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書沒有血和暴力，卻是近年最殘酷的戰爭故事之一
書單來了
路讀君01/28
這月初，路讀君曾為大家推薦過美國黑人作家塔那西斯·科茨的《在世界與我之間》。讀完這位父親寫給兒子的三封長信，想必書友們對種族、對父愛又有了新的體會。
如果說《在世界與我之間》是遭受不公待遇群體的吶喊和對下一代的擔憂，那麼今天即將向大家介紹的這本書，則可以看做是對下一代的溫柔引導和反思。
它就是愛爾蘭國寶級作家約翰·伯恩的代表作——《穿條紋衣服的男孩》。
這部書先後獲得愛爾蘭圖書獎、巴克夏圖書獎、謝菲爾德圖書獎、義大利原創文學獎等諸多獎項，它的作者也因它而獲得美國卡耐基勳章。由它改編成的同名電影，影響力也是非同凡響。
和其他反映二戰時期納粹暴行的作品不同，這本書的獨特之處在於，它是以一個9歲孩童的視角，描述了二戰時期發生在奧斯維辛集中營的故事。
/「條紋衣」引發的血案/
納粹司令官的兒子布魯諾，9歲時因父親工作需要，隨家人從柏林搬到奧斯維辛集中營的隔壁。
從新家的窗子里，布魯諾能夠眺望到集中營里穿著囚服的猶太人。在這個一心想做探險家的孩子眼中，那些囚犯只是農場里穿著條紋衣服的怪人。
對外面世界的好奇心驅使著布魯諾走出自家的院子，向著「農場」的方向探索。
在集中營的鐵絲網前，布魯諾認識了與他同齡的猶太男孩希爾姆。兩人一見如故，成為了朋友。
此後，二人總是隔著一道鐵絲網談天說地，一起吃著布魯諾偷偷從家裡帶來的點心或者巧克力。
終於有一天，「探險家」布魯諾決定到鐵絲網那邊去，希爾姆受他之託找來「條紋衣」，並帶著他進入了集中營。然而兩個孩子卻被趕入了通往毒氣室的人群之中，他們握著彼此的手，再也沒有分開。
而他們的童年，永遠留在了奧斯維辛……
這個故事所記錄的，正是二戰期間納粹對600多萬猶太人的殘忍屠殺。
但這部作品沒有宏大的敘事，沒有激烈的戰爭場面，甚至沒有直接描寫集中營里的慘狀。我們只是跟隨著布魯諾，看他離開柏林，看他失去玩伴脫離集體，孤獨地自娛自樂，看他懵懂而勇敢地探索外面的世界，看他越過圍牆，走進更大的監牢。
歷史的詭譎風雲，都被約翰·伯恩藏在了通篇淡淡的憂傷之中。
電影版里，布魯諾和希爾姆隔著一道鐵絲網下棋的場景，或許是對這種輕描淡寫的最好呼應——
男孩們分坐鐵絲網的兩邊，希爾姆指揮布魯諾移動棋子。布魯諾總是搞不清「this」是哪個，「that」又是哪個，他們笑做一團，頭頂的天空晴朗蔚藍。成人世界的暗流涌動，看似與此刻靜謐無關。
但是，怎麼可能真正無關？
人人都是戰爭的受害者，沒有人能置身事外。
/誰是劊子手？/
揭露這段黑暗歷史的文藝作品不勝枚舉， 但像《穿條紋衣服的男孩》這樣能讓小孩子閱讀的書並不多，除去語言的淺顯易懂，它的精髓還在於純真的孩童視角——
比如，晦暗壓抑的奧斯維辛，在口齒不清的布魯諾嘴裡，是「一起出去」（Auschwitz與Out with諧音）；
比如，希爾姆身上專屬於猶太人的黃色星章，在布魯諾看來新奇又漂亮，甚至自己也想要一個；
比如，來家裡做工的猶太醫生帕維爾，布魯諾覺得他不過是一個為了削土豆放棄理想職業的怪傢伙；
比如，那件令布魯諾墮入危險境地的囚服，或許在他失去意識之前，都仍然以為那只是件條紋睡衣……
布魯諾對奧斯維辛集中營的諸多誤解，一部分來自孩童天馬行空的想像，另一部分則來自大人的謊言。
這些為保護布魯諾的童真而編造的謊言，最終成為了他悲慘命運的肇始，沒有人告訴他這片土地正發生著什麼，沒有人告訴他那個「農場」究竟是做什麼的，他們一邊極力抵擋戰爭對孩子的傷害，一邊又在給孩子們灌輸著納粹德國的偉大和猶太人的渺小與討厭。
奧斯維辛集中營監牢之外，依然是監牢。成年人囿於信仰和謊言，孩子困於孤獨和無助。
最終，好奇與懷疑驅使布魯諾穿上了條紋睡衣。
於是布魯諾永遠地葆有了對純真友誼的期盼，對探險的熱情，卻也永遠地不能分清真實與謊言。
在批判與控訴之餘，理想主義也在此刻划上了一個美麗的句號。
/「這樣的事情不會再重演」/
在小說的結尾，約翰·伯恩這樣寫道：
「這就是布魯諾和他家人故事的結局。當然，所有的這些事情都發生在很久以前，這樣的事情不會再重演。不會在現在的年代重演。」
小說對結局的處理，顯然要比電影克製得多。
電影的結局，定格在集中營毒氣室那間晦暗陰冷的大門，畫面逐漸暗下去，布魯諾母親的哭聲猶在耳邊。
如此用力的衝擊似乎更加適合成年人，以壓抑倉皇之感引發人們的反思和哀悼。而如果要讓孩子徹底明白戰爭是怎麼一回事，又不帶給他過多的恐懼，或許約翰·伯恩的方式更為妥當。
「在黑暗的理性到來之前，用以丈量童年的是聽覺、嗅覺以及視覺。」
出現在電影開頭的這句話，或許亦能夠表明，如果真的希望那樣的歷史不再重演，那麼一個平淡而綿里藏針的故事，必然會從孩子的童年開始，潛移默化地影響他的一生。
而對於已經成年的我們，或許透過孩子的眼睛再次回顧那段慘烈的往事，也會有新的感悟吧。
下周五，我們邀請華中科技大學當代文學碩士雲安和我們一起閱讀這本書，用最純真的雙眼，看盡最殘酷的世界。
《穿條紋睡衣的男孩》
將於下周在路上讀書APP獨家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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