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力評說374：內蒙古文物保護如何走出「貓鼠遊戲」的怪圈

北方周末報新聞觀察員　大力

一邊是盜掘，一邊是搶救。

縱觀內蒙古的文物家底，貫穿了多個歷史朝代，是中華文明的起源地之一，相信迄今仍有很多歷史被埋藏於地下。從這個角度講，保護內蒙古的文物，不僅是保護內蒙古的歷史，也是保護中華文明史並使其不會成為斷代史。

本報記者經過耗時一個月的實地採訪和調查研究，發現內蒙古文物保護部門在文物保護方面想了很多辦法，也做了很多工作，比如啟動「草原神鷹」工程、實施「馬背文物隊」、「駝峰保護隊」等項目，可謂官方與民間雙管齊下。

然而，當前的文保局面不容樂觀，困擾文保工作的一個最大難題是經費短缺。除此之外，還存在人員短缺的現象，比如為了加強日常巡查，內蒙古聘用了700多名民間文保員，當地政府每月開200元工資，即便如此，欲保護2.1萬多的各類文物遺址，仍顯杯水車薪。或許正是基於此，才出現了報道中提到的「一邊是盜掘、一邊是搶救」的「貓鼠遊戲」。

這是一種惡性循環。

那麼，是不是其他地區文保工作就做得特別好？答案是否定的。《「西周王陵」：盜賊與護衛的貓鼠遊戲》——這是2004年《南方周末》一篇深度報道的標題。報道中提到一個驚人的事實，陝西、山西、河南一帶的盜墓現象特別猖獗，有些甚至是家傳幾代的盜墓賊。現在考古隊必備的勘察土質的「洛陽鏟」，就是盜墓賊發明的。

「嚴重緊缺的經費，大概是回答『為什麼盜墓分子大多先於考古隊發現文物』的最佳答案。」《南方周末》報道稱，陝西省考古研究所在全國同行中，算是力量較為完備的，但是也只有不到120人，每年國家撥款70萬元考古經費，用於科學性考古研究。

看來，所有文物保護的困局都是相似的，而解開這個困局的核心就是錢。

事實上，於1993年就修正過的《內蒙古自治區文物保護條例》就規定了：「文物保護管理經費，分別列入自治區地方各級財政預算。文物保護管理經費必須專款專用。」

然而，本報記者的報道顯示，一些基層政府很難將文保經費落到實處，比如「草原神鷹」項目即沒有固定資金預算，只為文保員發一些裝備，獎勵資金無從發放。從基層政府的執政邏輯角度講，在公共財政的總盤子里，首先要考量的是公共工程、教育、醫療、社保等幾項重要支出，而從屬於「公共文化事業支出」的文物保護至少要排在第七位。

這種制度安排顯然有它的道理可尋，畢竟前幾項重要支出要麼屬於必須恪守的保障性支出，要麼屬於與政績掛鉤的面子支出。但是，從長遠角度來看，文保經費並不屬於可有可無的次優支出，因為它承擔著一個地區和國家的文脈，也承擔著給子孫後代薪火相傳的歷史責任，必須引起各級地方政府的高度重視。

兩個好消息是，內蒙古近年來大幅度增加文物保護專項經費，僅2012年至2013年，文保專項經費就由800萬元提高到了1500萬元；而今年6月15日，內蒙古文化廳下發了《內蒙古自治區政府關於文物工作實施方案》的徵求意見函，指出：「一些地方履行文物保護責任不到位，文保管理能力有待加強」，據悉，方案將為經費保障、制度建設、人才培養等方面定調。

（本文作者系北方周末報社副總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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