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艾栗斯

美國第32任總統富蘭克林.羅斯福因在大蕭條時期實施新政讓自己載入史冊，然而對於大多數美國人來說，更使他們念念不忘的是總統羅斯福，而是羅斯福的妻子——重塑了美國總統夫人形象的安娜·埃莉諾·羅斯福（Anna Eleanor Roosevelt）。她也許不是最美的美國第一夫人，但卻是最像美國第一夫人的一位。

一、白富，但不美

1884 年 11 月 11 日，紐約的一棟豪宅里埃利奧特和安妮的第一個孩子埃莉諾誕生。埃莉諾的父親埃利奧特是第26任美國總統奧西多.羅斯福的兄弟，埃莉諾的母親安妮是美國知名的美人。人生難以十全十美，埃莉諾雖然出身名門望族，卻沒有繼承到母親安妮的美貌，這讓安妮非常失落。

「老奶奶」——安妮經常這樣戲謔自己的女兒，特別是在訪客到來的時候，一次次的羞辱給小埃莉諾打上了深深的陰影，成年以後埃莉諾常常說：「除非你自己同意，否則沒有人可以貶低你。」但她也坦白，自己之所以如此談笑自若，只是為了壓抑住內心的自卑。

埃莉諾八歲那年，母親因白喉而離世，只剩下疼愛她但喜好酗酒的父親。兩年之後, 父親因為酒精中毒也離她而去，於是她和兩個弟弟的監護人變成了祖母瓦倫丁·豪爾。瓦倫丁同樣生活富足優雅，她對於孫子女的教育尤為嚴格。在祖母的紐約深宅里，埃莉諾學會了多門語言、騎馬、詩歌、琴藝，在十五歲之前都沒有同齡人玩伴，直到十八歲那年才正式進入美國社交圈。

別家的大家閨秀進入社交圈是驚艷，埃莉諾帶來的是驚嚇——身高一米八的魁梧女孩，不施粉黛、牙齒外露、聲音高亢，縱有幽默學識，舞會上的年輕男孩也沒有勇氣邀她跳上一曲。

除了他的遠房堂兄富蘭克林.羅斯福。他不但請她跳了好幾隻舞，還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最後羅斯福向她求婚。埃莉諾感到十分意外，就像無數肥皂劇塑造的那樣——相貌平常的女主遇到帥氣多金男主表白時總會自我懷疑，埃莉諾說：「他如此之帥，我完全沒有想到，之前一直覺得是不同世界的人。」同樣「完全沒有想到的」還有羅斯福的母親薩拉，她根本不能接受兒子的選擇，花了三年時間才勉強同意婚事。

二、婆媳矛盾、小三插足

1905年，在伯父西奧多的主婚下，埃莉諾與羅斯福喜結連理。控制欲強盛的婆婆要求夫妻二人以及他們的子女跟自己同住，吃穿用度都在薩拉的控制下。像很多不愉快的媳婦一樣，埃莉諾用盡一切辦法才把自己的家從羅斯福母親那兒搬離出來。精力旺盛的埃莉諾常常參加各類社會活動，為了工作之便她聘用了社會工作秘書露西.莫賽爾，露西而後轉而為羅斯福工作；然而埃莉諾沒想到的是，在她外出的時候，露西不但照顧了羅斯福的工作，還順帶「照顧」了羅斯福本人。

1913年是埃莉諾發現自己被丈夫背叛的一年，也是她瘋狂出差、寫專欄的一年，前前後後她一共出版了十五本書。而羅斯福這一邊，尚未修復好自己與妻子的感情，身體又出現了危機——1921年，羅斯福因為小兒麻痹癱瘓。在他再也不能行走的餘生規划上，兩個女人都要替他作出決定。母親薩拉堅決要把兒子接回自己在海德公園的家，親手照顧這個「殘疾人」的飲食起居；而埃莉諾在諮詢了醫生的建議之後則鼓勵丈夫重返政界，繼續之前未竟的事業。婆媳矛盾又一次升級，這次依然是埃莉諾贏了。羅斯福聽從了妻子的建議，在埃莉諾作為政治助手的情況下競選州長成功，之後的總統競選也成功了。

但是丈夫的競選成功給埃莉諾帶來的卻是苦澀。總統就職典禮，羅斯福特意安排情人露西就座前排貴賓位置，還關照專車接送。沒有人知道埃莉諾的心情，只知道就職典禮一結束，埃莉諾就飛去「補償金遠征軍」進行營地慰問。

埃莉諾不在家的日子裡，露西常常上門拜訪照顧總統羅斯福；總統羅斯福的專車從華盛頓到海德公園的路上，也常常繞路去探望露西所在的新澤西莊園；甚至在羅斯福生命的最後一刻，守在病床前握著他的手送完最後一程的也是露西。

「平靜背後無不隱藏者壓抑痛苦。」這是埃莉諾的原話。聽到丈夫的死訊以及陪在他身邊的是露西，埃莉諾哭了一會兒就起身繼續工作。她每天用在家務上的時間很少超過十五分鐘，又怎麼會糾結於生活的爛泥？

三、她把愛給了全世界

在《光榮與夢想》里給埃莉諾的人物畫像里說：「父母、丈夫、婆婆都傷透了她的心，於是她就去關心全人類。」

埃莉諾每月在白宮進行女記者會，探討婦女權益問題；同時兼任記者的她，專欄文章在135家報紙同時發表；每周她都會為《婦女家庭良友》每周寫一頁問答專欄；她關注世界難民與婦女權益，在在杜魯門和艾森豪威爾總統期間擔任美國駐聯合國代表，是美國婦女界最受敬仰的女性。她甚至接下了不少香皂、床墊、皮鞋和面霜的廣告代言，所得收益全部捐贈美國友誼服務委員會。

78歲那年埃莉諾逝世，葬在丈夫羅斯福身邊，聯合國大會為她肅立默哀。埃莉諾自己選定的碑文是：

「我們唯一引之為恐懼的，只是恐懼本身。」

童年時對於相貌的自卑和恐懼，成年後對於背叛的傷痛與恐懼，都被埃莉諾化作了內在力量，歷時十二年的總統夫人生涯創造了美國歷史之最。她是各類社會活動的積極倡導者、政治活動的熱情參與者，對於政治的熱情、社會的關愛，廣播宣講與筆觸激發的魅力總統夫人形象，是丈夫政治事業的有力支持和合作夥伴，這從本質上改變了白宮女主人的傳統形象。從她以後，每一屆美國第一夫人都在效仿安娜·埃莉諾·羅斯福，但沒有人可以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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