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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下7度的寒冬,朴樹在北京公園給一群陌生人唱了一首歌……

上個周末,我看到一句話:朴樹一笑,我就覺得所有的事都會變好。

會心一笑的當下,又剛巧看到一個欄目的推送:在一個最普通不過的周末,朴樹在北京什剎海公園唱完了一整首《獵戶星座》。

點進去看完這個視頻,我看到朴樹在人群里輕輕吟唱,遠處還有尚不知人生之味的小孩在玩耍,人們各自傾聽,各自歡笑,有時沉默,有時望天空。

音樂、人群,還有如期而至的傍晚,一切都美好到值得慶幸。

鏡頭底下,處處是恬靜平淡的生活。朴樹的聲音也讓我開始遺憾,如果我剛好路過那裡該多好。

1、唱給那些早出晚歸的人

在看這個視頻的時候,我也在想,一首街頭的歌能在多大程度上撩撥眾人,又能在多大程度上撬動社會,讓某個特定場域的人們通過音樂產生聯繫的同時,也呈現了許多當下社會的縮影。

第一期里,旅行團樂隊深夜突襲一家火鍋店,為店裡的年輕朋友們和當晚的食客們唱了《逝去的歌》。

他們說:有觀眾的地方就有舞台。

第二期里,後海大鯊魚在北京的早班車上,為行色匆匆的人群們唱了一首《超能力》。

主唱付菡說:每個人的生活都是一個舞台。

這一期,朴樹說:我想唱給那些早出晚歸的人們,那些生活特別艱辛的人們。

於是他和他的樂隊在一個普普通通的周末,來到了一個普普通通的公園,遇到一群普普通通的聽眾,卻用一首不普通的歌為這個冬日的周末增添了些許溫暖。

視頻里,朴樹拿起背包從房間里走出、下樓、走入人群、走上舞台,和台下的觀眾們說:「周末好」。這個長鏡頭結束,他的歌聲隨著音樂恰如其分地響起,觸動心底。

他這一連串的動作讓我覺得,彷彿有一場曠野的風,正從這個冬天呼嘯而過。而他從風外奔赴而來,為人群拂去塵土,只為吟唱一首可以打動你的歌謠。

人們都愛朴樹身上那種少年氣,哪怕已是中年,內心仍純凈如孩童。看完這個視頻我卻覺得,即使現在的朴樹早已不是那個鮮衣怒馬的少年,褪去了曾經的英氣,卻越發讓人喜歡。

他站在人群里,彷彿來自人群,又遠離人群,身上多了幾分滄桑和成熟,讓人很想和他握手擁抱。

2、我不是什麼少年

張亞東說,有時候聽朴樹在家裡彈琴唱歌,覺得特別美好,甚至比錄音室的版本更好。

當鏡頭對準朴樹,問及他對「舞台」的定義,他說:「舞台對我來說意味著工作,有壓迫感,從來沒有過真正放鬆的感覺。」

聽到他這樣說,我又想起前段時間朴樹在《大事發聲》上唱起《送別》泣不成聲的情景。那不是朴樹第一次哭,甚至不是他去年第一次哭。

在時隔14年發行的第三張專輯《獵戶星座》首站演出時,朴樹因為專輯裡很多歌曲的效果沒有達到自己的要求,再一次崩潰大哭。

對作品的極致追求讓這個藝術家陷入了極度的悲傷。

那段時間人們都在談論朴樹的哭,人們都說人到中年依然活得像個少年的朴樹,內心一定很苦。

前幾天有人採訪了朴樹,面對網路上討論他的聲音,朴樹卻說:「我覺得他們說的都不對。我不是什麼少年,中年危機也早就過去了。」

輿論聚焦在唱著《送別》失控大哭的朴樹身上,討論著由這個話題引發的中年危機;自媒體們把這個四十多歲還有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的男人,當成一個可以寫作的素材,給他貼上「仍是少年」的標籤,期冀著閱讀量的上漲和10w+的出現。

而他的歌迷們,會看著因為養了11年的狗去世而忍不住掉淚的朴樹,對他喊加油。

這個世界依然嘈雜喧鬧,輿論和大眾仍然會討論甚至消費他,而朴樹之所以難得,是因為他明白這些喧鬧卻能保持內心的純凈,知世故而不世故,才是我們愛他的原因。

這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仍然像個十幾歲的敏感又脆弱的大男孩。

他身上沒有同齡人的油膩與世故,他純粹、透明,在鏡頭前赤裸裸,永遠保持自己原本的樣子,出道這麼多年,面對人群演出有時還會表現出些許害羞。

我們最羨慕朴樹的地方就是,即使面對千種人展現出千種面孔,內心卻依然可以為十幾歲的自己留有一片純凈之處。

3、這是他的質樸之心

在這個視頻的鏡頭裡,城市和時間彷彿都慢了下來,那些來自平凡生活和平凡人的美好也都被一一定格,溫暖、親近,充滿生活質感。

這才是玩音樂最真實最不造作的狀態吧,在一個稀鬆平常的午後,歌手在人群中自在吟唱,有人駐足,有人繼續前行,所有人一起度過這個美好的、不重要的一天。

朴樹在開口唱歌之前,輕輕向人群揮了揮手,人們也舉起手向他回應。人群里有年輕人,有老人,有小孩,這個周末,他們和朴樹還有朴樹的音樂在一起。

演出結束,朴樹向觀眾致謝、鼓掌,人們向他揮手道別,人群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慢慢散去,最值得嚮往的生活就是這樣的,平凡又珍貴。

這是朴樹作為一個音樂人的質樸之心,走入人群,把他的音樂帶給最平凡的人們。他的歌聲能讓我們相信,生活總會是清澈明朗的。

朴樹的身上沒有那麼多需要討論的標籤和故事,他只是一個執著於好音樂的簡單純粹的音樂人。

祝福每一個平凡人,包括朴樹。

中國青年報·中青在線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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