術會帶來不可估量的後遺症,但又不宜轉院怕路上顛簸,廠領導和醫院尊重了爸爸的意見,及時請了西安的專家前來會診,專家診斷結果也是保守治療比較好。在醫生、及家人無微不至的照顧下,我很快就痊癒了,沒留下任何的後遺症。事後我問父親,如果您的堅持錯了呢?他說,「事實證明我沒錯啊。」這就是我的父親,除了愛子心切之外,還有處理問題的果斷和一點點專橫。在我人生的重要關頭,這個正確的決定,也是我後來幸福生活的基礎,僅僅這一點,我都要感謝我的父親!

大學畢業後我離開了家,離開了父親,來到南方發展。有了自己的事業和家庭。那段日子,我每年回去探親一次,有時也會偶然打個電話問候一下,也沒覺的不妥。平日里,父親耳不聾,眼不花,飲食起居循規蹈矩,思維清晰可辯,記憶丁卯識鑒,親自買菜做飯不用保姆。正是因為這些,讓我誤以為父親離開我們一切都沒問題。可是天有不測風雲,2009年的秋天,父親突發心梗入院搶救,幸得治療及時躱去一劫,當我趕回去時,望著病榻上安睡的父親,他蒼白的面孔已失去往日里的精神氣,而變得疲憊不堪。我心在流淚,在自責,內疚。我捫心自問,父親對我們傾注了自己一生的愛,可我對父親又做了些什麼呢?總是向你索取卻不曾說謝謝你,當每次離開時,你總裝成輕鬆的樣子,微笑地說,「走吧,走吧,別耽誤工作,」轉眼卻淚濕眼底。都說父愛如山,父親的愛從來不會說給我聽,從夏蟬鳴叫,到雪花飄飛,從韶華年茂,到眉宇滄桑,父親陪我們一路走來,而我卻在父親年邁最需要我時沒有更多的時間陪在他身邊。每每想到此時,我都會情不自禁地潸然淚下,多麼想讓父親再一次拉著我的手教我走路,多麼想再吃一次你做的米飯,多麼想再聽一次你講的故事……。

父親離開我們快五年了,生活總是這樣匆匆地又是無聲無息地在緩慢流逝著,我所能做的只是儘可能的用我的筆去捕捉那些流逝的歷史中的點滴往事,以文字的方式完成我們父女之間的心靈交談。不知天堂的日曆是否與人間同時翻閱,惟願父親那孤寂的靈魂能感受到這一切。五年的陰陽相隔,離愁別緒殘酷而無奈,留給我永無償還的心情。父親的音容笑貌無時不在我的眼前,他的品質還在我們的身上延續著。

世上有些東西可以彌補,有些東西永遠無法彌補。望那些父母還健在的人,找點時間常回家看看,最大限度的盡到兒女職責,不要等子欲孝而親已不待啊。

最後以兩首詩祭奠我的父親,願天堂的父親,一切安好,爸爸,我們的心與你同在!

《悼念父親》

苦雨青蓬淚,

碑文伴祖眠。

梵香飄遠念,

花祭故人牽。

《悼念父親》

楊柳絲絲煙雨蒙,

人間天上各西東。

石碑古冢親恩遠,

淡霧青松背影空。

傷感常懷長輩語,

餘音猶繞耳邊風。

留痕黃土埋悲切,

潸淚淋漓溢眼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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