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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途35兵團人寫信找對象,定暗號接頭費周章

新疆生產建設兵團農場在五六十年代時,職工多為單身男性。在黨中央和王震將軍努力下,從湖南、山東動員數十萬名女青壯年參軍支援大西北建設新疆,大部分分配到建設兵團農場里軍墾,從而改變了農場男女群體不平衡的結構。王震將軍說屯墾戍邊廣大幹部職工「沒有老婆安不下心,沒有孩子扎不下根」,號召各級黨組織給軍墾人的婚姻大事架起鵲橋,為穩定第一代軍墾人屯墾戍邊夯下了堅實基礎。後來為發展壯大兵團建設,中央從祖國的四面八方動員青年支援新疆、建設新疆,特別從河南、江蘇等人口稠密地區動員數十萬支邊大軍加入屯墾戌邊,後來又湧入被稱為「盲流」的人員和各地災民參與農墾建設,這些人員中男性為主力,使兵團農場職工中男女比例進一步失衡。「盲流」和支邊青年中男小伙數額更大,這群毛頭小子基本都是該成婚的年齡。一時間,小夥子們紛紛開始找對象,出現了很多有趣的姻緣故事,其中一張八分錢郵票就可以成就一個家庭的故事屢見不鮮,當年也成為農場軍墾人組成家庭的又一模式。各地農村的姑娘願千里迢迢來兵團成家,有一個主要的原因就是兵團農場幹部工人都是拿工資吃「皇糧」,比人民公社社員掙工分吃飯有保障。

在上世紀五六十年代,寫一封信無論到祖國的任何地方,無論城市鄉村甚至是國家最邊遠的深山老林,只要信封上貼著中國郵局的八分錢的郵票,全國郵局認真負責的投遞員就會千方百計送到收信人手中,這是那年月中國公民享受的福利,也是一項為民服務的政策。

忘記在哪一年的某天,我隊的一個小伙某某給家鄉親人寫了一封信,陳述了農場工作生活狀況,信中提到還沒有處對象一事。沒過多久,他父親回信說,家裡知道情況後立即託人給他說了一門親事,老家的一位姑娘要自己前來新疆和他處對象結婚成家,讓他過幾天親自去烏魯木齊火車站接一下,千萬別誤了機會。因為那年月鄉村閉塞落後,農村人連個照片都沒有,所以只能在信中描述一二。幸好這女娃是老家鄰村人,小的時候曾在家鄉見過幾面,多少還有點印象。這次讓女娃獨自來新疆,實屬不得已而為之,因為家裡窮,花不起到新疆送人來回的路費和開銷。

當時在信中約定,女孩穿小花格開口布衫,褲子為青(藍)色偏開口女褲,腳穿一雙手工做的黑色平口布鞋,頭上扎兩個小馬尾辮子,背一個用花布單子包著衣物的大包袱,手裡拿一卷河南省出的報紙捲成的紙筒子。要求男方穿老兵團軍墾戰士服裝,即一套已被洗的有些褪色發白的軍裝,腳上踏一雙解放軍球鞋,頭上留當年流行的「小分頭」,手裡要提一隻軍綠色行軍水壺。要求男方在烏魯木齊火車站出站口接人,不見不散。

女方在河南鄭州火車站買好車票後從老家發了一封電報來,通知預計到烏魯木齊車站的時間。那年月的通訊設備條件十分差,從河南一個偏僻的小縣城郵電局,發封電報到新疆生產建設兵團一個小農場郵電所,再由郵遞員以信件的方式送到生產連隊,就得三天時間。如果運氣不佳,這份電報送到生產隊上後,被收發辦公室的人把這事給忘了,或者電報又被託人轉送,那花費的時日就會更長。某人還好很幸運,這封電報是第三天中午開飯時由隊里文化教員就遞到他手上了。

他急忙拆開電報封皮一看,當時就急出一身冷汗,因電報上寫的姑娘乘坐的火車到達烏魯木齊火車站的時間就在明天下午的七點左右。一看時間這麼緊,這可怎麼辦呢?某某心急如焚。從我們下野地三場去烏魯木齊有近250公里路程,當時要先向西到奎屯,再向東途經安集海,沙灣縣、石河子、瑪納斯、呼圖壁,昌吉才到烏魯木齊,而且從下野地到奎屯的公路是近80公里高低不平、坑坑窪窪的鹽鹼土路,行駛在這路上好似牛車爬行。本來下野地去烏魯木齊能直接從東南方向的沙灣縣這邊直接去要近百公里路程,可惜當年兵團規劃建設重點是修通本師團場的路,下野地當時歸屬農七師(奎屯)管轄,因此只有去奎屯才有車公路。更的的是當年從下野地去奎屯還不通班車,只有搭乘農場派去奎屯紅山煤礦拉煤的拖拉機才能去到奎屯,然後再乘奎屯的班車到烏魯木齊,這樣相當於從下野地去烏魯木齊要繞近百公里的大圈才行。

