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楠：美器如瓷

最新 02-03

者簡介

趙楠，甘肅禮縣職專教師。喜歡戶外攝影，奇石收藏，偶爾也寫寫生活小隨筆。發表過隨筆《我和石頭的故事》、散文《黃四娘家花滿蹊》《我為她哭過》、《芳草萋萋》詩歌《雪落無聲》。

青花瓷

我很忙

周杰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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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器如瓷

作者|趙楠

我是今年九月份在東城門玉器瓷器博覽會上買的這套瓷碗瓷碟的。當時，只因平素痴迷於美石，晚飯過後，多去逛攤幾次，但相中的石頭沒有，卻迷上了瓷器。

展會上有三家瓷貨，貨雜，檔次偏低。第二家貨架上小工藝品小巧可愛，多看了兩眼，但偶然間聽見衣著邋遢的攤主沖一位男顧客嚷著:"我看你包里也沒幾個錢，就別再問價了。」頓時憎惡其小商小販的市儈習性，不再去光顧他的攤位了。溜達至第一家，發現了這套碗碟，景德鎮青花，骨瓷，即陶瓷的新品，視覺上給人一種特殊的潔凈感，胎體輕薄，瓷肌溫潤光潔，釉面質感很好，青花素雅，線條流暢，器形大小適中，正好為我餐飲用具，欣然選購。老闆是位見過江湖世面之人，不在乎我多去欣賞他的其它器皿。他還在攤位上擺放了一大盆盛開的夜來香，秋夜小雨，花香異常，來來往往的顧客被他的花香吸引，自不自覺地在他攤點停留了，顧客頗多。顧客欣賞他的貨，也成了他的自豪，他不遺餘力地介紹著、解說著。我想，這該是陶瓷的藝術魅力所滋養的大氣吧！

而我所購的這套小小器皿也給我帶來了很多的快樂。清洗之後，放置於案幾，潔白細膩，透光舒服，柔和大氣，素凈雅緻，天生的貴氣使我的舊餐具相形見絀了。於是，我這居家廚娘也開始忙乎起來，如迎貴客一般，在廚房精裝簡陣，撤換掉了與之不相匹配的舊碗舊碟，以它為主對餐具做了最好的搭配與組合。可是，美器配美食，我知道，這才是我所面臨的最大考驗。於是搬出了一大堆老祖宗關於餐飲的標準要求，例如擺放餐具是"席不正不座"，對刀工的要求是"割不正不食「，飯萊的最佳境界是「色，香，味，形，器，養「俱全，進餐禮儀則是"食不言，寑不語"，等等，內容與平素相差不大的粗茶淡飯卻因一套美麗食器的加入憑添了幾分新鮮，平淡枯燥的生活也因此添加了幾分小小的快樂。每做出一份顏值較高、口感味美、食材搭配較為成功的飯菜，便拍幾張圖片，分享於朋友圈之中，如向浩瀚的大海中投放裝著快樂的漂流瓶，也許剛好有一位老船長懶得去吃晚飯時正好撿到勾引一下他的食慾呢，也許某一位家庭主婦不知晚餐該做什麼時正好看到激發一下她的創意呢。現在想想自己真是傻得好笑，但那一刻是快樂的。

初識陶瓷，緣於幾年前結識了一位來自於景德鎮的賣瓷貨的大姐，她擺的是自家瓷窯燒制的貨。正好七月，高溫。遇見像我這樣凡是看見工藝品就挪不動腳步的女人，正好給守著很少顧客光顧的攤位的她帶來了一份彰顯自身價值的活力與信心。我懂的，那是商家貨真價實的底氣。因此，我是很尊重她的。她的貨是她家祖傳的手藝，她老公親自燒制的，她像看孩子一樣細心，小心，為每天的天氣擔驚受怕著，怕高溫暴晒她的瓷，怕有冰雹砸傷她的瓷，怕顧客帶的小孩子不小心碰壞她的瓷。隨著她的講解，我懂得了景德鎮陶瓷大量系藝術陶瓷、生活用瓷和陳設用瓷，以白瓷為著稱，素有「白如玉，明如鏡，薄如紙，聲如磬」之稱，品種齊全，多達三千多種品名。瓷質優良，造型輕巧，裝飾多樣。在裝飾方面以彩產品為大宗，顏色釉為名產。釉色品種很多，有青、藍、紅、黃、黑等類。而她的瓷貨，品類也是很多的。她還從加固的貨架上給我介紹了幾件出自名家高手的青花瓷，只可惜我孤陋寡聞，似懂非懂，她也嘆惜在這樣一個封閉的小縣城裡懂行的人太少了。她的生意很是清淡，我的光顧，她很高興，都是慈眉善目的女人，談的也話題多了，也分享一些她生活中的瑣碎的內容，比如她很年輕時就開始跑市場了，比如她的女兒有多懂事，比如她想下一站去蘭州找一個正規的展會，總會有識貨的人……眉宇間安靜謙和，不卑不亢。因為她丈夫是制瓷能手，這便是她堅持和自信的底氣。在一次傾盆大雨後，見到她問問有無損失，她說幸好提前查了天氣預報，貨物趕緊下架，總算安然無恙。但對於我對她的關心還是極為高興的和感激的。簡單的交往，皆因為瓷。

瓷為「慈「的諧音，極好的名字，名符其實。想想古人是何等的聰明智慧，竟使腳下的泥土變成溫潤如玉的美麗器皿，再配以吉祥圖案的文化內涵，使其完成了中國傳統文化與傳統思想的緊密結合,形成了以陰陽協調、真善美統一為代表的眾多具有中國古典思想模式的吉祥寓意的融合體。瓷器的工藝之美還包括各種吉祥圖案的表現形式,對稱均衡的構成方法，以及通過藉助自然形態完美的造型，使比喻和象徵手法巧妙的結合等等，無不闡述著人性返璞歸真的樸素嚮往與追求。或陳列於廳堂雅室，或使用於市肆茶坊，或用於觀賞或為實用器皿，「食盡人間煙火，仍然一塵不染"，便成了陶瓷在人們心中千年的風骨與美譽，為塵世間庸碌的飲食男女所誠服。

「小隱隱於山，大隱隱於市"，肉體凡胎的修行莫過於在平凡的柴米油鹽中經營好自己的人生，"食即色，色即空也"。以美器用之，享受生活;以美器修身，持戒自身;以美器為歌，陶飴心靈。

……

色白花青的錦鯉躍然於碗底

臨摹宋體落款時卻惦記著你

你隱藏在窯燒里千年的秘密

極細膩猶如繡花針落地

簾外芭蕉惹驟雨門環惹銅綠

而我路過那江南小鎮惹了你

在潑墨山水畫里

你從墨色深處被隱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