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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忘今霄碧海藍天

伴隨著激浪Ⅲ號的緩緩停靠,海鳥遠遠飛走,和每一位船員握手言別,西山的餘光照在飄飄蕩蕩的風帆上,斜長的影子將我和Leo掩蓋。我知道,我們的summer holiday結束了。

墨爾本,堪培拉,悉尼,黃金海岸,布里斯班,凱恩斯,走遍東海岸,歷時兩周。

內容量太大,竟不知從何記起。本想邊走邊記,但我想著用這些記錄的時間去體驗當下的感受不是更好嗎。就比如,在藍山坐纜車坐火車時,看到美景光想著拿著手機拍下來,隔著屏幕拍照錄像,等抬起頭時,芳華已逝,簡直浪費。難道親眼所見這稍縱即逝的視聽嗅觸不是更珍貴嗎。

坐在旅館的閣樓里,看著庭前的車來車往與天空的機來機往,引擎呼嘯微風拂面,既然芳華易逝,那就從現在的凱恩斯記起,嗯,倒敘也不錯。

1月27號,從布里斯班機場飛往凱恩斯。登機時發生了一個小插曲,本以為辦完兩個箱子的託運,提著剩下的行李就能大搖大擺的像之前在悉尼一樣上飛機了。沒想到布村機場當天的審查甚是嚴格,當然只是相對於悉尼來說。

悉尼飛黃金海岸時,那是我生平第二次坐飛機,第一次是長沙飛土澳,那時過安檢跟進監獄一樣(之前有去過墨爾本的老監獄體驗參觀過),提心弔膽。而在悉尼機場過安檢跟過家家似的,直接就進去了,掃也不掃摸也不摸,太草率了,連打火機都能帶,登機行李超重了都沒事。

抱著這樣的僥倖心理,我們這一次登機行李超重了依然沒有辦託運。然後被逮了個正著,罰了46刀,對於現在窮得刀刀致命的我來說,那簡直是一筆巨款。

期間還碰到一個英語好的中國妹子幫我們解釋了一通,雖然最後該罰的還是得罰,在這異國他鄉也不免覺得心中一暖。

飛了兩個多小時,降落在凱恩斯機場,一出機場打開Google地圖,what!機場居然沒有公交車,真是神了個奇。最後只好叫Uber去了已訂好的旅館。

我們訂的旅館叫中央花園汽車旅館,環境還不錯,位置相當於城鄉結合部,就是屬於那種,早晨起來面向太陽,前面是東後面是西,左面是城右面是村。辦完入住,我們就快馬加鞭的去了city,準備找中介問一問上天入海的門路。

坐公交時,由於沒帶現金也沒買公交卡,就問司機能不能刷卡,司機說這裡不能刷卡只能付現,又問,哪裡有公交卡買我們沒帶現金,司機說,你們知道這是一個小城市,你們是第一次來吧,沒事,進去坐吧。哈,還有這等好事,於是我們就屁顛屁顛的坐了一次免費公交。

到了city,我們問了好幾家中介,諮詢了每一家的的服務與價格,當然全都是華人中介。就在我們在街上閑逛準備找下一家中介時,一個韓國小哥看到了我們手中的跳傘廣告單,就過來搭訕問我們是不是要去跳傘,然後極盡其三寸不爛我倆略懂的英語舌把我們忽悠進了他們店裡,這是一家外國中介。

我倆想著,找外國中介的人應該較少,到時候去潛水,船上的人也會少一點,事後證明我們的想法是對的。而且價格也便宜點。

談好之後,付錢下單。28號跳傘,29號休息一天,30號潛水。如果坐飛機或深潛之後,24小時之內是不能再深潛或坐飛機的,因為壓力的變化會對身體有害。

回到旅館,給我媽打電話,我略微透露,明天要去跳傘,想看看我媽的反應,我媽立馬破口大罵,你這倒霉孩子,天天不是游泳就是搞一些危險的事,早點回來算了。我早有預料,連忙打住我媽,這時視頻里的大表哥也說,得了吧,姨媽,你放心,這小子絕對沒這個狗膽。我說,對對對,我騙騙騙你們的,我哪有這個膽子去跳傘,我頂多玩個跳房子跳皮筋。