得知這一情況後,生產隊領導也感到事情急時間緊,隊長當下就派隊上的拖拉機手開車把某某送到奎屯,某某再去乘奎屯到烏魯木齊的班車。某人一路顛簸被送到奎屯已是日落西山,去奎屯汽車站一問,得知當天再也沒有發往烏魯木齊的班車,心裡涼了半截,心想只好在汽車站候車室湊合一夜再說吧。當年奎屯只有一所供老百姓住宿的招待室,叫農七師第三招待所,當年住一夜才不到三塊錢,就這價格對於在農場干一個月才三四十元工資的農場職工而言也算一筆不小的花銷,因此大部分職工外出都會在候車室里湊合著過夜。奎屯汽車站候車室里十分簡陋,也就十多條木長椅擺放在四周靠牆的地方,候車室里只有十幾個人稀稀拉拉的分散坐在條椅上,靠門口那條椅子上有兩人坐在那裡邊抽煙邊聊天,還有幾個抽煙的癮君子各自坐在那裡猛抽,滿候車室都瀰漫著劣質煙的嗆人氣味。他又到售票窗口詢問,得知明天早上七點有最早發往烏魯木齊碾子溝汽車站的一班客車,就趕緊提出買張票,結果被售票員告知車票已售完,聽到這一消息,等於給他當頭又澆了盆冷水,當時有點暈頭轉向的感覺。等穩定了一下情緒後,再詢問售票員下次班車何時發,售票員說要等到明天十點多,他暗想到烏魯木齊要近五個鐘頭,晚了一定會誤事。因此他費了不少口舌,對售票員哀求好久才買了一張站票,就是從奎屯到烏魯木齊300公里路五六個小時要一直站著去,他只好為了接人,而且是去接未來的媳婦,他一咬牙心裡酸酸的想只有這樣了。

買好票回到長椅子上,他瞅了一下這次為接媳婦借戴的隊長的一塊上海牌手錶,已是晚上十點鐘了。白天幹了大半天地里的活,中午接到電報後因慌亂連午飯也沒吃好,出門走的急也沒帶啥吃的,這時才感到有點飢腸轆轆饑渴難受,這可咋辦?他只好走出候車室想找個地方吃點飯再說,誰知出了汽車站一看,街道上只有幾盞路燈孤零零的立在道旁,街道里連一輛汽車都見不到,更沒有行人走動。遠遠看見汽車站對面的供銷社還有人走動,他只好硬著頭皮去那個供銷社看看。還真幸運,供銷社今天因要接收貨工作人員還沒下班,得知實情後,工作人員賣給他兩包餅乾,這才解了燃眉之急。他只好不住的對人家表示千恩萬謝,然後急忙回到汽車站候車室,找了一條無人佔領的長條椅子,坐在那裡啃著餅乾充饑,真有點飢不擇食的感覺。

一包餅乾只幾大口就立即下肚,又感到口渴想喝水,這才想起走的急忘帶喝水的水杯,正在煩惱,把手伸出時突然想到,去接人時要求帶個行軍壺以作接頭辨認的證據,走的時候班長還給裝滿水準備路上喝哩,咋不見我的行軍壺呢?這才發現行軍壺丟了,真是忙中出亂越忙越亂。仔細想了一下,一點也想不起丟在何處,只好報著僥倖的心理到之前他坐過的地方去尋找打問。正坐在那裡打瞌睡的一個中年男同志說,有個穿舊淡黃色軍裝的中年人,拿著一個行軍水壺吆喝了幾聲沒人認領,就交到售票員那裡去了。他趕緊走到售票窗口,話還沒說完,售票員就遞出一隻行軍壺,他一眼認出就是他的行軍壺,真是喜出望外,連說謝謝,售票員說你該謝謝那個奎屯總場的老王,水壺是他撿到送來的,我們都是56年從河南支邊來的老鄉。某某一聽更是感動不已,在這裡遇上好人,又是同從河南支邊來的老鄉,更是親切無比。找到他的軍用行軍壺後,一搖壺裡面還有水,更使他興奮不已,取掉蓋子美美的喝了幾口。一時間饑渴感覺跑的無影無蹤,睡意全無,這才仔細盤算著明天到烏魯木齊碾子溝汽車站後,再如何去火車站接人,接上人後咋回農場去等。不久睡意又來,迷迷糊糊靠在椅子上睡著了。這一覺一直迷糊到候車室里人聲鼎沸,睜眼一看,六點半了,乘坐第一班汽車的四五十人都排隊準備上車,他也趕緊跟上。這趟班車一路順風,到新疆時間十二點到達烏魯木齊碾子溝汽車站,某某雖然一路上沒有座位,但總沒有誤時,心裡還是很高興的,下了車立即往烏魯木齊火車站趕去。

從烏魯木齊碾子溝汽車站去火車站還有好遠的路程,他一看時間還早,為省錢決定步行去,他手提行軍壺邁開大步直奔火車站而去。因路線不熟,邊走邊問,在路人的指引下走了約一個小時,終於來到烏魯木齊火車站。火車站廣場行人並不太多,匆匆忙忙的旅客都扛著各種形狀大小不同的包袱和簡易包箱(那年月還沒有拉杆旅行箱)耒去匆匆,他也混入廣場人流中打聽一些火車來往的事項,以便他能順利接上人。

在下午五點多鐘,他打聽到今天從河南鄭州發來的97次列車可能要晚點到達,具體時間還無法估計。那年月火車車次少,鐵路路況差,進疆人員多,經常造成列車晚點,這現象司空見慣並不奇怪。他等的心慌意亂,在車站廣場溜達來溜達去,感到十分無聊,就去候車室裡邊休息邊找人閑聊來消磨時間。

在候車室里,和幾個也是生產建設兵團農場來接人的職工相遇,相互一聊就感到很親切。當大家得知他是來接未見面的媳婦時,話閘子一下打開了,都把他們聽到的和遇到的關於兵團農場職工找對象中出現的一些趣事、難事、故事說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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