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明坦承體育教育落後幾十年，你知道美國家長怎麼「體罰」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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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鄭曉蔚

近日讀到一篇姚明的專訪。對於他的訪談，我是從來不會放過的。因為姚主席幽默風趣、金句不斷、且有思想，幾乎句句可以拿出來擬做新聞標題。

在這檔訪談節目中，姚主席聊到了中美體育差異。他坦率承認，中國的體育教育系統落後美國幾十年。

接下來是劃重點部分。

姚明表示：「經常有人說，為什麼中國13億人口找不出5個打籃球好的？找不出11個踢足球好的？其實這是錯誤的，我們的體制不選才，因為沒得選，中國只有3000個註冊的籃球運動員，只有6000個註冊的足球運動員，根本沒得選。而且我們的選材更多是看身高，但身高並不能贏得比賽。」

筆者點評：中國足球之所以臭大街，很大原因是足球人口基數在急速萎縮。一些學校禁止開設足球課程有家長總因為孩子踢球受傷而來學校索賠鬧事。一位體育學院的學生曾在網上發帖說：「我們學校有四個正規足球場，其中有一塊草皮，每年花費幾百萬來保養，但它只對校園足球聯盟的隊伍開放，學生只能在周圍的跑道上運動，不能觸碰中間的草皮。」

如果有一天，當我身邊同事能夠興緻勃勃談論孩子在足球培訓班獲得了一項炫技，而不是在英語輔導班背誦了一篇英文課文；如果有一天，當家長們為了孩子寒假期間能夠報上冬季足球興趣班到處託人擠破腦袋，而不是為了讓孩子報上奧數名師輔導班求爺爺告奶奶，那麼中國足球就真的很有希望了。

沒有足球場地、沒有足球氛圍和足球人口，提高中國足球水平便是奢望。當然，此處也包括中國籃球。

姚明表示：「沒有文化的軍隊是愚蠢的軍隊，愚蠢的軍隊是不能戰勝敵人的。在體育世界裡也是一樣。因為體育的競技因素，人們更關注它的結果，而忽視了體育對人的培養作用。」

「我們傳統概念中的『體育』，往往就只是指被認為屬於專業運動員的競技運動，甚至成為了成績、破紀錄、拿獎牌、奪錦標的代名詞。這顯然不能體現體育最根本最重要的功能和意義，體育不僅僅是為了拿金牌，為國爭光、為家鄉爭光，它還有更深層的內涵。」

「另一方面，我們傳統概念中的『體育教育』，僅僅局限於簡單的身體鍛煉，沒有深度挖掘體育的教育功能，沒能將其作為教育的重要手段，從而實現體育的真正價值。相反，體育還被片面地看做是分數、升學、考級、認證，而忽略了其教育本質，也就是素質完美提升和完美人格的存在。」

筆者點評：作為一枚體育愛好者，我最為排斥的運動項目有兩個——舉重和體操。舉重是對「競技觀感」的虐傷，體操則是對人體官能的虐傷。由於身型瘦小的體操運動員很容易完成高難度動作，因此圖謀冠軍的體操教練員總會想方設法通過削減食物攝入量來抑制運動員長個兒。這就導致體操小隊員生長遲緩，骨骼不良。而當女隊員的青春期因人為干預而被延期，初潮年齡都會比普通女孩晚上兩三年。有英國名宿認為，這種做法對孩子的傷害是「永久性的」，而舉國體制與錦標主義下的中國體操則有恃無恐變本加厲。

我此前曾讀到過奧運體操冠軍李小鵬的個人故事。他當年就在錦標主義指引下接受了中國體育界的全部行規：刻苦訓練，全年無休。每天早晨六點鐘起床出操，吃完早餐訓練。午睡時間為一點鐘到兩點半，一個半小時。下午半天學習，晚上上課，或者做治療。十點鐘關燈睡覺。運動隊一禮拜就休息一天，禮拜天要有比賽的話還得去訓練。全年最多也是大年初一放一天假。用李小鵬的話說「如果大年初一還是禮拜天，就特虧了。」

這樣按部就班如提線木偶的生活，直到2010年李小鵬退役時方才結束，那年他已年滿29歲。

青春芳華，便在殘酷枯燥的競技訓練中如水一般流逝了。

姚明表示：「美國的『體教結合』就一直都做得很好。或者說，他們根本就不用結合，因為體育作為教育的核心，是實現教育的重要手段，融合在教育的整個過程，體育的教育功能也得到了充分挖掘和利用。」

「我們一直在說如何才能提高體育成績，可更重要的是如何才能提高我們的體育意識，鍛煉我們的意志。我們希望通過籃球，通過體育鍛煉，把這作為一個載體，讓孩子們更好地學習如何去社交，如何進行團隊協作，如何去競爭，如何去享受體育的快樂。」

筆者點評：我想再次拿李小鵬舉例。由於他的老婆是美國華裔，他也就跟姚明一樣，有機會接觸和比較中美體育文化的差異。他在多年前就表達過與姚明類似的觀點：「體育在中國就是舉國體制，但隨著開放，體育也在進步。體育的概念就是要學會體育的精神，要學會去感受體育的魅力。大人可以周末跟朋友打打球，小孩子尤其是獨生子一定要鍛煉，不鍛煉的話你永遠學不會交流。孩子要在競技中學會怎麼交流怎麼分享。」

李小鵬還悟出了「享樂體育」與「錦標體育」的差異性，「印象最深的是在美國的體操俱樂部里，教練都只是交代一下任務，孩子們就開始拚命練。最有意思的是，有一次一個小孩子哭了。他媽媽說，如果你今天是這樣的表現的話，那你就不要來練體操了，然後孩子馬上就不哭了。我發現，他真的是很熱愛這個項目，不讓他練對他來說是一種懲罰。我們小時候一聽到今天不用練，很開心，就當休息吧。」

什麼時候，中國體育訓練氛圍能夠從「要我練」提升到「我要練」，中國體育觀念就躍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