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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功書法研究:他深厚的文化底蘊和書法的厚積薄發,一脈相承

我們之所以稱啟功先生是新時期的帖學大家,是因為這座帖學大家的豐碑,是建立在雄厚的文化基石之上的,他是著名的教育家、國學大師、古典文獻學家、書畫家、文物鑒定家,是我們這個時代傑出的學術大師、文化偉人。啟功先生的成就是多方面的,無論學術論著、詩詞題跋、書法理論,或者書畫創作,文物鑒賞、鑒定等均有高深的造詣,在海內外都享有極高的聲譽。他留給我們的,是高聳入雲的道德的豐碑、學術的豐碑、藝術的豐碑。先生高尚的人格精神、精深的學術思想和高超的藝術成就,對於我們今天的藝術實踐具有極強的時代意義。

(《四季竹石圖夏》:雨挾狂風巻地來,離披叢竹壓成堆。粗枝大葉粘連處,拉雜摧燒扯不開。)

書法藝術是東方文化土壤中產生的一朵藝術奇葩,是東方文化的一種典型的藝術表現形式,是人的精神、情感、文化素養的綜合體現。它常以優秀的詩歌、詞賦、文章、聯語和富於哲理的格言、語錄為書寫內容,涉及到文學、文字學、哲學、歷史學、美學、音樂、繪畫以及社會科學、自然科學。一個人的書法風貌、書法成就與其文化素養密切相關,或者說,書法根植於學問。一個人書法水平的高低,格調的高下,最終取決於他的「學養」。書法家首先應該是學問家。書法之道,非限於書法而為書法也,必與其人之學問、德業、事功成就、時代特徵,息息相關。

詩歌創作堪稱啟功先生的一絕。首先,啟先生的詩歌很大一部分寫的是日常生活中的事件,如擠公共汽車、生病住院等,與北京的現實生活密切聯繫。如《鷓鴣天八首?乘公共交通車》(其四):「鐵打車廂肉作身,上班散會最艱辛。有窮彈力無窮擠,一寸空間一寸金。頭屢動,手頻伸。可憐無補費精神。當時我是孫行者,變個驢皮影戲人。」(《啟功叢稿?詩詞卷》第102—103頁)如果不是天天擠車,怎麼能寫出如此生動的詩歌?其他如《蝶戀花?就醫》等詩篇也都膾炙人口,皆因其立足於對日常生活的深入體會。其次,啟先生寫詩常用北京話中的方言辭彙,如:「真要命」、「下不去」、「巴頭探腦」、「活該」、「鐵秤錘」、「這次真完蛋」等等,這就使啟先生的詩歌帶上了濃厚的北京地域色彩。如《賀新郎?癖嗜 》 :「 癖嗜生來壞。卻無關。蟲魚玩好,衣冠穿戴。歷代法書金石刻,哪怕單篇碎塊。我看著全部可愛。一片模糊殘點畫,讀成文,拍案連稱快。自己覺,還不賴。西陲寫本零頭在。更如同,精金美玉,心房腦蓋,黃白麻箋分軟硬,晉魏隋唐時代。筆法有,方圓流派。煙墨漿糊沾滿手,揭還粘,躁性偏多耐。這件事,真奇怪!」(同上第49頁) 把「無聊」、「我看著全部可愛」、「心房蓋」、「還不賴」等北京話中的口語句式插入舊體詩中,既使詩歌最大限度地貼近了日常生活情狀,又充滿了古典式的智慧和幽默,使詩歌讀起來帶有濃郁的京味兒。啟先生在《啟功絮語》一書的序言中曾說:「我這些胡說的語言,總捨不得拋掉『韻』,我所理解的韻,並不專指陸法言『我輩數人,定則定矣』的框框,也不是後來各種韻書規定的部屬,只是北京人所說的『合轍押韻』的轍和韻,也就是念著順口、聽著順耳的『順』而已矣 ! 」(《啟功叢稿?詩詞卷?自序》)可見啟功先生是有意識的用北京口語進行舊體詩歌的創作,從而也賦予舊體詩歌新的生命力和獨特的魅力。

(《為黃貴權大夫作冊頁之二》:孫雪居作黝石丹竹,仆每臨之,愧難得其厚重 啟功)

啟先生以深厚的舊學淵源為底蘊進行詩歌創作,讀啟先生的詩,我們可以深切的感受到古代文化傳統的深厚內涵和強大張力,不論是辭彙、用典、對仗等語言、形式、學力方面,還是立意、格調、韻味等情感、氣質、才情方面,都體現出一種對於古典傳統的臻於化境的繼承。啟功先生的詩帶有一種清風明月般的古典美,讓人體會到中國數千年詩歌精神的博大,感受到數千年人文傳統的厚重,感到這一人文傳統與我們的血脈相連。

