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情別人也許是不合適的,是站在高處的俯視
I 2018年1月30日
下午去二院配藥,一個月一次。
我已習慣這條安靜的路,習慣院里空曠冷清的大廳,也習慣了奇奇怪怪的同患。
與綜合醫院的熱鬧相比,二院的風氣像是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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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熟悉的醫生走開了,我等不及,就另找一個醫生配藥,
與我一起進去的還有另外三個人,應該是一家人。
女人,被男人按在了凳子上,我注意到她的發色是黃色的,不是那種染出來的黃色,是那種破敗的黃色,捻一下就會變成灰;
男人穿著緊而小的改良棒球服站著回答問題,他的頭髮不情願倒在一側,因為沒有用髮蠟固定,所以他一直歪著頭講話,好讓頭髮趴住額頭;
孩子,看年紀是學齡兒童,不知道為什麼不在學校,他面無表情的站在女人的另外一側。孩子皺眉盯著醫生的臉,我瞧見他的嘴唇上剝出長長的一塊皮屑,大概有1厘米那麼長,像是剛剛啃過了甘蔗,留了一條甘蔗的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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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看了一看病歷,問:癲癇么?
男人歪著頭說:不是,不是癲癇,是上回她感冒了,然後就。。。,然後去了醫院,那邊醫院叫我住院,我想住院起碼要2000-3000元,我沒有辦住院,他們就叫我到這裡來配點葯。
見男人回答不到重點,醫生換了一個問題:她抽筋么?有沒有抽筋?
男人說:沒有,沒有抽筋,沒有,就是感冒了!然後感冒很嚴重。。。
女人始終不吭一聲,她面目不似糊塗的樣子,只是不說話,任由她的丈夫顛三倒四的敘說。
醫生指指診斷書:這上面不是寫著癲癇么?
男人撓撓頭,說:你問她吧,你直接問她吧,上次在那個醫院也是她自己說的,她會講話的。
可是,女人,始終沒有開口。
醫生無奈的嘆口氣,把病歷打開看,病歷裡頭掉出一張小小的硬紙板,是從哪個盒子上剪下來的小小一片。
男人連忙撿起來:就是這個,就是這個,就是這個葯!
醫生問:這不是原來的葯啊?!這是誰給你配的葯?
男人說:我從手機上看來的,這種葯跟那種葯是一樣有用的,我看過了,錢少很多呢。
醫生提高聲音:原來的葯有用就用原來的葯啊,用到合適的葯能控制住,你知道不知道她得的是神經病啊?!
我嚇了一跳,
那個女人,終於也有了反應,她往後一抖,抓住了男人的衣服,
男人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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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我常看的醫生回來了,
我便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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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我配藥,付錢,取葯,不過十幾分鐘,
卻揮之不去,他們一家三口的慘淡樣子,我想著也許我可以給他們一點錢讓女人吃醫生規定配的葯。
可那樣做,違背了我的觀點—同情別人是不合適的,是站在高處的俯視。
我安慰我自己:好在丈夫是愛妻子的,我瞧得出來,是有愛的。
便是安撫了一顆什麼都沒做的心了。
若你有願與大家分享故事,請與我聯繫~
作者:米馬姐姐
雙胞胎girl檸檬的媽咪,真正的當代藝術家,沒有證書的著名酒店試睡員,未成名的懸疑小說家,零作品的設計師,練習過程中的現代舞舞者,想像中的文藝評論家,不會寫論文的學者,種草師,拔草員,等等(等我想到以後再加)。


※詩意生活很貴的,一年要36萬呢!
※2018年,將重拾放棄的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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