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遺憾,我不是「奇蹟男孩」
「中學生的所有小心思,可能都在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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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2.2︱北風那個吹
「你能原諒當年歧視、孤立你的人嗎?」
1.
(以下人名皆為化名)
2.
「誒,你還記得咱們班原來有兩個腦子不太好使的姑娘嗎。」
年底進了小學同學群的時候,幾乎所有小學同學都問我這個問題。
一開始我還認真地回應一兩句,後來就點點頭敷衍著過了。因為每一個問我這個問題的人,左不過是又想拿當年如何擠兌、孤立這兩個人的事情開開心,以顯示自己的優越感罷了。
真讓人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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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那兩個姑娘,是小迪和可可。
一年級的時候,我、小迪、可可是被全班孤立的對象。但原因不一樣,我是因為被老師提拔為班長佔了尖,她們倆是因為大家猜「有智力問題」。
小迪確實是智商上有問題,最廣為流傳的佐證事實是在數學課上,老師問她1+1等於多少,她說等於11。從此被蓋上了「智商低」的戳兒。
可可好一些,不過是反應比我們慢了那麼一兩拍,身體笨拙不靈活。卻也被全班所有男生壓在了食物鏈的最底端。
幾乎每天都會出現這樣的一幕:小迪安靜地坐在座位上擺弄鉛筆和橡皮,兩個男生走到她旁邊,大聲地嚷嚷「你說1+1等於幾啊?」,另一個捏著嗓子大叫「老師!等於11啊。」隨即全班哄堂大笑。
可可比小迪更不愛說話,只是有時候會問問同桌的男生周周剛剛老師在講哪一頁。周周從來沒拿正眼看過她,就好像他的旁邊坐著的是一團空氣。
每次可可都沒能成功地和班裡的同學搭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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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我特別清楚的記得有一個周五,周周和大冰兩個人藏在門的兩側,時不時向外瞟一眼。我坐在門邊上,聽見他倆刻意壓低了聲音在「密謀」。
周周說:「可可每天上課都要跟我說話,身上的味道熏死人了。一會兒她進班,咱倆就打她一頓。」
大冰和周周笑的不可自抑。
我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被孤立的成員之一了,拍著桌子站起來說:「你倆要幹什麼?!回去!」
兩個人瞥了我一眼:「你誰啊?關你屁事兒啊?」
話音還沒落,小迪和可可一起從教室對面的廁所走了出來,絲毫沒有在意們的兩側埋伏著人。
可可剛踏進班裡,周周和大冰的拳頭就落下來了。一邊打一邊喊:「以後不許跟我說話,你這個傻子!」
可可下意識把小迪攬在懷裡護住頭,一聲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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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班瞬間都安靜了,只能聽見拳頭砸到肉的悶響和輕微的啜泣聲。
我氣急了,一把拉開兩個比我高了一頭的男生,伸手拉出可可和小迪,歇斯底里地大喊:「你們倆真是個畜生!」
眼淚毫無預兆的噼里啪啦地掉。
周周睨了我一眼:「你丫誰啊?跟你有關係嗎?班長又怎麼樣?欠打嗎?」
講台上嬉笑玩鬧的女生突然爆發出了一陣尖刺的笑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班長和可可小迪一樣是個傻子!」
「班長是個傻子!」
「班長也是個傻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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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著可可和小迪就衝出班裡,跑進老師辦公室告狀。
結局表面上看著應該還不錯,老師讓全班道歉。但理由不是周周和大冰打人並侮辱同學,而是「你們怎麼可以這樣說班長,這是對老師的不尊重」。
我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5.
第一個學期結束,小迪就轉學了。
可可留在了班裡,沒有人再打她,也沒有人再和她說話,包括我。
後來,小學畢業,我再沒見過可可和小迪,也很少參加小學聚會。
這次聚會,是我直到現在關係都很好的小學同學硬拉著我進了群,說是全班要給我「被孤立」的童年陰影道個歉,小時候太不懂事導致沒有發現我是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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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群之前,我就留了一句話:「你們總問可可和小迪,還把當年的事情拿來炫耀。如果你們意識到當年對可可和小迪做的事情是錯的,那麼就去向她們道歉。如果她們接受了你們的道歉,那麼我再考慮是否接受你們的道歉吧。」
6.
孤立一個人,無異於在精神上施了凌遲。
難道僅僅因為TA可能沒有那麼聰明、身患某種疾病,或者僅僅是與眾不同就要受到周圍人的歧視、孤立、嘲笑。
與眾不同,就是有病嗎?
都是生而為人,又憑什麼瞧不起別人呢?
最近看到了一部電影,叫《奇蹟男孩》。它講述了一個身患特雷徹·柯林斯綜合征(即面部發育不全的一種先天性疾病)的小男孩10歲決定上學過集體生活,遭遇了身邊一些同學歧視,卻最終戰勝歧視的故事。
它告訴了我們一個再簡單不過的道理:消除歧視。
電影里的故事往往充滿了真善美,但現實生活總會是迎頭棒喝,告訴你人性遠沒有那麼趨同的善良。
又或者現在的我們終於明白了這個道理,卻無法為當年自己犯下的錯誤買單。
我不知道小學同學們有沒有去求得小迪和可可的原諒,反正我不會原諒。
今夜閑談
你見過怎樣「被孤立」的事情?
主播 / 杜一諾
歌手 / 包佳媛
撰文 /回了北京冷的不想出門的DJ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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