啟功先生經常應邀參加北京文化界乃至全國文化界舉辦的各種活動,寫下不少紀念性的詩詞,如《商務印書館建館一百周年紀念為民族昌盛,文化興隆之慶》:「叔世奇勛在啟蒙,古今文化的溝通。十年曾歷塵沙劫,終見重光凈太空。」再比如《如夢令?中國歷史博物館八十周年紀念》:「歷史不能割斷。今古年經億萬。文化五千春,處處繁榮燦爛。多看,多看,民族光輝無限。北黑東青西白,三帝俱成陳跡。代表數炎黃,曾以中原為宅。改革,改革,子子孫孫有責。」 有學者這樣稱道啟功先生的詩歌及其所代表的文化精神:「此天地之道,浩浩流行,生生不息,這是立詩之本,也是立人之本,更是立國、立天下之本,這根本源於宇宙之心,呈露於詩人之筆,它是對己、對物、對一切,那不可顛撲的一片赤誠!」

啟先生的書法正是體現出一種天然渾成的古典境界,其作品運筆精緻、結構嚴密,有評論家認為:「啟功先生是一個象徵,一個儘可能在認同精緻的東方古典精神的前提下將有限的變化與個性魅力展示於當代社會的小心翼翼者的象徵。啟先生的書法由不可分割的三個方面構成:功力、修養、個人風格。論功力,不論用筆的自然協調性、穩定性、周全性、飽滿性以及含蓄程度,或是結構的安詳與變化,都非常出色。 …… 如果僅局限於傳統範疇來探討當代書法的得失,啟功先生應是一個基準型人物和價值衡量尺度。」

啟功先生曾於 50 年代為《紅樓夢》作注,是解放後該書最早的注本。《讀〈紅樓夢〉札記》一文,顯示出啟功先生對這部古代名著獨特的觀察。如指出按清代旗下規矩,林黛玉是不能嫁給賈寶玉的,因為姑表親不能犯「骨肉還家」的禁忌。這一見解至今還被人稱道。文章還結合自己的生活體驗,對《紅樓夢》的虛構藝術作了鞭辟入裡的分析,深得個中三味。《〈紅樓夢〉注釋序》以提問的方式點出了紅學研究的幾個極有價值的命題。著名紅學家馮其庸先生在《啟功先生論〈紅〉發微》一文中高度評價啟功先生的《紅樓夢》研究:「啟功先生是著名的文史專家、書畫大師、古書畫鑒定大師,又是紅學專家。啟功先生還是清宗室,於滿族的歷史、文化、習俗、掌故的熟悉與研究,更具有權威性。由於以上這許多方面的特殊條件,所以啟功先生對《紅樓夢》的研究更非一般人所能及。特別是關於滿族的風俗習慣,《紅樓夢》中關於真假、虛實以及有意迴避清代的種種寫法,啟先生更是發人之未發,對紅學研究啟迪甚多。馮其庸先生認為,啟先生的《紅樓夢》研究,涉及版本文物、時間年代、典章制度、人名地名、服裝服飾、社會習俗、親友家世等重要問題,澄清了許多似是而非的問題,對《紅樓夢》的校注,開創了古典小說校注的一代風氣。可以說,啟功先生對《紅樓夢》的研究堪稱典範。

啟先生對八股文的研究有著獨特的貢獻。八股文作為明清社會官方規定的應試文體,隨著清末科舉的廢除及五四新文化運動的興起,這一曾經盛行五百年、深刻影響中國古典散文創作的文體逐漸銷聲匿跡,後人對其已經莫辨其詳了。啟功先生的長文《說八股》是今人研究八股文的一個極富價值的成果,文章用輕鬆自如的文字對八股文的源流、形式、規範、寫作技巧、編選與評點進行了細緻的考察與深入淺出的解說,不僅使人清楚地了解了八股文的特點,也說明了八股文的盛行對文學、文化和人們思想觀念的重大影響,《館閣體》的出現不能不說與八股文有著密切的聯繫。

啟功先生在繪畫藝術上取得的成就,一點不亞於他的書法。先生的繪畫作品畫中有詩,獨具風神,雋永典雅,意境深邃,將傳統的文人畫推向了極致。啟功的國畫,墨彩豐富,層次分明,矯然靈動。他的畫很講究感情表述,線條深沉,內容豐富,耐人尋味。他的繪畫功力紮實,且個性風格鮮明,繪畫飽含傳統文化的因子和深厚的筆墨功力。在拜識陳垣先生之前,啟功已經潛心學畫多年了。用現在的說法,他其實首先是一位畫家,而且是傳統畫家,主要畫北京民國時期流行的吳鏡汀一路山水畫,非常秀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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