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燦燦的陽光灑在我和母親身上，那種感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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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的

成長

（文 / 弓長江）

我輕輕推開門，用最小動靜叫醒父親，簡單的幾個眼神和手勢，完成輪換陪床的交接，父子間二十多年第一次如此默契，在母親住院手術之後。

目送裹著棉衣略顯臃腫的父親躡手躡腳地離去，我得以更近距離地注視母親。

記憶中，已經許久沒有這樣認真地看著母親。年少時貪玩，目光時常停留在母親遞來零花錢的雙手；長大一點傲氣十足，總是倔強著向前探尋外面的世界，母親便成為在我身後默默支持的角色；結婚後稍微懂事，與母親的見面卻總是隔著手機屏幕，缺少親近。

而此時的母親在晨光斜射下兩鬢更顯發白，雖然依舊在睡著，但是緊縮的眉頭不時抖動，也許是手術刀口在隱隱作痛。

正當我看的出神的時候，母親的左手卻下意識在摸索著什麼。我趕忙湊上前去看，母親並未睜開眼，皺紋褶皺的左手卻牢牢握著手機。

我突然間有點疑惑，很快又似乎明白什麼之後有點心酸和愧疚。

自從離家上學之後，至今正好九個年頭。九年間，自己回家寥寥數次，每次待不了幾天又匆匆離去，真正陪伴母親的時候更是少之又少。自己的存在，更多的時候是伴隨在手機里。

記得在小時候，職工家屬院就是最大的遊樂場，母親總是習慣於站在窗戶邊喊我回家吃飯，那是沉溺於玩耍中的我最怕聽到的聲音。再之後，母親的聲音便需要藉助手機才能送達，天冷要加衣、工作要盡心、談戀愛要多理解對方等等，雖然零零碎碎，但總覆蓋了她能想到的一切注意事項。而如今，手術後的母親不能張口說話，痊癒後也不再能大聲發音，母親的碎碎念成為了我回憶中最溫情的畫面。

我很慶幸，我常年不在身邊，母親卻從來沒有抱怨過什麼，總是鼓勵我按照既定的方向去不斷努力，只有在我情緒最低迷的時候說，外面太累的話可以回家來。我很愧疚，對母親的關心不夠，程序化的噓寒問暖多，為母親設身處地著想的少，此次來津就醫也主要靠姐姐在一直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