小時候在我們那裡,每到夏天最大的禁忌就是下河游泳,溺水事件每個夏天都有發生。我的媽媽現在還覺得我去游泳是危險的事,更別提跳傘這種事了。

為了明天有足夠的精力去跳傘,我信心滿滿晚上十一點就睡覺了,而又因為明天要去跳傘,睡眠質量超好的我凌晨三點就醒了,後來再也沒睡著,咳咳,我能告訴你們的是,絕對不是因為興奮。

我在床上翻來覆去,想想15000英尺,想想60秒的自由落體,想想玩了一次大擺錘就再也不想去遊樂場的我,真的是睡不著啊。

天一亮我就早早起床洗漱一番,隨後和Leo在旅館外面等來接我們的車。車開往跳傘地點要一個半小時,一路上我們沒說幾句話,本來想跟Leo說我昨晚三點就醒了後來一直沒睡,轉念一想,這太他媽影響士氣了,還是不說了。看得出來,車上的人內心都很忐忑。

在凱恩斯,跳傘公司只此一家,哪怕你找再多的中介,最終的客源導向只有這一個公司,服務都是一樣的,但每個中介給的價格都不一樣,所以這其中還是有選擇的空間,儘管中介之間的價格相差並不是很大。

對於跳傘這個項目,一般的是從14000英尺的高度跳傘,如果願意多加90刀,可以升到15000英尺,可能現在是淡季,我們強烈要求韓國小哥免費給我們升到了15000英尺,儘管小哥解釋14000與15000在感受上並無任何區別,所以我覺得這只是中介的一種營銷方式,人們都覺得15000更牛逼更有挑戰性一些,其實只要上了飛機跳了的人,都很牛逼,在我看來。

隨著天空飄下一批一批「吃雞」的勇士,開始輪到我們了。剛從天上飛下來的教練,折好降落傘放進包里,開始找各自對應的學員。我的教練叫Arndt,德國人,很熱情很happy,其實我感覺外國人都是如此。

Arndt幫我帶好安全設備,然後問我是否知道動作姿勢,由於在來的路上車裡的錄像已經給我們演示了一遍,很簡單,所以都OK的。

接著他打開gopro開始跟我聊天,邊聊邊上飛機。六組人員全部上飛機後,飛機開始起飛,同行的三男三女,有兩個女的一個男的選的是14000英寸,所以他們先跳。

飛機徐徐上升,心跳越來越快,教練們邊幫我們錄像邊逗我們玩,我們哈哈大笑卻暗自發現笑容是如此僵硬,我跟Arntd說,等下跳下去的時候,我肯定會閉上眼睛的。教練聽了趕忙說,No no no,it』s expensive。千萬別這樣,跳傘這麼貴你閉上眼太浪費了。我心想,哼,說什麼都沒用,我就要閉。

到達14000英寸,艙門一打開,風呼呼的響,雖然外面跟靜止了一樣,但還是很他媽嚇人啊。兩女一男一個接一個,伴隨著聲聲慘叫,一個人沉入雲底,一個人消失天際,一個人成了謎。

驚魂未定,教練說還有三分鐘輪到我們了。到達15000英寸,帶好護目鏡,擺好姿勢,教練帶著我跟螃蟹似的移到艙門,gopro對著我,來比V,去你的,沒心情照相,你自己照。

往前一傾,像桌上的瓶子倒下去一樣。

我承認,跳出去那一刻我閉眼了,因為那個時候真的太恐怖了,整個跳傘過程,就出艙那一刻最嚇人。

而跳出去後,迎接你的將是花花世界與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自由落體的這段時間,本該是我最恐懼的一段,而跳了之後我發現這段時間是最美妙的,以四五十米每秒的速度落下,萬物盡收眼底,感覺整個世界都是你的。

降落傘一拉開,安全帶會勒得你有點疼,接下來便是飄飄搖搖盡情俯視。期間教練會讓你控制方向,往左拉降落傘便會往左飄,右拉便會右飄。

直至最後降落,真赤雞。

之後便是一直回味整個過程,從巨恐懼到俱歡顏,撥雲開霧,扶搖九天,我只能說,難忘今霄。

我們是同車的最後一批,我們跳完一行人便上車回家,給每個人發一個U盤和一張證書,U盤裡有圖片和已經製作好的錄像。錄像和圖片你可以選擇要或不要,畢竟是要付錢的。我覺得是值得的,這次經歷太珍貴了。往後翻一翻,仍能感受當時的那股激情。

