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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盛頓慘案,從英雄到敵人,美國老兵在此尊嚴掃地

1924年美國國會通過一項法案,許諾給參加過第一次世界大戰的老兵們每人一筆退役金,但議員們因考慮到預算成本,規定「榮民獎金券」要到1945年才能兌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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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軍士兵(圖片源自網路)

但1929年美國股市大崩盤後,繁榮的泡沫破滅,取而代之的是幾乎絕望的大蕭條時代。而身處大蕭條的一戰老兵根本無力生活,與大多數失業者一樣,渴求政府的救濟。

為了改變貧困潦倒的經濟狀況,一戰退伍軍人十分渴求政府能提前支取退役金,前陸軍士官WALTER WATERS便號召各地老兵集合起來,並發起了一場向華盛頓進軍的請願運動,史稱「退伍金軍」。

1932年5月29日,大約有兩萬名退伍老兵及其老婆孩子陸續到達華盛頓,聚集在國會大廈附近。他們用撿來的舊木板搭成簡易帳篷作為棲身之地,並以當時的總統的名字命名為「胡佛村」。

退伍老兵們在這種難民營的村落里發愁地等待著,盼望美國政府能滿足他們提出的要求。德克薩斯州眾議員約翰·萊特·帕特曼提出提前向老兵支付福利補助金的議案在眾議院獲得通過,大大鼓舞了參加抗議示威活動的退伍軍人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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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軍士兵(圖片源自網路)

6月17日,眾議院通過的支付退休金的議案被參議院否決,而參院同意支付請願者回家的路費。有5000名老兵領取了回程的火車票,有的領取了汽油和其它物資,但仍2萬老兵因為沒有達到目的而繼續堅持示威。

1932 年7月27日,胡佛總統要求1100名「軍役補貼軍團」(Bonus Army)從聯邦財政部樓房裡撤離,由華盛頓警察實施。上午,在警察的監視下,退役軍人們和平地撤出了聯邦建築物。

下午,形勢突變。華盛頓警察局總長格拉斯福特本來是示威者的同情者和朋友,可一名退役軍人猛然撲上來,把格拉斯福特佩戴的金質徽章一把扯下來;另一些人則對著其他警察砸磚頭。兩名警察頭骨開裂。警察開槍射擊,兩名退役軍人被打死,1個居民被流彈擊中肩膀受傷。警民對立情緒陡然高漲。憤怒的請願者開始攻擊警方,打傷了12名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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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克阿瑟

胡佛總統立即召見作戰部長赫爾利,指示他調動陸軍參謀總長麥克阿瑟,執行總統命令。命令道:「你立刻率領美國軍隊開赴騷亂地點,封鎖騷亂波及地區並且毫不遲疑地清理現場。必須妥善處理和善待婦女兒童,在執行此命令時要竭盡一切人道主義手段。」

騷亂撥動了胡佛和議會緊張的神經,這是美國政府的通病,與20世紀大多數「紅色恐慌」事件一樣,都是因為在經濟或政局陷入困窘時高度戒備和緊張,從而導致做出不必要的決定。

麥克阿瑟用他的方式,表達了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治軍原則。他說:「我很忙,沒有時間會客,那些假裝傳達總統命令的人休想打擾我。」麥克阿瑟指揮軍隊跨河包圍示威者營地,命令所有示威者限時離開,然後放火將營地燒為灰燼。

整個清場過程,軍隊未發一槍。1名11周的嬰兒被母親遺留在營地無人照看,吸入過多的催淚瓦斯毒氣,陷入昏迷,最後死在醫院,1兒童因催淚瓦斯毒害,眼睛半失明,1人被刺刀插傷屁股,1人被馬刀削去大半隻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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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軍士兵(圖片源自網路)

在民眾方面,有超過1千名的男女,包括兒童、記者、居民和救護車司機暴露於催淚瓦斯中,受到不同程度的傷害。其中也有警察。

美陸軍鎮壓「退伍金進軍」只死了三個人,況且當時還沒有催淚彈、橡皮彈這類東西。雖只死了三個人,這次血腥鎮壓卻成為美軍公開承認的永久恥辱(見諸後來的《艾森豪威爾回憶錄》)。

美國有關當局也沒有規定不準報道此事,更沒有跟蹤迫害死者家屬以及報道此事的新聞從業人員。大火燃燒示威者營地的照片成為美國軍隊鎮壓示威者的歷史經典照片。

電影院里只要一提陸軍或者麥克阿瑟將軍,觀眾就是一片噓聲。紐約州長羅斯福當時正問鼎白宮,看了報紙之後,他拍案叫道:這回我肯定能勝過他(指胡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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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軍士兵(圖片源自網路)

此次慘案的根源在於大蕭條,但是歸根結底,還是胡佛政府處於困境時過度緊張的神經與採取的過分手段所致。胡佛總統生涯中最大的敗筆即是此次慘案。

而麥克阿瑟將軍本身的性格也是此次慘案擴大的一個直接原因,後來朝鮮戰爭中的「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的表現也印證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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