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一次小小的採集
有些時候,我會為了一些特定物種而專程前往某處採集,這些特定物種被稱為「目標種」。今天想來說說自己的一段和目標種有關的採集經歷。
時間回溯至2013年。在我閱覽Flickr時,得知了有一類奇特的蠼螋:
以掃蝠螋Arixenia esauJordan, 1909 (下圖)
發現此類蠼螋的過程就可稱為傳奇:1909年,一位倫敦的動物剝製標本師在製作標本時在Cheiromeles torquatus的身體褶皺內發現了四枚幼體,之後的幾十年內再無發現了。
直到1952年,才又在吉隆坡森林裡的一株空心樹內的裸蝠屬蝙蝠身上採集到了17隻以掃蝠螋,並被拿到了1955年的皇家昆蟲學會上展示。
如此高規格的待遇,此蟲的稀有程度可見一斑。它的採集難度在於其特殊的習性:幼年時期寄生於蝙蝠身上,成年後會落在地上以蝙蝠的糞便為食。
下圖為Cheiromeles torquatus,小豬豬~
傳奇的發現過程、奇特的行為模式,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也萌生了親自採集的想法。但想歸想,苦於不知道採集方法和採集地點,這個事情便被暫時擱置了下來。
時間來到了2017年的1月。由於之前去婆羅洲採集過兩次,但卻仍然沒有盡興,因此便和幾個好友商量著再去一趟,商議後決定4月14日前去。此事就先告一段落了。
花暖花開的三月,我正在微博上百無聊賴的閑逛,看見朋友Z在婆羅洲竟拍到了蝠螋。打聽完拍攝時間和地點後,發現此地點剛巧在婆羅洲採集地點的鄰近。看來採集的時機到了,我便立即著手準備:
首先是行程問題,由於1月份的時候已經確定了要在4月14日去採集,早早的定了機票,而且通知了採集點人員14號下午接我們,但是實驗室內又有事情,因此只能擠出來2天時間提前去。這樣下來,只能選擇4月12日從中國出發,在機場待一晚上,13號再轉機至相應地點,14號返回,採集時間非常緊張,能不能採集到也沒有把握。
接下來是 向學校遞交申請辦理合法採集證件。
最後是預定住宿:我是凌晨1點到,第二天一早要轉機,因此住宿就顯得不合算了,便選擇住在機場。
熬過了三月,終於到了四月份。一夜未眠後的13日早上,我坐著螺旋槳小飛機到達了某神秘地點:
3點鐘下了飛機,搭車到駐地,立刻辦理住宿,出示證件,尋找導遊,開始進蝙蝠洞:
洞中還有非常大的巨蟹蛛:Heteropodasp.,拜託同行的德國人幫忙拍照和它合了個影(兩張圖均為Jürgen Klein攝,特此感謝)
從12號經歷了兩天的無睡覺無吃飯不停歇徒步之後,在洞的盡頭終於見到了目標種。沒想到的是發生數量竟然驚人的巨大,小小的幾平方米內,聚集著幾百隻蝠螋。欣喜之情溢於言表,幾日的疲憊一掃而光,顫抖著採集了一對標本:
洞內的菌蚊:
終於親眼目睹了這個物種,很是激動。返回去的時候已經下午7點了,吃了點麵條洗了澡便一覺睡到早上7點,處理標本,收拾行李,接著搭乘飛機離開了這裡,開始了婆羅洲的採集之旅:
雖然這次的採集時間僅僅只有兩天,但是中間的困難真的是無法想像的,航班問題、住宿問題、採集證明、採集地點和採集時間的確認,尋找導遊等等……常言道採集靠二分技術,三分情報和五分運氣,這次的採集充分證明了這句話。
最後以標本作為結尾吧,即便是舊時王謝堂前燕,也可飛入尋常百姓家了。
本期編輯:麥祖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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