休整一天,第三天出海潛水。

來凱恩斯不去大堡礁潛個水等於白來了,大堡礁分內堡礁和外堡礁,內堡礁較近有綠島之類的堡礁可以登島,而要潛水自然要去外堡礁,外堡礁的礁群眾多,在網上做了很多攻略以及諮詢了中介後,最後我們選擇了PassionsⅢ號,我把他譯為激浪Ⅲ號,去諾曼礁的船。

不同的船去不同的礁,比如太陽戀人號去的是摩爾礁,之前《花兒與少年3》坐的就是這艘船。所以太陽戀人號通常人滿為患,且基本都是中國人,自然也就有中文服務。

而我們坐的激浪號,上船後才發現,七十個人里只有我和Leo是中國人,其他基本都是鬼佬,還有一些韓國人和日本人。

大概是船開的比較快的緣故,這次坐船竟然有一絲頭暈的感覺,從來沒坐過這麼遠的船,離岸七八十公里,所以我之前也從沒見過像這般深藍色的海。

塗上防晒,躺在船上,很舒服,碧海藍天,一切都是純凈的,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忽然好想唱。

航行一個多小時到達目的地,中間教練有教過如何使用潛水器,英語捉急的我們基本沒聽懂,只好自己慢慢摸索。潛水分浮潛和深潛,浮潛很簡單,帶個潛水鏡就能下水,不過只是飄在水面,看下面的珊瑚礁群以及紅魚綠魚與紅綠魚。

而浮潛往往更危險,飄在水面,別人分不清你是死是活。相反,深潛更安全,因為三人一組由教練帶著下水,一旦有情況,教練立馬能反應過來。

穿好潛水服,帶上潛水鏡,教練幫忙繫上氧氣罐,左腳一抬就被教練推下水去。雖然我倆沒聽明白怎麼用,但在下水後教練會親手教你怎麼使用。一旦潛水鏡進水,就仰頭用手指按住潛水鏡在額頭的那一部分同時鼻子出氣,這樣就會把眼鏡裡面的水噴出去。而一旦由於水壓的原因使耳膜疼痛時,就捏住鼻子鼓一下氣,就會解決。在水下時如果氧氣管脫口,不要慌,憋著氣重新咬起氧氣管,先呼出一口氣然後就可以正常呼吸了。而且最重要的是,要時刻記住呼吸,因為我們一般是用鼻子呼吸,一到水下用嘴巴呼吸就不太適應,所以有時候不自覺就憋著氣都忘了呼吸。

潛到水下,我才後悔,我為什麼是一個近視眼,潛水不能帶眼鏡。水下真的太美了,珊瑚,魚群,還有那種自由的感覺,儘管是模糊的,我仍能感覺其驚艷。「為潛水保護視力,眼保健操現在開始……」我當初怎麼就不聽呢。

深潛上來,船上已經準備好午餐了,大概是體力消耗過大,平時不感冒的外國餐被我吃了個精光。

飯後休息片刻,船長把船開到了另一片礁群,這個時候如果還想深潛的話是需要再交費的,浮潛就不用。我和Leo重新穿上潛水服去浮潛,浮潛很簡單,即使不諳水性的人系個救生圈也能潛,像我們這樣會水的不用救生圈也行,因為遠海的海水鹽分很高,浮力很大根本不會沉下去。這片礁群的珊瑚更美,魚群更多,我和Leo浮潛得都不願上來,只可惜我是個近視眼。

Gopro也沒租,所以沒有拍水下的照片和錄像,船上有專門的攝影師在深潛時給我們拍過照,但拍的太難看了,最後也沒要。海底世界只能留在記憶中了。

所有人浮潛上來,開始返程。

激浪Ⅲ號乘風破浪,徐徐歸港。十幾個船員站成一排,與上岸的乘客一一握手道別,而我們的假期也到此結束。

既見過世間繁華,便更有了直面生活的勇氣,你知道艱難過後是什麼樣子,即使你不知道艱難是什麼樣子,卻也會一往無前。

人有兩個寶,雙手和大腦,你想要的生活,在無條件的情況下,都是自己造出來的,有條件的可能會多個三頭六臂,卻也得自己造,造得好,面朝大海,冬暖夏涼,造不好,卻也仍然,春暖花開。

關鍵,別停,得造啊。Everybody,造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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